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閏聽著那邊陳星銳顫抖沙啞的聲音,忍不住又催了下師傅,“老哥啊,咱再快點吧,我哥們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呢,身邊也只有一個孩子?!?p> 老師傅一聽醫(yī)院名字就知道肯定是跟昨晚的火災(zāi)有關(guān),一夜的功夫,別說他們這里,估計再晚幾個小時,全國都要傳遍了。
旅游大鎮(zhèn)民居起火,還有火場救人昏迷不醒的女英雄,這消息能不全國轟動嗎?
如果不是上來的人是跟醫(yī)院里的人有關(guān)系,他肯定要跟著八卦八卦,可是人都躺醫(yī)院了,這時候再八卦就忒不厚道了。
原本需要二三十分鐘的路程硬是被這位老師傅給趕到了不到二十分鐘,賈閏下了車看了一眼時間,萬分感激沈宜言這次做了好事,他一跟師傅提,師傅根本驗證都不驗證,直接都提速了,錢也不想問他要,要不是他提前掃了碼,現(xiàn)在連車費也不用掏了。
他找到了樓,跑著去擠電梯,這醫(yī)院的人絲毫不比他工作的醫(yī)院少。
賈閏看了看人群,又看了一眼自己日益圓潤起來的肚子,果斷掐滅了從步梯上去的念頭。
他本來昨夜值班,好不容易有一個不忙的夜班,沒睡兩個小時就被沈宜言的電話給弄醒了,一大早又慌里慌張地往這里趕,走步梯估計上不了兩層他就該腿軟心悸了。
醫(yī)院的電梯還是挺給力的,雖然第三批才擠上去,但是五分鐘后賈閏就到了沈宜言告訴他的十六層。
一出電梯,入眼的就是滿滿當當?shù)娜?,只是大多都不是病人,一看就是媒體工作者,話筒攝影機工牌標志性的物品一個不少。
賈閏看了看這陣勢,發(fā)覺這些媒體工作者圍著的正是沈宜言的房間,他忍不住皺了眉頭,心里的擔憂更重。
他站在外圍看了一會兒也沒能想到怎么不驚動這些人進病房的法子,要是這些人跟著他擠進去了,那他還不如不進去。
賈閏只能給沈宜言發(fā)消息,“我已經(jīng)到你們病房附近了,這里這么多記者,我怎么進來?”
沈宜言的手機是陳星銳保管著的,一看消息到了,他就拿過去讓沈宜言看了后才站起身,“我去門口接賈閏哥過來?!?p> 幾乎是他一打開門,門外懶懶散散的人立刻都跟打了興奮劑一樣湊到了他面前。
陳星銳面無表情地拿出自己的手機在眾目睽睽之下要點視頻錄制,這讓已經(jīng)見過他昨晚舉動的人都紛紛往后退了一些。
雖然還有一兩個執(zhí)著的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對著他就提問了起來,陳星銳也不理會,他在人群中一巡視就看到了因為沒有戴工牌而變得顯眼起來的賈閏。
“賈閏哥,快來!”
他也不管是不是,直接出聲叫了。
有了陳星銳這一聲,賈閏才在人群里扒開一條縫擠了過去。
圍觀了陳星銳的出場再看陳星銳三言兩語就應(yīng)付了門外的人還把他這么大體型的人塞到了病房里全程都沒有一點慌張,賈閏不由暗自驚嘆起來,當年的小泥鰍竟然已經(jīng)變成這樣進退有度的少年了啊。
感慨了一句,等見到床上掙扎著要坐起來的沈宜言時,賈閏就顧不得那么多了,他幾步跨到床邊,“你還真把自己搞成這樣子了,別動了,讓我看看!”
就算昨晚已經(jīng)視頻過,這會看到人,賈閏還是有些不能相信。
沈宜言一看賈閏來了,他不由緊緊抓住了賈閏握著他的手,用力地想要擠出話來,但是明明感覺已經(jīng)用了很大力氣,說出話來卻還是氣如游絲,“看她……”
“什么?看她?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別吭聲了!”
賈閏費力地聽著猜著,心里只覺得荒唐。
不過看沈宜言這樣子也沒有太大問題,賈閏胡亂應(yīng)著,過去洗了手后才伸手檢查了一下沈宜言,看了看沈宜言旁面掛著的藥瓶,又看了看床頭的儀器,這才直起腰來看向陳星銳,“弟弟啊,你哥說的那個人在哪個病房?”
陳星銳恨不能自己帶人過去,他也恨不得這個哥哥一來就去元祁姐那里,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個哥哥問話,他立刻就噼里啪啦講了出來。
“賈閏哥哥,辛苦你去看看元祁姐,她真的特別特別好,我爸媽都在那邊的,我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帶你過去!”
“元祁是吧?”
賈閏看到陳星銳就不由有些失神,他隨口重復(fù)了一遍名字,隨后想起什么,他瞪大了眼睛轉(zhuǎn)過頭看向沈宜言,見沈宜言懇求地看著他,雖然那神情足以告訴他答案,他心里還是震驚得不得了。
真是沈宜言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元祁嗎?
難怪沈宜言這社恐還敢沖進去火場救人!
他這慫貨慫的平時連聯(lián)系人都不敢聯(lián)系,怎么到了這個關(guān)頭就敢拼出命了。
有這出息十年都夠他沖出去找人見多少次了!
雖然在車上看到新聞消息他就有猜測,可……
賈閏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表達自己的心情才好,而且這個元祁怎么又跟沈宜言的弟弟扯上關(guān)系了,還這么親密的叫著,比關(guān)心沈宜言還要關(guān)心,這是什么狗血的緣分?。?p> 賈閏滿腦子亂糟糟的,被陳星銳殷勤的送出了門,這孩子跟他說門口有記者們堵著他不能出去,讓他到右側(cè)步梯口跟自己老媽見面。
好不容易擺脫追著他纏問的記者,賈閏還沒走到地方,迎面就有一個面目滄桑的阿姨看向了他,見他也看過去,阿姨露出了淳樸的笑容,又壓低聲音問他是不是賈閏。
賈閏確認了這就是小泥鰍現(xiàn)在的媽媽,連忙恭敬地回話。
說話間,他不由留意了一下這阿姨的相貌體態(tài)穿著打扮,想到小泥鰍一口一個老媽親密地叫著,再想到自己印象中永遠打扮得明艷動人的沈宜言的媽媽,心里全是說不出的滋味。
等到了病房門口,再看到在病房附近靠墻站著的腿明顯是有殘疾的小泥鰍現(xiàn)在的爸爸,他心里不由深深嘆了一口氣。
沈宜言見到人的時候也不知道有多難過,小泥鰍以前過得可是跟小皇帝一樣的生活,現(xiàn)在不用多了解也知道這一家人過得有多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