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花清蓉，回到殿內(nèi)。
陸澤沉吟片刻，道：“我身上的毒，可是與蛇有關(guān)。”
“不錯。”
花清蓉問道，“那赤魅響尾蛇真是你所殺？”
“是。”
陸澤取出一枚青璃果，展示給她看，將大裂谷之事道出，纖毫無遺。
花清蓉聽完，道：“那粉球是赤魅蛇的淫腺，你中了媚毒，至于那條粉蛇……你可以理解為同一種東西?！?p> 難怪。
陸澤恍然，問道：“如何祛除？”
花清蓉面色微紅，語焉不詳：“有需求就放松……”
“哦，啊？”
陸澤一愣，旋即反應(yīng)過來，呵呵一笑。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花清蓉如此小女兒姿態(tài)。
花清蓉惱道：“這就是你深夜來此的緣由？可有人知曉？”
陸澤擺手道：“放心吧，我當(dāng)時雖然神志紊亂，但保密之心還是有的，應(yīng)該沒人發(fā)覺。”一頓，又道：“我此番前來，是想向你詢問，何為心頭血。”
“你問這作甚？”
“你別管了，快說，我急著呢?！?p> “你！”
花清蓉正要發(fā)怒，忽然想到什么，又緩下來，纖手輕輕一指。
陸澤心頭一空，一滴異常鮮紅的血珠，顫悠悠浮在眼前。
“心頭血，又稱本命之血，人之精魄……”
陸澤打斷她：“聽不懂，可有法保存？”
花清蓉一滯，取出一個透明小瓶，將血納入其中。
“給。”
“真乖！”
陸澤接過來，大喜過望，正要摸她頭，卻被她冷顏阻止。
他嘿嘿一笑，一溜煙跑了，半刻鐘后又跑回來。
“我劍呢？”
“……”
“謝了！”
閃身離去。
小霽月從旁邊啃著肉骨頭，“真是無禮?！?p> 暮靄沉沉，秋風(fēng)緊。
花清蓉幽幽嘆氣。
……
從大殿出來后，陸澤想了想，一路疾馳，穿過云鎖橋，直入靈植峰。
找到陳郭、宋濂敘舊，然后用德育樓的傳送陣，傳到外門，回到浣劍潭。
山野寂寂，空無一人。
陸澤上樓，隨手布下防護法陣，取出短刀。
深吸一口氣：“老爺爺，我真的來了！”
取出心頭血，小心翼翼地滴在刀面。
光華大亮！
短刀從手中躍將而起，刀尖豎立在空中，上下躍動。
陸澤傻了。
什么情況，不應(yīng)該腦袋一嗡，然后倒頭昏迷，神識進入次元空間嗎？
陸澤探手過去，短刀忽然飛速旋轉(zhuǎn)，接著，猛地向天竄出，曳出一條長長星光，筆直撞向護山大陣。
轟地一聲巨響，天地顫抖。
“臥槽，不好！”
陸澤大喊一聲，從竹樓跳出來，向天張望。
穹頂之上，流光溢彩，大陣八方靈能朝短刀急速匯聚。
整個青嵐劍宗皆被驚動。
龍首峰、懸遏峰、丹滎峰、流云峰、靈植峰一齊發(fā)動。
無數(shù)劍光從各峰飛出，紛紛前往探查。
“……”
陸澤想哭的心都有了。
這特么劇本不對。
驀地，他心念一動，神識倏然離體，直上九霄。
陸澤“睜”開眼，俯瞰整個青嵐劍宗。
奇峰巍峨，劍光掠閃。
陸澤查看“自己”，發(fā)現(xiàn)短刀早已經(jīng)消失，留下來的，是一枚尺長光梭，正卯足了勁，往外面鉆。
數(shù)道劍光倏然而至。
陸澤“看”了一眼，花清蓉竟跟在幾人后頭。
這幾人身份不用猜了。
玄塵子奇道：“先天神物！”
陸澤急了，“你他媽還不滾回來，死了別怪我?！?p> 光梭不動，云穹上師嘿嘿一笑，抬手。
嗡！
陸澤神識劇顫。
八方空間被禁錮。
空間逐漸壓縮，巨大的壓力排山倒海般涌來，陸澤亦感同身受。
“噗！”
一口心頭血吐出，光梭光芒大放，遽然消失。
咻！
鉆入他天靈蓋。
陸澤一屁股坐到地上。
眼前一片蒼茫，什么都看不清了，陸澤咬緊牙關(guān)，摸了摸腦袋，確認沒有洞，一躍而起，摸著臺階鉆進竹樓。
昏死過去。
整個人原地消失。
……
亮，卻不刺眼，白，鋪天蓋地的白。
那是元氣，俱成實質(zhì)。
陸澤漫無目的地行走，不饑不渴，不困不累。
此間仿佛沒有了時間、空間，浩渺無垠。
“老爺爺，你在嗎？”
陸澤大聲喊道，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幾番嘗試之后，仍未成功發(fā)聲，于是閉口。
緘默良久，陸澤盤膝坐下，開始修煉起來。
“就不信你能讓我死在這?！?p> 時光緩慢流淌，仿佛慢到了極致，又仿佛白駒過隙。
真元匯聚于身，充斥穴位經(jīng)脈，四肢百骸。
終于……
坐久饑腸鳴，竟是餓了。
心念微動，從指環(huán)中取出柴火，卻發(fā)現(xiàn)食材沒有了。
探尋一番無果，索性把那條赤魅蛇軀取出來，割下蛇肉扔到火堆里。
“真香！”
烤得半生不熟，陸澤已經(jīng)不耐，大大地咬上一口，咀嚼起來。
“咕！”
有人在一旁吞咽口水。
陸澤瞥了一眼，卻是一個身量不高的小人兒站在不遠處，渾身亮白，看不清面容，分不清男女。
“咦？不是老爺爺嗎？”
陸澤一驚，發(fā)現(xiàn)能開口說話了。
招手道：“你過來?！?p> 小人搖頭：“我不?！?p> “為啥？”
“你打我?！?p> “我不打你。”
“你騙我，你們?nèi)祟惗疾皇呛萌恕！?p> 小人兒雙手揉搓，好似捏雪球，搓了個元氣丸子在手中，舉到肩膀，作勢欲扔，
陸澤來了興致，也學(xué)著他的模樣，雙手揉搓，卻未成功，靈氣卻是已成實質(zhì)，但也虛無縹緲，抓不住。
“你這丸子怎么搓的？”
“我不告訴你，我要打你了?！?p> “別啊?！?p> 陸澤舉手投降，“我真是好人，不然這樣吧，我請你吃肉，你別打我，行不行？”
“我不！”
“嘖，你這孩子，真不聽話，把你媽叫來，我要向你媽告狀！”
小人兒語氣澀然：“我是斬妖神劍之靈，我沒有媽媽。”
“嗷~~”
陸澤眼珠兒一轉(zhuǎn)，語氣沉重，“嚴格地說，其實在這個世界，我也沒有媽媽?！?p> “她死了嗎？”小人兒歪頭問道。
“你想知道啊？”
“嗯嗯?！?p> “我不告訴你，那是我的秘密，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不說?！标憹赡闷饓K蛇肉，大口撕咬。
“你不說我就打你。”
“你打吧，反正我是個沒媽的孩子，沒人疼，天天受人欺負?！?p> “……”
陸澤不理他，慢慢吃肉，過了好一會，那小人兒竟然哭了起來。
“嗚嗚嗚……”
甚是傷心。
陸澤緩緩靠過去，蹲下來，遞塊蛇肉給他。
“給你吃，你也挨欺負啊?！遍L得還挺不錯。
小人兒一抹銀珠子，點頭道，“那老頭天天打我，還經(jīng)常抓著我咬。”
“哦，他人呢？”
“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