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章：杜荷的大招

　　　　杜荷離開翼國公府，回到家中，直接進(jìn)書房，失魂落魄地坐在坐塌上，心事重重。

　　“倘若那隱元衛(wèi)與柳府滅門案無關(guān)，他被甄劍制服后，為何選擇自殺？”

　　“可圣人為何要這么做，對付臣子，何至于用這種卑鄙宵小伎倆，他若想殺我，何其簡單，何必費(fèi)那么多事……”

　　這兩個(gè)重點(diǎn)，形成了悖論，也是杜荷一直無法想通的地方。

　　“倘若真是圣人……我該如何自保呢……”

　　雖然這個(gè)書中世界是杜荷自己創(chuàng)建的，但他在這里，也必須遵循這個(gè)世界的規(guī)則，皇帝最大，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這是不可動(dòng)搖的一點(diǎn)。

　　“建私軍？弄火器？然后造反？可我沒那膽啊……”

　　杜荷又經(jīng)歷了一個(gè)不眠之夜，一夜都在胡思亂想，到天快亮的時(shí)候，他太困了，居然在坐塌上睡著了，只睡了兩個(gè)時(shí)辰，王大年進(jìn)來打掃書房，吵醒了杜荷。

　　杜荷起身揉了揉眼，見是王大年，不禁皺眉，冷冷道：“以后書房我自己打掃，沒我允許，任何人不許進(jìn)來?！?p>　　王大年聞言一愣：“少郎，您這是怎么了？我打掃的不干凈么？”

　　杜荷起身給了他一個(gè)白眼，沒好氣道：“你是李瑤的人，你背叛了我。”

　　王大年聞言頓時(shí)感覺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猛地丟下了抹布，氣憤道：“少郎！你怎么打我罵我都可以！但你不能這樣冤枉我！我與你從小一起長大，我的為人，少郎你最清楚了，我豈會背叛你，我……我……嗚嗚嗚……”他說著說著，竟抹淚大哭起來。

　　杜荷被他這一波操作搞得愣住了，大男人說哭就哭，也真是沒誰了，杜荷想到自己在慈縣得天花的時(shí)候，王大年比誰都著急的模樣，頓時(shí)心軟了，上前道：“行啦，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兒，別哭了?！?p>　　“少郎你冤枉我！”王大年咧著大嘴，一邊哭一邊嚎，“我去主母那里，還不都是為了少郎，少郎竟說我叛變了……”

　　“行了，別哭了，來，別哭了……”杜荷一個(gè)勁地勸，王大年哭得越發(fā)帶勁了。

　　杜荷惱了，直接瞪眼大喝：“好了！別哭了！”

　　王大年嚇得立刻收了聲，仿若罰站一樣，立在那里，時(shí)不時(shí)抽泣一下，像極了挨打的孩子。

　　杜荷用手指推了一下他腦門：“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偏不聽，非要惹我發(fā)火?！?p>　　王大年倔強(qiáng)道：“我沒有背叛少郎！”

　　杜荷問道：“那你還為李瑤辦事，忙得屁顛屁顛的，好多天都看不到你人影?！?p>　　王大年道：“我也是為少郎您好呀，主母是受阿郎之命回來管著杜家和少郎您的，我怕她以后為難少郎，就去討好她，在她面前給少郎您說好話，總不能讓少郎親自去討好她吧?！?p>　　“哦？你也替我說好話了？都說了什么？”杜荷很好奇地望著他。

　　王大年道：“說少郎您是少年英雄啊，身手了得，一個(gè)人追著好幾十個(gè)土匪砍，把他們砍得落花流水。”

　　“還有呢？”

　　“說少郎您創(chuàng)出了牛痘疫苗，救了大唐無數(shù)的百姓，功德無量?！?p>　　“還有呢？”

　　王大年撓了撓頭，尷尬道：“就這么多了。”

　　“嘖……”杜荷咂嘴道，“一個(gè)多月的時(shí)間，你就說了兩句好話，說你沒出息，你還別嘴硬?！?p>　　王大年弱弱地狡辯：“少郎您似乎也沒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事跡可說了?！?p>　　“我抽你?！倍藕蓺獾孟氤樗瑖樀猛醮竽晖笾笨s。

　　杜荷當(dāng)然不會真的抽他，嚇唬他一下而已，他收回手，緩緩道：“以后還是跟在我身邊吧?！?p>　　王大年滿面為難道：“可我以后的月俸……都是主母發(fā)放，主母若是使喚我，我不能違抗，少郎您要見諒啊?！?p>　　“你……”杜荷快要被他氣死了，他敢發(fā)誓，自己的這批手下們，絕對是最難帶的一批。

　　“不就是錢嘛！我有的是！”杜荷氣呼呼地從懷里掏出一把銅錢拍在案上，道，“以后每個(gè)月多給你五十文！”

　　王大年頓時(shí)眉開眼笑，上前把案上的銅錢全都抹進(jìn)衣袋里，樂顛顛道，“多謝少郎，我其實(shí)還是喜歡跟在少郎身邊，三天沒人罵我狗東西，我渾身不自在。”

　　“瞧你那賤樣兒……”杜荷都忍不住被他逗笑了，笑完后，他提筆在一張紙上寫了兩個(gè)字，道，“給我去弄些這玩意來。”

　　王大年小時(shí)候陪杜荷讀過書，自然也識字，拿起紙看了一眼，問道：“少郎要多少？”

　　杜荷想了想，道：“先弄一百斤，記住，千萬不可告訴任何人，否則……我真的有可能把你捆起來沉入河底?！?p>　　王大年虎軀一震，唰唰唰就把手里的紙撕得粉碎，信誓旦旦道：“少郎放心，東西我已經(jīng)記住了，紙也撕了，絕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總算機(jī)靈一回，去吧?！倍藕蓾M意點(diǎn)頭，讓他離開。

　　王大年沒有離開，而是尷尬一笑，道：“少郎，買這玩意，需要錢。”

　　杜荷一陣無語，掀起坐塌的坐墊，從底下拿出了一只錢袋，摸出幾只金疙瘩，遞給王大年，道：“記得還價(jià)啊，最近手頭緊。”

　　王大年接過金疙瘩，疑惑問：“少郎您方才還說你有的是錢呢？”

　　杜荷猛然瞪眼：“滾！”

　　“喏！”王大年趕忙轉(zhuǎn)身，逃也似地溜走了。

　　“這混不吝……”杜荷郁悶地嘟噥一句，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走出了書房。

　　杜荷來到廚房，廚子和廚娘們都在忙著做朝食，見杜荷來了，紛紛唱喏行禮。

　　杜荷連連擺手：“你們忙，不必多禮?！贝蠹夜焕^續(xù)忙了。

　　杜荷在廚房里轉(zhuǎn)悠一圈，拿了點(diǎn)東西填填肚子，然后走到火灶后面，問老燒火工：“如何稱呼？”

　　燒火的老者趕忙笑瞇瞇地回答：“回少郎，老奴叫石頭?！?p>　　“石頭……”杜荷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做好朝食后，你喊幾個(gè)人去柴房弄上一千斤柴火，搬我院子里去?！?p>　　老者雖然滿心疑惑，但又不敢問，趕忙點(diǎn)頭：“喏?！?p>　　杜荷又抓了兩塊胡餅，用紙包上，走出廚房，來到中院，叫了聲：“甄劍！”

　　甄劍快速來到他面前，行禮問：“少郎何事？”

　　杜荷遞了一張胡餅給他，道：“跟我出去采辦點(diǎn)東西，備馬車?！?p>　　“喏?！闭鐒舆^胡餅，去備馬車了。

　　杜荷不喜歡坐馬車，但出來采辦東西又必須要有馬車，所以他又秀了一波舊操作，他駕車，甄劍坐在馬車?yán)?，如此主仆顛倒，放眼整個(gè)長安城，恐怕也只有杜荷了。

　　杜荷和甄劍來到牙行，剛進(jìn)門，就有個(gè)胖子樂顛顛地上前來：“喲，杜少郎，好久不見，又來賣田了？”

　　杜荷定睛一看，居然是上次買他田的那個(gè)胖子。

　　杜荷笑了笑，搖頭道：“這次我是來買東西。”

　　胖子聞言挑了挑眉，湊到他跟前，小聲道：“鄙人鋪?zhàn)佣?，什么東西都有得賣，少郎要買什么，不妨說來聽聽，若是鄙人的鋪?zhàn)永镉校ǖ蛢r(jià)賣給你?！?p>　　杜荷覺得這胖子嘴不把風(fēng)，上次賣田的事，極有可能就是他傳出去的，于是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這次我不打算與你做生意?！?p>　　胖子笑呵呵道：“啊，沒事沒事，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后還希望能與少郎多多親近，多多親近……”

　　“好，以后有機(jī)會再合作?！倍藕煞笱艿貞?yīng)了一句，就來到牙行的柜臺前。

　　牙行的柜臺很長，約有四五丈，柜臺走到頭，有一扇門，從們進(jìn)去，是一個(gè)空間更大的交易場所，這里賣的……是人。

　　唐律嚴(yán)禁販賣唐人，所以這里販賣的，多為異族人，這些人都被關(guān)在籠子里，手腳都捆著繩索，唯有那些美貌的胡姬們，手腳沒有捆住，畢竟這些女子身驕肉貴，就是靠美貌賣個(gè)好價(jià)錢的，決不能讓繩索磨破了她們的皮肉。

　　杜荷也沒料到自己會闖入到賣奴隸的房間里來，看了一眼就打算出去。

　　一個(gè)瘦瘦高高的牙子忽然移身擋住了門，道：“二位客人，為何來了又走？莫不是其他牙行的探子？”

　　“瞎了你的狗眼！”杜荷瞪眼叱道，“老子是杜荷！”

　　一提杜荷大名，頓時(shí)滿場吵雜起來。

　　“這就是那敗家子杜荷?。刻焯烊デ鄻前鼒龅哪莻€(gè)？”

　　“原來杜荷長這樣，一直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今日總算見到本尊了?！?p>　　“他這瘦弱的身子，也敢天天去青樓包場……”

　　面對眾人不友善的言語，杜荷仿若沒聽見，畢竟他從來不在乎名聲，這些虛名，哪有真金白銀來得實(shí)在，那可是他快樂的源泉啊。

　　“原來是杜少朗，失敬了?！蹦莻€(gè)瘦瘦高高的牙子叉手行了個(gè)禮，道，“少郎這次來賣什么？”

　　“不賣東西，這次我來買東西?！?p>　　“少郎要買什么？”

　　杜荷道：“可否尋個(gè)僻靜的地方談?！?p>　　“當(dāng)然可以，少郎請隨我來?！蹦鞘莞叩难雷诱f罷打開一個(gè)隱藏在墻上的暗門，攤手道，“少郎，雅間請?！?p>　　“喲，這里還有雅間?！倍藕尚α诵?，跟在牙子身后，走進(jìn)了暗門。

　　暗門里是一個(gè)狹窄的通道，往前走不到一丈遠(yuǎn)，便出現(xiàn)了好幾條支道，這讓他有一種進(jìn)入了KTV場所的感覺。

　　挑了一個(gè)僻靜的雅間，牙子請杜荷入座，杜荷不忙坐下，而是先敲了敲四面墻，確認(rèn)墻都很厚，這才坐下。

　　牙子笑了笑，道：“瞧少郎如此警惕，這次購買之物，當(dāng)十分重要。”

　　杜荷否認(rèn)：“不是的，我只是現(xiàn)在不想讓別人說我閑話而已，畢竟你也知道，現(xiàn)在我買個(gè)什么東西，賣個(gè)什么東西，都要在長安引起軒然大波，這讓我很不舒服。”

　　“我能了解少郎的感受。”牙子微笑點(diǎn)頭，道，“我們牙行，對任何客人，都滿足要求，少郎在我們這里買什么，絕不會泄露出去。”

　　杜荷道：“那我要這個(gè)。”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攤開，給牙子看了一眼。

　　今天杜荷所要買的東西，正是制造火藥所需要的原料，所以他才格外小心，原料分開弄。

　　黑火藥的配方就是如此簡單，然而威力卻具有劃時(shí)代的意義，火藥這種東西，絕對是穿越者最大的作弊器，為了提防李世民，杜荷不得不祭出這個(gè)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