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行執(zhí)掌紫陽宗已有七十余年,卻還是第一次對一個(gè)普通弟子露出殺意。
或許,這一絲的殺意,也不僅僅是只針對楚瀟瀟一人。
“宗主,我瀟瀟孫女此刻精神受創(chuàng),胡言亂語當(dāng)不得真,還望宗主明察,請宗主準(zhǔn)許老身帶孫女下殿醫(yī)治,等她恢復(fù)清明,在做定論?!?p> 馮潔對著楊天行九十度彎腰,言辭看似誠懇,可在場眾人,誰人看不出這老妖婆是在胡攪蠻纏。
“馮潔,你當(dāng)宗主是傻子嗎?”丹泉老人怒視馮潔,極為氣憤。
“老匹夫,你懂什么,老身也是一心在為宗門考慮,距離下月紫陽祭已不足一月時(shí)間,到時(shí)候楚王會代表大衍王朝前來觀禮,瀟瀟是楚王最喜歡的侄女,萬一趕在紫陽祭之前不能醫(yī)治好瀟瀟,恐怕...”
“恐怕什么?”楊天行看著馮潔,等待著她等回答。
“宗主,紫陽宗宗門所在的紫陽山,畢竟是在大衍王朝境內(nèi),楚王若是因?yàn)t瀟等傷勢而發(fā)怒,牽怒宗門,紫陽宗雖然立足在此千余年,可面對一個(gè)王朝的壓力,怕也是難以承受?!?p> 馮潔話里有話,言語間的威脅之意,即便是只有十二歲的小百靈也都能聽的出來。
更何況此時(shí)大殿上坐著的都是宗門巨頭,豈能不明白馮潔的意思。
楊天行強(qiáng)忍怒意,反問馮潔:“那依馮峰主的意思,該如何處理,才能避免楚王的怒火以及大衍王朝的壓力呢?”
“依老身拙見,依照宗門律法處置林辰即可?!瘪T潔嘴角翹起,還以為宗主妥協(xié)。
“哈哈哈...”
楊天行怒極反笑,笑聲回蕩在整個(gè)紫陽大殿,敲擊在每個(gè)人的心頭。
隨后瞬間臉色一變道:“紫陽宗是所有宗門弟子的紫陽宗,不是楚家的紫陽宗,更不是大衍王朝的紫陽宗,我宗門的內(nèi)部事務(wù),還輪不到外人插手,馮潔,你雖為玄月峰峰主,但你記清楚,玄月峰屬于紫陽宗,可不是姓楚。”
說道最后,楊天行心中壓制許久的怒火,全部爆發(fā)。
猛然轉(zhuǎn)頭,怒視馮潔說道:“這玄月峰峰主的位置,你若無法勝任,就換別人來做?!?p> 馮潔一驚,急忙說道:“宗...宗主息怒,瀟瀟年幼不懂事,請...請宗主看在楚王的面子上,從輕責(zé)罰?!?p> “哼...”楊天行冷哼一聲,不在多說,面色陰晴不定,似乎對大衍王朝的楚王,或多或少有些忌憚。
事已至此,丹泉老人也看出了宗主的為難,起身說道:“宗主息怒,能否聽老夫一言。”
“無妨,請說?!?p> 面對丹泉老人,楊天行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只聽丹泉老人說道:“既然是宗門小輩之間的矛盾,那就讓小輩門自己去解決?!?p> “哦...還請丹泉老人詳細(xì)說說?!睏钐煨袑Φと先说奶嶙h,似乎很敢興趣。
丹泉老人緩緩起身,目光掃過馮潔,最后落在林辰的身上說道:“既然所有事情都是由我徒弟引起,那就由他自己畫上句號吧,回頭讓他自己獨(dú)自上玄月峰,擺上擂臺挑戰(zhàn)所有玄月峰弟子,直到有一方認(rèn)輸為止?!?p> “這...”丹泉老人的提議,顯然是超出了宗主楊天行的預(yù)料。
“我輩修士,練就一身修為,又不是為了好聽好看,既然大家各有各的理由,那就直接用拳頭說話,誰拳頭大,那就誰說的對?!?p> 蒼蠻峰峰主牛大膽一拍光頭,大笑著說道:“我看行,就這么辦,丹泉老頭,認(rèn)識你這么多年,第一次聽你說了句人話?!?p> 丹泉老人沒理牛大膽,反而對林辰說道:“給蒼蠻峰也加一場?!?p> 牛大膽聽到這話更樂了,拍著光頭說道:“好啊,回去我就讓門下弟子搭建擂臺?!?p> 驚雷峰峰主雷屹也面無表情的說道:“驚雷峰也加一場,執(zhí)法堂也有不對的地方?!?p> 仗劍峰峰主蘇宏略微猶豫后說道:“我仗劍峰也湊湊熱鬧吧,門下弟子正缺塊磨劍石?!?p> “那我開陽峰咋辦?”
開陽峰峰主看看宗主,又看看其他幾峰峰主,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怎么決定。
青竹峰峰主卻一臉鄙夷的說道:“我們青竹峰可不湊熱鬧,女孩子還是要文靜一些,打打殺殺的太粗魯,對皮膚不好?!?p> “宗主,如此決定恐怕有些不妥?!瘪T潔顯然不太愿意接受丹泉老人的提議。
楊天行根本就沒有理她,直接說道:“既然各峰峰主都沒有意見,那此事就這么定了?!?p> 略加思索后又補(bǔ)充著說道:“林辰與楚瀟瀟二人,押入執(zhí)法堂雷獄,受九九八十一道紫雷鞭笞之刑,以儆效尤?!?p> 聽到宗主宣布的懲罰,各峰峰主面帶驚容。
尤其是馮潔,一聽要罰楚瀟瀟紫雷鞭笞之刑,急忙彎腰道:“請宗主開恩,饒過老身這小孫女吧,八十一道紫雷鞭笞,即便是辟府境的弟子,那也扛不住啊,我孫女才只有開源境七層的修為,入獄必死啊。”
林辰卻是從中聽出了些許其他的味道,心中悄悄的感嘆道:“看來馮潔這個(gè)老妖婆,讓宗主心里動了真火啊?!?p> 紫雷鞭笞的懲罰看來是避免不了了,但另外一件事,他到還想再周旋一下。
彎腰抱拳說道:“啟稟宗主,弟子有話要說。”
“所為何事?”楊天行轉(zhuǎn)頭看著林辰。
林辰悄悄看了一眼師父丹泉老人,試探著對楊天行說道:“剛才所說的去各峰設(shè)擂臺比斗,必須斗到一方認(rèn)輸才行嗎?”
楊天行點(diǎn)頭道:“理論上,確實(shí)如此?!?p> “那我認(rèn)輸,各位峰主教徒有方,弟子實(shí)力不濟(jì),甘拜下風(fēng),我輸了,認(rèn)輸了?!?p> 林辰?jīng)_著所有答應(yīng)設(shè)擂臺的峰主抱拳行禮,直接認(rèn)輸。
別說各峰峰主與楊天行了,就是丹泉老人,也被林辰這一手弄的措手不及。
臉色鐵青的訓(xùn)斥道:“混賬東西,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gè)師父。”
哪知林辰雙手叉腰,指著丹泉老人喊道:“弟子在大殿站的腿發(fā)酸,老家伙你坐那兒說話不嫌腰疼,張嘴就要我去單挑人家一峰弟子,你是瞧不起人家呢,還是太瞧的起你教徒弟的本事呢?沒事你就不能少惹點(diǎn)麻煩嗎?”
丹泉老人被氣的渾身發(fā)抖。
其他人則是看看林辰,又看看丹泉老人,好像在分辨誰是師父,誰是徒弟,到底誰教訓(xùn)誰。
“逆徒,你想氣死為師嗎?”丹泉老人脫了布鞋,赤腳走下大殿追著林辰揍。
林辰左避右閃,一邊跑,一邊還說著:“師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懶散的性子,就別給我找那么多的麻煩事了,要我一峰挨著一峰打過去,贏了沒好處,輸了還丟人,你說你一大把年紀(jì)了,怎么盡出這餿主意?!?p> “混小子你還敢犟嘴,你給我站住?!钡と先俗凡坏饺耍瑲獾膶⑹种胁夹莺莸膩G了出去。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在鞋子即將落在林辰腦門上的時(shí)候,不斷后退的林辰,左腳踩右腳,自己把自己絆倒,一屁股坐在大殿上。
布鞋飛過林辰頭頂,準(zhǔn)確的砸在了正在極力思考對策的馮潔臉上。
師徒兩人同時(shí)一愣,然后當(dāng)做沒看見一般,繼續(xù)追逐。
馮潔撿起砸在自己臉上的布鞋,同樣也是神情一愣,隨后發(fā)瘋似的大喊道:“丹泉,你莫要欺人太甚。”
“啥?”丹泉老人故作沒聽懂,眼神迷茫的看了眼馮潔。
林辰故意大聲喊道:“師父,馮峰主說你缺女人管教,讓你給我們這些徒弟找個(gè)師娘?!?p> “狗屁,她剛剛分明是說老夫欺人太...”話說一半,丹泉恍然大悟道:“狗崽子,你連師父也敢坑,你給我站住?!?p> “夠了?!睏钐煨幸宦晠柡龋诖蟮钭分鹆藘扇送瑫r(shí)停下腳步。
只聽楊天行嚴(yán)厲的說道:“這里是紫陽大殿,不是你們丹泉谷,要鬧回去鬧?!?p> 林辰見狀,借坡下驢,乖巧的道歉道:“宗主說的對,是我們師徒有罪。”
然后給師父丹泉老人使了使臉色道:“師父,宗主都發(fā)話讓我們回去丹泉谷自己鬧騰了,我們趕緊走吧?!?p> 說完彎腰道了聲:“弟子告退。”
不等楊天行說話,轉(zhuǎn)身就往大殿外走。
臨走時(shí)還不忘拉上已經(jīng)躲的老遠(yuǎn)的秦瑤。
“你...你...你給我回來?!睏钐煨蓄^大,感覺處理這么點(diǎn)破事,比處理一堆宗門大事都還要?jiǎng)谛馁M(fèi)神。
忍不住的罵了句:“天底下怎么會有如此混賬的玩意?!?p> “這也不能怨我啊,主要是上梁不正下梁歪?!?p> 林辰看似在低頭自言自語,聲音卻是傳遍了整個(gè)大殿。
“噗嗤、噗嗤”的聲音在大殿中各處響起。
就連宗主楊天行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因?yàn)轳T潔而窩了一肚子的怒火,經(jīng)由師徒兩人這么一鬧,頓時(shí)也消散了不少。
主要還是林辰這小子,實(shí)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強(qiáng)忍笑意對著林辰說道:“各峰之間的擂臺比斗,你必須得去,要是你能打贏除青竹峰外的其余各峰,老夫另有獎(jiǎng)勵(lì)給你。”
“真的?”林辰瞪大眼睛,看著楊天行。
“千真萬確,身為一宗之在,老夫有豈會言而無信?!?p> “那可不一定?!绷殖秸A苏Q?,指著丹泉老人說道:“這老家伙身為一谷之主,不也經(jīng)常說話不算話?!?p> “哈哈...”楊天行開懷大笑道:“老夫保證,絕對不食言。”
哪知林辰鄙夷的看了一眼到:“你們這些糟老頭子,一個(gè)個(gè)都壞的很,盡設(shè)套坑我們這些不懂事的小弟子?!?p> 此話一出,大殿上所有人都露出古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