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事情就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了,先是突然有人舉報了莫氏的違規(guī)操作,隨即爆出來資金鏈斷裂,甚至有偷稅漏稅的現(xiàn)象,就在政府、審計多方核查的時候,莫氏的股價一路長綠,一跌再跌,人心惶惶的時候林子凡遞了辭職,隨著他離職的開始,似乎打開了一個開關(guān),不少人紛紛效仿,紛紛跳槽。這是有股東在會議室里拍桌子,要求財務(wù)將所有報表拿出來,待查看后果然資金缺了很多,莫怡在會議室里和他們吵鬧的時候,莫與姝和莫橘頌就站在外頭。莫與姝看著會議室里的狀況,頭也不回的問道:
“滿意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橘頌,這些東西對你來說,真這么重要么?不管怎么說,莫怡幫了我們不少。”
“阿姝,沒有證據(jù)的話,可不要亂說?!?p> “證據(jù)?你還真希望我去告發(fā)你?”
“你覺得莫怡是在幫我們?她也不過是利用我們而已,誰比誰高尚?”
“是,你說的也許有道理,可是不管怎么說,當(dāng)時拉你一把的是她,救你出火坑的,也是她。這一點,你不否認(rèn)吧?”
“……”莫橘頌終于將目光轉(zhuǎn)向她,沒有說話。
“你不是不知道她的事,這個公司對她而言多重要、她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不是不知道?!?p> “那又怎樣?這功勞里,難道沒有我們的?”
“有,所以你現(xiàn)在才會站在這里。但是這并不能成為理由。”
“阿姝,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quán)利,對你來說可能恩情更重要些,但是對我來說,莫怡不是。我們算是互惠互利,沒有誰對不起誰,你當(dāng)她看不出我的野心?她看的見,但是她還是用我的了。就像你當(dāng)她看不出來林子凡想要什么,但是她不想給,這是一個道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做好了承擔(dān)所有風(fēng)險的準(zhǔn)備?!?p> “那我呢?我對你而言是是什么?“莫橘頌又沉默了,就在莫與姝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卻開口了。
“朋友,對手,親人。都是?!蹦c姝看了她一眼,隨即道:
“林子凡不是好人。”
“我知道。”
“你這是與虎謀皮。”莫與姝見她一臉的不在意,無奈的嘆了口氣道:
“你別小看了人家?!?p> “你什么意思?”
“林子凡這個人不像表面表現(xiàn)出來的這么簡單,我來之前就查過他,這些年他能在上海站穩(wěn)腳跟,不是說說而已的?!?p> “你到底想說些什么。”
“不論你們說好了什么,或者他答應(yīng)了你什么,我建議你,趕緊查查。不要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給他人做嫁衣。我們怎么爭那都姓莫,你要是被他坑了,可就姓林了?!闭f完也不等她回答,自顧自的就走了。莫橘頌皺眉站在原地,越想越對,直接把李然叫了過來。
“總監(jiān)。怎么了?”
“你現(xiàn)在找人去查下我的個人賬戶,私人的那個?!崩钊挥行┰尞悾瑓s聰明的什么都沒問,匆匆的就走了。過了半小時又匆匆的趕了過來。莫橘頌一見她那焦急的模樣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怎么了!”
“賬戶上的余額都不見了?!?p> “你說不見了是什么意思!”
“我找銀行查了,之前就沒有錢進(jìn)去過?!?p> “林子凡!”莫橘頌知道自己是被擺了一道,她打林子凡的電話,林子凡倒是很快接通了。
“莫總監(jiān)?!?p>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現(xiàn)在您不是該在公司看好戲么,怎么有時間來關(guān)愛我這個孤寡老人?”
“錢呢?”
“什么錢?我可是正當(dāng)辭職,可沒有多拿公司的一分一毫?!?p> “我說錢呢!”
“您的錢我怎么會知道呢,該問你自己的?!?p> “林子凡!”
“小姑娘,火氣不要這么大,姜還是老的辣難道你不知道?”
“你敢玩我?!?p> “小丫頭,和我逗。你們還嫩了些。”說完就掛了電話。李然見她面色難看,便問道:
“總監(jiān)?是不是出事了?”莫與姝看了她一眼,道:
“沒事,你們先顧自己的?!闭f完就回了自己辦公室,一會去就給景少禹打了電話。
“寶貝兒,想我了?”
“滾?!本吧儆硪汇?,看了看來電,疑惑的的問道:
“我以為你這會該是讓我來參加慶祝酒會的,怎么這么大火氣?!?p> “被林子凡擺了一道?!敝蟊銓⑹虑楹途吧儆碚f了。景少禹皺著眉頭聽她說完才問道:
“所以,你想我?guī)湍???p> “怎么,你不打算幫我?”
“幫,自然要幫?!边呎f便打開電腦,看起了莫氏的股票,越看越心驚。
“你在收購莫氏的股票?”莫橘頌一愣,這才開口道;
“我是讓李然去安排人了。怎么了?”話音剛落,李然就匆匆忙忙的撞了進(jìn)來。
“總監(jiān),出事了。”莫橘頌心尖一顫,還真是禍不單行啊。
“怎么了?”
“有人大概率的吸收莫氏的股票,我們還在搶,但是看起來,效果不太理想。”
“……林子凡?”李然搖了搖頭。
“看起來不像?!?p> “讓我想想,你先出去吧?!本吧儆碓陔娫捘穷^聽著,再次看了眼一片綠色、仇怨慘淡的莫氏股價,合上了電腦。
“你聽到了?”
“嗯?!?p> “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
“你什么意思?要過河拆橋?”
“你可別污蔑我,我對你可是真心的?!?p> “得了吧,你們家這會不說話還不是因為的姓莫,如果我被踢出了莫氏。你們會認(rèn)我這個未來兒媳婦?”
“……”景少禹沒說話,因為她說的沒錯,事實就是這樣。雖然現(xiàn)在景家他掌權(quán),但是真要他不顧一切娶一個一無所有的莫橘頌,他沒有想過,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不說話?”
“在思考?!?p> “思考什么?思考我敗了怎么蹬了我?”
“我還什么都沒說,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偏激?!?p> “……抱歉?!?p> “我來處理吧。”
“你要怎么處理?”
“你缺錢,我砸錢就是了。反正我別的不多,就是錢多?!?p> “你爸媽肯?”
“三十來歲還得聽他們的,我這就是白活了,放心吧,你男人有辦法。”
“誰是我男人!”
“除了我還有誰!”
“滾?!睊鞌嚯娫挼哪夙灡凰@么插科打諢的說了一通倒是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好在沒壞到不可收拾??墒谴稳找辉纾?dāng)莫氏丑聞鋪天蓋地而來的時候,莫橘頌也是嚇了一跳。莫與姝未婚生子、莫與姝私生活混亂、莫與姝美國社交。一條條,每一條都將矛頭直指莫與姝。莫橘頌趕到公司,莫與姝沒在,莫怡找她她直接掛斷了電話,景少禹找她,她也沒接,她將車速開到了120,她不在意罰單,不在意什么規(guī)章,她現(xiàn)在滿腦子只有一件事,找到她。她看到了這些是不是會回憶起那些可怕的過去,她是不是會害怕?她是不是又要開始整晚整晚的不睡覺?會不會懷疑她?可是當(dāng)她站在她門前,卻沒有勇氣暗按響她的門鈴,門開了她在里面,她要說什么呢?說這些都不是她做的,卻每件事都和她息息相關(guān)?莫與姝早就在樓上看到了莫橘頌的車,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她敲門,她嘆了口氣把門就這么打開了。莫橘頌站在門口,手還維持著按門鈴的動作,見她開門就那樣愣愣的看著她。
“進(jìn)來吧?!敝钡皆谒^無數(shù)次的沙發(fā)上坐下,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喝什么?咖啡還是飲料?”見她不說話,莫與姝自顧自的給她泡了咖啡。莫橘頌看著咖啡發(fā)呆,莫與姝就自顧自的看著電視,看到自己的新聞的時候,她停了下來。莫橘頌掃了眼電視,開口道:
“我如果說不是我,你信么?”莫與姝沒說話,只是將目光轉(zhuǎn)向她。
“我知道,這些事只有我知道,當(dāng)年莫怡算是都抹干凈了,但是,真不是我?!?p> “我知道?!?p> “你知道?”
“只要想查,用點心,總歸還是能查到蛛絲馬跡的。我知道不是你?!?p> “你就沒有懷疑過我?”
“沒有。橘頌,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林子凡這個人不簡單,你真的……”見她又想說那些事,莫橘頌不愛聽了。
“阿姝,你想要莫氏么?”莫與姝一愣,看著她一時間沒有回答。
“你,要,還是不要?”
“你想要?”
“我以為我表現(xiàn)的挺明顯的了?!?p> “我要是說我有興趣呢?”莫橘頌低頭笑了,那明亮的眼睛亦如當(dāng)年。
“那我只能說,真巧。那我可就不客氣了?!?p> “那你是要怎樣?”
“自然是公平競爭來了?!?p> “你倒是自信?!?p> “天時地利人和。”
“哦?”
“陸梓堯你不會要他幫忙,郁家以你的性格,你也不會。莫怡現(xiàn)在自顧不暇。不管是不是林子凡放出去的風(fēng)聲,起碼對我來說,利大于弊。我賺了。”
“是么?”
“你覺得不是?”
“你猜?”
“你有后手?”
“誰知道呢?”莫橘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剛想起身,便聽她叫到:
“橘頌?!?p> “嗯?”
“不管怎么樣,我們都會是朋友吧?”
“當(dāng)然。就算我贏了我也可以包養(yǎng)你?!?p> “滾?!蹦夙炐α诵?,隨即站了起來。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走了?!?p> “怎么,趕著去賺錢?”
“那可不,那可是我的心之所向?!?p> “心之所向?”
“自然,人總要有些盼頭。不然,該用什么支撐下去?”
“沒毛病。”
看著她的車緩緩駛出自家門口,莫與姝嘆了口氣。她不能理解他們這些人對于金錢、權(quán)勢的追求,就像他們可能也無法理解自己對于內(nèi)心的追求一樣。她忽然想起昨夜莫怡給她打的那個電話,電話里莫怡問她怕不怕輸,她說不怕。莫怡笑了,問她到底知不知道輸了意味著什么?她當(dāng)然知道。她會去坐牢。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我為什么要后悔,我不會輸?!?p> “阿姝,不要高看了自己在別人心中地位?!?p> “是你不要看低了人心。感情這種東西,不是你以為的那么簡單?!?p> “小丫頭,我比你多吃了多少年飯?你在教我么?”
“我只是覺得,你因為當(dāng)初的事困死了自己,這樣并不值得?”
“你打算用自己做賭注來向我證明人間有真愛、人間有真情么?”
“你不信?”
“我信啊,但是利益面前,一擊即中?!?p> “那只是例外?!?p> “不,那是必然?!?p> “你太偏激了?!?p> “是你太單純了。”
“我們看來是無法達(dá)成共識了。”
“求同存異不好么?”
“天真,這個賭,你輸定了?!?p> “我不會輸?!?p> “你太相信莫橘頌了。換成是我,我也會和她做一樣的選擇。”
“可是你不是她。我也不是?!彪娫捘穷^的莫怡似乎也有些無奈,莫與姝什么都好,可是固執(zhí)卻是真的。
“阿姝,不值得?!?p> “值得?!?p> “你知道我的,如果她最后沒有收手,我不會救你。”
“莫董,一定要把話說的這么明白么,說的你好像會救我們一樣?!彼f的是我們,而不是我。電話那頭的莫怡一愣,隨即笑道;
“你看出來了?”
“嗯?!?p> “什么時候猜到的?!?p> “從你讓我回來的時候?!?p> “那你怎么不說?”
“沒必要?!逼鋵崗囊婚_始她回國的時候她就在猜原因,單純的因為陸珂太片面了,后來越看越覺得這個上海似乎就是莫怡給她們準(zhǔn)備的一個戰(zhàn)場,從一開始就站在了不同的陣營,這是從來都沒有的。所以她猜,莫怡就是想要她們自相殘殺,至于為什么,大概是想要選個繼承人吧,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去想,一切不合理好像就變得合理了,莫氏上海分公司,分明就是用來給她們練手的。
“你很聰明?!?p> “和你們呆久了,蠢一點都覺得自己活不下去?!?p> “那你怎么不告訴橘頌?!?p> “沒必要?!笔堑?,早晚都會知道的,所以沒必要。
“難怪你從一開始就很淡定。”
“孟佳是你的人吧?”莫怡手中的煙一頓,道:
“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
“想想你的為人處世,你怎么可能放任林子凡一個人做大,財務(wù)這塊你怎么可能放手。我只是不確定,你是什么時候策反的?!?p> “為什么是策反,而不是一開始就是我的人?”
“因為莊旭?!庇行┰挷挥弥v的太明白,林子凡可以說是成也莊旭,敗也莊旭了。
“也許的仇恨心總是很可怕,尤其是曾經(jīng)用情至深的女人?!?p> “也不全是?!?p> “你在說你自己么?”
“人和人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同?!彪娫捘穷^的莫怡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
“那我祝你,旗開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