星銳元旦就放假一天,今天下午五點(diǎn)多就放假了,這會兒正追問她到哪里了,就這么一會兒都問了三遍了,可見他心里有多著急。
元祁好脾氣地又給他發(fā)了一遍定位,轉(zhuǎn)頭看到沈宜言也在回復(fù)消息,還恰好是陳星銳的,她才發(fā)覺一件事,她并沒有告訴星銳她是要跟沈宜言一塊過去。
“你跟星銳說了我們兩個一塊過去嗎?”
元祁隨口問了一句沈宜言,心里還在想著待會兒見了陳星銳之后要怎么跟他說她跟沈宜言在一起的事情,好像當(dāng)面說沒有通過手機(jī)說方便。
沈宜言僵了一下,他怎么可能會告訴弟弟呢?
“好吧,我沒精神,也忘了這件事……”
元祁抬眼看了一眼沈宜言表情就知道了,不過這也沒什么。
“你說我們是見面了再告訴他,還是現(xiàn)在剛好趁著告訴他咱倆一塊過來的機(jī)會,直接告訴他?”
元祁有些發(fā)愁,“其實(shí)那天就該告訴他的,只不過他在學(xué)校里,我不想他分心,這一晃就拖了這么多天了,我還跟他說過到時候他想知道什么都不瞞他呢……”
沈宜言的手指越攥越緊,他并不想告訴星銳。
他別過臉,不敢看元祁,鼓起勇氣輕輕說道,
“我們的關(guān)系不用告訴他?!?p> 突然聽到了這么一句話,元祁幾乎以為自己是出現(xiàn)了幻聽,可是等她看過去后,沈宜言抗拒面對她的舉動傳達(dá)的意思又再明白不過。
可是,為什么?
他是不想打擾陳星銳學(xué)習(xí),還是說根本不愿意陳星銳知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
元祁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想合適。
如果不是有那天在公寓里發(fā)生的事,如果不是正在車上,元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這么好地控制住情緒。
這會兒不能說話,實(shí)倒是好的。
她抿唇轉(zhuǎn)著手里的杯子,保持了沉默。
情緒上頭的時候,其實(shí)最需要沉默。
上一次她就沒能說服他,那他現(xiàn)在不想讓星銳知道也就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不過,她答應(yīng)星銳在先,怎么能夠不告訴他呢?
沈宜言悄悄轉(zhuǎn)過頭,只見元祁一聲不吭地攥著手里的杯子,也不看他,臉上雖然看不出來有什么不悅之色,但是渾身都散發(fā)著冷淡的氣息。
他攥緊了手指,心中后悔但是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才是對的。
他沒有自信能給元祁幸福,也確實(shí)不具備給人幸福的能力,倘若現(xiàn)在讓人知道了,尤其是星銳知道了,那以后如果他們兩個分開了,他們兩個還要怎么去面對星銳他們一家呢?
這樣才是對的。
他不能得寸進(jìn)尺。
元祁是沒有讀心術(shù),她要是有讀心術(shù),這會兒一定會抓狂。
“聽一會歌吧?”
元祁左思右想,心中的委屈還是壓不下去,但是冷落著沈宜言,她心中也不好過。
她拿出耳機(jī),遞了過去。
沈宜言默默接過來,戴好,余光還是只關(guān)注著元祁。
她似乎還是不高興。
兩人并肩坐著聽著同樣的音樂,但是心情卻與之前依偎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同了。
以往,她只要聽著音樂就能轉(zhuǎn)移注意力,這次連音樂也沒有用了。
元祁控制不住地想去看旁邊的沈宜言,但是每每要看到的時候,她又都會想到他剛才的話,她剛才把自己的心情表現(xiàn)得應(yīng)該也算是很明顯了,但是他卻不肯收回剛才說出口的話。
她也不會改主意的。
他對別人說不說,她不管,可是對著她重要的人,她偏偏不能說,那算是什么。
可是她要是說了,沈宜言他……
元祁陷入為難之中,過了一會兒,她有些賭氣地想,她不說就不說,到時候就不信星銳看不出來。
沈宜言聽著歌,肩膀也繃得緊緊的,他不知道元祁到底有沒有消氣,正神思不屬間,肩膀上突然一沉。
他下意識又繃緊起來,隨后意識到什么才慢慢放松下來,好讓她靠得舒服一些。
她不生氣了嗎?
沈宜言也不敢問,心里越發(fā)的愧疚起來。
到達(dá)龍水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從車站一出來沈宜言就開始跟元祁保持距離了。
見到他這個樣子,元祁才剛放松些的心情就又因?yàn)閮扇死_的距離下落了。
要不是他還特意在涌向出站口的人群中護(hù)著她,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會難看成什么樣子。
不過,也許是因?yàn)槟樕€是沒有掩飾好,也許是因?yàn)樽蛱焖拮淼搅私裉爝€有后遺癥,以至于陳星銳見到她之后,滿臉的笑容瞬間就收了起來,“姐,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么看著臉色這么不好呢?”
沈宜言見到自己弟弟就有些緊張,誰知道打完招呼之后,弟弟立馬就關(guān)心起元祁。
聽到弟弟這么說,他才敢往元祁那邊看過去。
果然她還是在生氣。
“行李箱給我拿!”
陳星銳不等元祁回答就要去拿她的行李箱。
“讓你哥拿?!?p> 元祁反手把行李箱推給了沈宜言。
沈宜言接到行李箱,正內(nèi)疚著便聽到弟弟調(diào)侃自己,“哥,你剛才可不紳士了啊,既然跟元祁姐在出站口遇到了,怎么著也得提個行李箱啊?”
是啊,他怎么凈想著保持距離了,都忘了元祁現(xiàn)在還有些不舒服。
既然是因?yàn)樾卿J認(rèn)識了,在路上遇到幫忙拿個行李箱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沈宜言不由懊惱起來。
元祁一句話也不說,只看著星銳調(diào)侃沈宜言,她倒想看看他怎么跟弟弟解釋。
沈宜言被兩個人都盯著,心中的壓力可想而知,他抿了下嘴唇,輕聲道,“以后不會這樣了?!?p> 元祁很清楚沈宜言是什么意思,但是她還是不開心,便一句話也沒接。
陳星銳則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也算跟親哥相處了一段時間,但從來沒見過親哥他一張口就說這么多字。
而且,他怎么覺得親哥這是在對元祁姐道歉?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臉色不善的元祁姐跟似乎有些愧疚的親哥之間打轉(zhuǎn)。
哥哥是喜歡元祁姐的,這已經(jīng)是毋庸置疑的事實(shí)了,元祁姐對哥哥的態(tài)度也很奇怪。
他們兩個要是不約好,真的能這么巧合地在車站碰到還是同時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