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亭亭玉立
到晚上，和婷兒一起以組合形式被叫到雅間營業(yè)，她尷尬笑笑。
“婷兒姐…好”
婷兒淡笑，低言道：
“不必?fù)?dān)心，舞與曲我一人可辦到，你日后再慢慢學(xué)，現(xiàn)下去給他倒酒捏肩吧！”
她哪是擔(dān)心？她是尷尬和不好意思，幸好那晚臉上貼的胡子夠多，不然被她認(rèn)出，恐怕要演變成青樓的宅斗。
不過這姐們還挺好，對她倒是挺照顧，就缺一個(gè)肯給她贖身的男人了。
何玉走到桌前，給座上那人倒了酒，再走到背后開始捏肩。
一邊捏肩，一邊看著婷兒就此起舞，翩翩如驚鴻，輕盈如雨燕，間隙再聽她以歌佐舞，婉轉(zhuǎn)悠揚(yáng)，動聽悅耳。
舞曲終畢后，何玉瞥一眼座上客人，看他沒啥反應(yīng)，有點(diǎn)冷場，趕忙鼓起掌。
掌聲傳來耳邊，那爺瞥了一眼，淡淡然，兀自端起一杯酒咽下肚中。
婷兒過來倒了酒，端起杯：
“婷兒敬這位爺一杯！”
座上人皺起眉：
“你的舞與曲膩歪得很，無甚新意??！況且你們這不是組合嗎？怎么凈你一人跳了？”
婷兒放下杯，有些氣郁。
何玉看看這位爺，再看看婷兒，低悶了一聲氣。
這人咋這樣啊？哎，這年頭生意難做??！
轉(zhuǎn)轉(zhuǎn)眸后，她從身后轉(zhuǎn)至他身前，笑瞇瞇：
“爺別生氣，我這就給你跳一段特別的！”
她打開門，讓侍女送來兩根搟面杖，隨后看婷兒近前低言關(guān)切道：
“你這是要做什么？你沒有學(xué)過才藝，又如何能拿得出手？待我跟他解釋一番”
她拉住婷兒：
“婷兒姐，你且先看著，不行咱再跟他解釋”
看她自信滿滿，婷兒只能點(diǎn)了頭。
搟面杖送來后，何玉拿了朵花放于其一根之上，隨后架勢起雙搟面杖來。
“婷兒姐，要有勞你幫忙彈奏一首激昂的行軍曲助助興！”
婷兒點(diǎn)了頭，坐于琴前，開始撫起。
看她如此動作，座上爺緊緊注視著。
隨曲音起，何玉耍起了雙搟面杖，揮動之后，花朵一次又一次被拋起，時(shí)而落于她頭頂，時(shí)而落于她肩頭，時(shí)而落于她后背，最后穿插懸落在兩根搟面杖間。
婷兒驚了眉，她以棍招不斷承著花朵拋落，讓它如靈活的精靈一般上下左右竄動，足具看頭。
“好！”
那位爺笑著鼓起掌，看她身姿曼妙，動作輕盈，眼中盡是欣賞。
一曲結(jié)束，她將花朵拋至座上，利落展了個(gè)結(jié)束的pose。
座上人接下花朵，爽朗地笑了起來，而后向她招招手，邀她共飲一杯。
她放下?lián){面杖，笑著看了一眼婷兒，示意危機(jī)已解除，而后接過那位爺親自倒的酒：
“爺，剛才是我們姐妹照顧不周了，這杯酒敬你！”
婷兒起身來到桌前，笑著端起酒杯，與何玉一同喝了下去。
“你跳得很好，我很喜歡！”
下一瞬他上手拉過何玉，讓她坐在自己身旁，而后又殷勤地倒了一杯酒與她碰杯。
見此狀，婷兒神色有些黯然，倒了酒后，自顧自地靜坐于另一旁。
面對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何玉只能尷尬笑笑，可喝完酒后，那人拉上她手，緊緊握在兩掌心之中。
她懵圈了，甩了甩手掙扎對方卻巋然不動，抬起頭，便對上一雙滿懷深情的眸眼：
“你很有趣，我愿為你贖身，跟我走吧！你還沒破身子，還有機(jī)會回頭”
她驚了眉，這話落到婷兒那，她不得恨上自己呀！
果然，聽此言婷兒頓了動作，咬著牙又咽下一杯酒，而后默默離開了雅間。
何玉掙扎不開，只能看婷兒離去，待門關(guān)上后，她強(qiáng)掙脫開，起了身，看那人摔在地上，扯了扯嘴角，找補(bǔ)道：
“爺，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吧，花魁賽舉辦日，你要真想為我贖身就等到那天吧！”
說完她推門離去，獨(dú)留下那位爺。
他坐回桌后，搖著頭斟了一杯酒。
什么東西？自己賞給她臉面還不要，真要娶妻，外頭那么多良家婦女，哪個(gè)不比這里的女子強(qiáng)？
何玉在后院四處尋找著，終于在月光下的后花園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此刻她正坐在亭中搖著扇落寞賞著月。
聽腳步聲往亭中來，她即刻轉(zhuǎn)過頭：
“怎么，他走了？”
這話搞得像跟那位爺多熟似的，何玉一屁股坐在了石墩子上：
“嗯，打發(fā)走了”
她自嘲地笑了：
“想我努力找人贖身卻無人垂憐，可你輕而易舉便有橄欖枝可抓，他說得對，你還有機(jī)會回頭，你應(yīng)該跟他走”
看她對自己態(tài)度友好，發(fā)出的都是肺腑之言，不像今早宜詩的做派，何玉不禁舒出一口氣：
“婷兒姐，你找人贖身是為了離開青樓嗎？還是想找個(gè)依靠？”
她停了扇：
“都有吧”
何玉靠近了些：
“婷兒姐，想要在來青樓的男人中找到能依靠的那個(gè)挺難的，萬一所托非人，一地雞毛，還不如自己一個(gè)人快活，你可要慎重??！”
她淡笑，想到什么，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子：
“這便是你將他趕走的緣由？”
何玉愣了下，暗忖她咋扯到自己這來了：
“啊，對！你跳舞挺好看的，那人不懂欣賞就算了，還說出讓人難堪的話，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她輕聲笑起來，愁緒一下子釋懷了。
看她終于笑起來，何玉又舒一口氣，感覺自己對于她的愧疚感也隨之少了些。
“你搟面杖耍得不錯(cuò)，可是會武功？”
何玉轉(zhuǎn)轉(zhuǎn)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她擺擺手：
“婷兒姐說笑了，我哪會這個(gè)？平常干活無聊，耍著玩罷了！”
婷兒點(diǎn)點(diǎn)頭：
“姑且也能算作一項(xiàng)才藝”
“這你就真是說笑了！瞎耍的棍，也就只能應(yīng)付那些喜歡獵奇的人了”
“你為何不梳發(fā)髻？”
“額…主要是不會，但不會也有不會的好處，至少能多睡半小時(shí)”
兩人賞著月光，左一句右一句地閑聊起來。
第二天下午，老鴇親自到了何玉所在的侍女大通間來找她，坐在一旁簡易桌椅上，她滿面春風(fēng)。
何玉坐在面對淡笑打量著，從她這神色來看，昨晚推行的組合形式很有成效，賺了多少錢不知道，但至少應(yīng)該能讓來客感覺眼前一亮吧？
“看來媽媽昨晚的生意不錯(cuò)??！”
縱然熬了夜，可她臉上不見昨日的蠟黃，反而神采奕奕的，像受到金錢的滋養(yǎng)一般。
她掩了唇，恢復(fù)到平淡神色。
“目前看來還算不錯(cuò)，今日可以說第二個(gè)計(jì)策了吧？”
何玉點(diǎn)了頭，昨天怕她不信，所以就只先給出第一個(gè)計(jì)策，等推行后看到成效再議，沒想到今天她就急匆匆來找。
畢竟也是，如果有能賺錢的法子，換誰不會急匆匆上趕著來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