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外,是一條斜向上的甬道,陽光從入口射來,陸澤有些看不清。
不過無妨,都?xì)⒘吮闶恰?p> 一拳轟出,首先迎上的是郭鳴。
因陳雙宮是客,按照禮數(shù),自然應(yīng)要比郭鳴慢上半步。
他二人正在說話,根本沒有任何防備,誰會想到自家密室,忽然竄出個人來?
但郭鳴畢竟是菘闌城駐守司長,菘闌城雖不是重要大城,郭鳴亦有筑基后期修為,匆忙間,真元自行運轉(zhuǎn),身體下意識做起防護(hù)。
可沒想到,他真元才涌起,竟有一道凌厲的劍意閃過,后發(fā)先至,直刺神魂,登時心神一晃,真元為之一滯,慢了半拍……
他愣了一下,陳雙宮反應(yīng)卻快,他本是做內(nèi)應(yīng)之人,戒備心強,生性多疑,第一時間,竟然藏在郭鳴身后,先行躲避。
這郭鳴被仇家殺手找上門了?
念頭才起,只聽一聲悶響,如擊敗革,郭鳴口吐鮮血,向后倒飛過來。
陳雙宮被撞了個趔趄,低頭看了一眼胸口深陷、生死未卜的郭鳴,頭也不回,展開輕功就跑。
陸澤冷笑一聲,緊追不舍。
你跑!老子說要放過你了?
陸澤肚子里憋著一股氣,種種跡象表明,他最近身上發(fā)生的事故,大都是此人所策劃,不將其斬殺,難消心頭之恨。
御九霄施展到極處,原地殘影尚存,他已經(jīng)沖出甬道,一把抓向陳雙宮。
沒抓到……
乍到光明之處,陸澤瞳孔一縮,稍有不適,竟然空了。
外面是一處寬敞庭院,四周盡是層臺累榭,隱隱能聽到觥籌交錯之音,看起來像是在舉行宴會。
“來……”
陳雙宮不愧為做內(nèi)應(yīng)之人,身法靈巧,猶如一條泥鰍;
對方一抓未果,即刻就欲大聲呼救,卻不想才張口,背后一股雄渾勁力涌來,竟是那人又打出一拳!
寒毛乍立,只能硬著頭皮轉(zhuǎn)身,回身就是一掌。
陳雙宮身為筑基中境修士,修為自有不凡,他感覺到對方真元雄厚,不可力敵,早就存了逃命心思,這一掌看似真元激蕩,卻是虛招。
腰間靈光一閃,護(hù)身靈寶玉佩發(fā)動,陸澤一拳勁力,盡數(shù)被靈寶吸收,未有任何波動,一聲脆響,玉佩碎成齏粉;陳雙宮反借勁力,向房上飄去。
雙腳落到實處,雙方距離稍選,陳雙宮心中微定,方又開口:“有……”
可他這句話還在喉嚨里,陸澤已站在面前,打出第三拳,直取其面門。
如此神速!陳雙宮心底一寒,再看其人,心魂乍裂!
竟是陸澤!怎會如此厲害!
心里之憋屈,一語難表,但他沒辦法,拳風(fēng)已至,要先想辦法應(yīng)對。
這一瞬,陳雙宮已經(jīng)轉(zhuǎn)了數(shù)十個念頭,但最終還是用了一招最樸實的招式——向后一仰,懶驢打滾,骨碌碌順著房檐滾落下去。
身體尚在空中,心中卻是苦極:早知他如此兇煞,早些回宗便好了。
“救……”
第三聲呼救仍未能開口,陸澤笑臉近在面前,半空中,陸澤雙膝抵住他胸口,臉上沒有一絲殺氣,真元卻已盡數(shù)釋放。
陳雙宮念頭還未轉(zhuǎn)回,身體已如流星墜地,狠狠砸在地面。
轟!
一聲巨響,煙塵四起。
驚動了所有人。
無數(shù)人從房內(nèi)呼喊涌出。
“發(fā)生了何事?”
“敵襲……”
“你是何人!”
陳雙宮胸口盡碎,死得不能再透,陸澤還是不放心,一巴掌將其頭顱扇飛。
煙塵散去……
陸澤站起來,取出令牌一晃,大喊道:“陰魄宗監(jiān)察使曹尼瑪在此,眾皆聽令。”
眾人齊齊一愣。
曹尼瑪是誰?
不等眾人反應(yīng),陸澤已將令牌收起,怒道:“監(jiān)察司密報,陳雙宮叛逃出宗,來此欲刺殺駐守司長郭鳴,我已將其就地正法,爾等快去密室查看,郭鳴司長或已遭遇不測?!?p> 說完,第一個沖入甬道。
其他人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陸澤話說得極快,信息量也大,陳雙宮叛逃?郭鳴遇刺?
不過仍有反應(yīng)快的弟子醒悟過來,迅速跟近。
“惡賊!”
甬道深處傳來一聲怒吼,陸澤抱著郭鳴,緩步走出。
圍在甬道的眾人見狀,有人慘叫一聲,當(dāng)場暈厥。
郭鳴胸膛凹陷,身上被利刃割出數(shù)道可怖傷口,刀刀入骨,心口貫穿著一把金絲大環(huán)刀,鮮血流淌一地。
只見那曹尼瑪,怒目含淚,渾身亦被鮮血沾染,目眥欲裂。
郭鳴為人,素來和善,場間弟子大多受其恩惠,聲望極隆,沒成想前一刻還與陳雙宮把酒言歡,這一刻便殞命當(dāng)場。
哀嚎哭喊聲四起。
“別哭了!”
陸澤余光瞥見,已經(jīng)有人欲上前盤問,大吼一聲:“將狗賊陳雙宮,碎尸萬段!”
“?。。。 ?p> 一群人亮出兵刃,一擁而上。
場間一位黑衣人神情肅穆,邁步走了過來:“這位曹……”
“你是何人!”
陸澤大喊一聲,朝天怒視,黑衣人一愣,循著他的視線望去。
“想跑!”
陸澤隨手把郭鳴的尸體丟了過去,“將郭司長好生入殮!”
“哦。”
他下意識接過來。
“哪——里跑!”
陸澤怒吼一聲,展開御九霄,身形一晃,便自消失。
……
“這就是殺人嗎?”
菘闌城外幾十里的一處密林。
陸澤在山泉處清洗,更換衣服,雖然他已經(jīng)用清風(fēng)訣凈身,但那股子血氣一直縈繞不散。
仔細(xì)想想,這還是他第一次出手殺人,但心里卻沒有一絲恐慌,只是在甬道里補刀的那一刻,感覺有點惡心。
“是我改變了?”
陸澤笑了笑,拿出那張油油的地圖查看。
“還好,離葫蘆山不遠(yuǎn)……”
他收起地圖,胡亂吃了些東西,正要啟程。
遠(yuǎn)處傳來一陣炮響,連綿不絕,倏而,高空之上,祥云升騰,霞光萬道,甚為壯觀。
“不會是來抓我的吧?”
陸澤稍作思考,掉頭往劍宗趕。
任務(wù)嘛……是要做的,總之沒有期限,又都是些清理妖獸的日常任務(wù),先擱那吧,小命要緊……
如此想著,真元流轉(zhuǎn)間,速度提到極致。
一口氣行了百十里,終于察覺到不對。
“怎么回事,怎么四處都在放炮?看起來不像是在抓我?!?p> 想不明白,陸澤稍事歇息,加快奔行速度,快正午的時候,終于回到劍宗。
“呼……”
舒了口氣,正欲跟守門弟子打招呼,忽然眼睛一瞥,看到劍宗山上也有朵未散的祥云。
問道:“何事?”
“回大師兄話,再有月余,便是圣皇百歲壽辰,聽說已通報大陸所有宗門,齊將要為圣皇賀壽。”
守門弟子一臉激動。
“知道了,謝過?!?p> 陸澤徑直進(jìn)入山門。
為圣皇賀壽?他一個外門弟子,可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