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抉擇
荷鈺愕然于他如此告白，流轉(zhuǎn)眸色，心頭控制不住地悸動。
他攬她入懷，緊緊抱?。?p> “荷鈺，或許此刻說這些不合時宜，但那日你氣若游絲，我真怕你就這樣死去，怕自己再也不能將一直以來的心意傳達給你”
要不是這回與她離生離死別這么近，他不知何時才能勇敢向她言說心意，他記得自己將奄奄一息的她交給辰軒，萬般不愿不舍，卻迫不得已，雖然他現(xiàn)下?lián)碛械牟欢啵o不了她什么，但這份情他不想爛在肚子里。
荷鈺呆在這方臂彎里靜靜聽著，他心跳得很快，溫暖傳遞而來，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感覺。
他不等答復(fù)，繼續(xù)道：
“荷鈺，我不需要你回應(yīng)什么，只要你幸福安康，我便知足了”
荷鈺捫心自問，其實自己對他的心意何嘗不是如此？上一世生離死別后，她在無數(shù)破碎的夢里尋了他千百回，得到的始終只有一個模糊的背影，這夢魘折磨她幾百年，所幸終于再得見，何其幸運。
她撫過他背，緊緊回抱：
“云越，我亦心悅于你”
這一片赤誠的真心，她怎舍得駁？這次生死關(guān)頭也讓她徹底明白，雖然未來如迷霧一般充滿未知，但與其杞人憂天，不如先坦率認愛。
云越僵直了背，片刻后松開懷抱，對上她那雙眸子，小心翼翼探問道：
“荷鈺，你…你能再說一次嗎？”
荷鈺莞爾一笑，將手搭上他肩，道：
“聽好了，云越，我也喜歡你”
他微張唇，流轉(zhuǎn)眸色，當中藏著熠熠星光。
下一瞬，他再次擁她入懷，緊緊抱住。
夜晚的春風(fēng)蕩漾而過，給這一對眷侶送來了默默的祝福。
……
荷鈺回到冥界后，小隊幾人決定去除囚于冥界的那只神獸，打開石門進入內(nèi)里一看，眾人詫異。
只見一只白色巨鳥在洞中不斷盤旋，遠看形似海鷗，近看身形細長，白色羽毛中夾雜著灰羽，柔軟光滑，鳴叫清亮宛轉(zhuǎn)，渾身還散發(fā)著奕奕白光。
或許小隊其他人并不知道這是何獸，但荷鈺此生絕不會忘，且一眼就將它認了出來。
“白羽……”
這喃喃自語讓周遭幾人錯愕不已。
原來這便是未化為人形的白羽神鳥。
盤旋的神鳥見著荷鈺，?？肯聛恚屑毝嗽斊毯?，以沙啞的老聲問道：
“你…你是荷鈺公主？”
荷鈺點了頭。
神鳥本想靠近去瞧，可其余人皆拿著兵器，大有一副干仗的勢頭。
“公主，我就要破除封印，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可你竟和他們一起來殺老身嗎？”
荷鈺不知該說什么，沒想到除自己外還有白羽存活于世，被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冥界中，而此戰(zhàn)要除的，竟是白羽。
所以上一世，小隊幾人是如何對待它呢？
神鳥見她不作聲，嘯叫起來，陷入瘋魔：
“沒想到啊沒想到，公主竟然要殺老身！公主竟然幫著外人要殺老身！”
荷鈺忙搖頭：
“不是的！你先冷靜下來！”
神鳥俯沖而來，慕容瀟瀟見勢拿緊紅纓槍，和柳金義對視一眼，共同閃避，辰軒擔憂荷鈺被傷，迎上前去應(yīng)戰(zhàn)，幾人就此和白羽神鳥大打出手……
因著荷鈺與它的淵源，眾人在打斗之中多有退讓，無主動進攻之意，全然以防御之勢應(yīng)對。
“住手！”
荷鈺運掌阻止。
神鳥怒問道：
“公主，你難道忘了當初整族滅頂之災(zāi)？如今竟與仇敵廝混，試問九泉下的族人要如何安生？”
幾人聽聞若有所思。
荷鈺忙道：
“你先冷靜下來！”
神鳥冷哼一聲：
“公主，若你的心還向著白羽，那我倆聯(lián)手殺出去，以這一干人等的鮮血祭奠死去的族人”
說著它向周遭沖了過去，撲閃雙翼發(fā)招，炸起一片，趁著灰沙揚起之際偷襲。
“小心！”
柳金義在前護著慕容瀟瀟，不幸負傷。
“柳金義，你怎么樣了？！”
慕容瀟瀟扶穩(wěn)柳金義后，他捂著心口，搖了搖頭：“沒事……”
她怒火中燒，轉(zhuǎn)向白羽神鳥，奮起反擊，片刻后卻不敵，星翊辰軒見勢加入戰(zhàn)斗。
荷鈺蹙眉觀戰(zhàn)，不忍小隊幾人傷害白羽神鳥，近前阻撓，又不愿神鳥傷害幾人，抵擋著它的招式，左右為難。
神鳥怒言道：
“公主，做個選擇吧！今日，我和這些人的性命，二選一！”
荷鈺猛地搖頭：
“不！你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wù)劇?p> 神鳥不停歇，癲狂道：
“我算看明白了！公主，你的心全然向著這些外人，白羽復(fù)仇無望，何其悲哀？！今日老身能殺一個是一個！”
話畢他劃出無數(shù)道光輝，勢頭強勁，似是陷入魔怔。
“不！不要！”
荷鈺如此喊道。
可神鳥沒聽進去，執(zhí)意要荷鈺做出選擇。
荷鈺眼見柳金義、慕容瀟瀟接連倒下，蹙眉拿出月輪刃施法，與辰軒的青劍、星翊的法術(shù)互相配合，這也是有史以來最為默契的搭檔戰(zhàn)。
神鳥惱怒至極，對著荷鈺發(fā)出無差別攻擊。
荷鈺沒想到它竟會如此待自己，防備不及，千鈞一發(fā)之際，辰軒的青劍刺入神鳥要害處，下一瞬鳴叫響徹云霄。
荷鈺訝然看著白羽神鳥魂飛魄散，腦袋空空，一下子失去所有氣力，癱坐在地，那神鳥最后的鳴叫與十萬年前白羽一族鳴聲一致，攪得她頭痛欲裂。
十萬年前的回憶連同上一世的往事浮現(xiàn)出來，她黯然捂著心口，難過得無法自拔。
“荷鈺，你還好嗎？”
抬眸看，辰軒走了過來，手上那把青劍散發(fā)著不同尋常的光輝，她不禁疑惑上一世這把劍是否也是這樣毫不猶豫了結(jié)了它性命。
看著辰軒依舊沉著冷靜，再聽著慕容瀟瀟舒了一口氣，荷鈺咬緊了牙關(guān)。
無論是當年還是現(xiàn)在，誅殺白羽，他們表現(xiàn)得那么理所當然，沒有絲毫愧意。
她攥緊拳頭，暗暗起誓，有生之年，縱然不能復(fù)仇，也一定要將白羽被滅族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我沒事，任務(wù)完成，我們該回天庭了”
她平靜道出此言，淡定得讓幾人有些詫異。
小隊一行人拜別冥王，柳金義去往盛安等待，四人則馬不停蹄回天庭面見北帝。
荷鈺徐徐邁步，向至尊寶座上那人走去，對上眼時，那人神色玩味。
從旅途上無數(shù)仙族人的復(fù)仇追殺，到設(shè)計讓小隊親手殺死關(guān)押在冥界的白羽神鳥，一切安排得如此井井有條，令人發(fā)指。
仔細看，那方神情藏著好奇與不悅，仿佛在說她怎么還留有命回來，那方神情還藏著深不見底的城府，仿佛在想接下來該如何布置詭計。
四人近前后，北帝贊許地點了點頭：
“孤聽聞小隊一路除惡揚善、大敗妖獸，如今凱旋歸來，實乃可喜可賀！來人，看賞！”
話畢四排仙婢端著銅金托盤如流水線般進來，其中端放之物珍稀罕見，引人矚目。
慕容瀟瀟、辰軒及星翊見狀行了拜禮，唯荷鈺直挺挺站著，毫無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