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丞…咳咳,清和他對四月好得很?!北R似月柔聲說道。
“那就好?!鄙蚋感牢康攸c了點頭,昏花的眼又看向沈清和,“好好對待人家小姑娘,把脾氣收一收,咳咳,你說你為什么非要干那些不道德的事兒?好好地做一介布衣不好么……在華貴的府邸住著,真的舒坦么?我看還沒有這山溝溝里好……咳咳咳……咳咳……”
“父親,您別說了!”沈清和含著眼淚。
這是盧似月第一次看到他的眼中充滿淚水。
再無算計與虛假,只有滿滿的真情與悲傷。
沈父強忍著病痛,壓制住了咳嗽聲,伸出枯槁的手,向沈母的手腕抓去,可是還沒有碰到,他的手就已經(jīng)毫無生機的垂了下去。
“老爺……”沈母顫抖著雙手,握緊了沈父逐漸冰涼的手。
“父親!”沈清和眼中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盧似月見到這番場景,居然也流出悲傷的淚水。
一夜無眠。
沈清和把沈父葬在了桃花山頂,葬在了一棵最高大的桃花樹下。
璀璨的桃花開滿枝頭,在第一縷晨曦的照耀下閃閃發(fā)亮。
俄而春風(fēng)輕拂,卷起桃花漫天飛揚,如夢似幻,卻又如此凄美、哀傷,令人心碎。落花流淚,究竟為誰?
盧似月與沈清和一起跪在嶄新的墓碑之前,一片靜默。
落花,許是在為他們默哀。
“四月,你過來?!鄙蚰歌浦照?,目光慈祥地看著盧似月。
盧似月拂了拂肩上的花瓣,乖巧地向著沈母走去。
“您找四月有什么事情嗎?”盧似月扶著她,來到了茅草屋中,讓沈母坐在了床邊,自己則站在她的身邊。
“好孩子,這鐲子是我們沈家的傳家寶,現(xiàn)在是時候把它給你了?!鄙蚰笇⒆约菏滞笊系挠耔C取下,塞向了盧似月的手中。
“這……四月不能要……”盧似月向后退了幾步,有些慌亂。
“沈家會把這個鐲子,傳給媳婦,這是傳統(tǒng),也是家規(guī),已經(jīng)延續(xù)了好幾代了。”沈母輕輕地牽起盧似月的手,親自把玉鐲帶到了盧似月的藕臂上,“你好好保管它,這是我沈家人的象征!”
沈母的神色里,慈祥中透著鄭重,和藹中透著嚴(yán)肅。
盧似月不再拒絕,安安靜靜地看著沈母把玉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等離開以后,她還是把玉鐲還給沈清和吧。畢竟……他們只是假裝的夫妻而已。
以后……沈清和會把玉鐲給誰呢?
他那么腹黑的人,哪個女子能駕馭得了呢?他豈不是會把他未來的妻子耍的團團轉(zhuǎn)?
可是,他有時候又是那么溫柔,溫暖的懷抱很是讓人貪戀。
他未來的妻子應(yīng)該會很幸福的吧?
等他娶妻以后,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在寒冷的冬日里,窩在他的懷里汲取他的溫暖了。
他,也不會陪著自己吃牛肉面了。
新年時要喝的梅花酒,他肯定也會和他的妻子一起釀……
想到這些,盧似月不知怎么的,心里酸酸脹脹的。
她,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