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南枝醒來后,雙肘支起自己沉重的身體,慢慢從床上坐起。
于是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那個陰暗的房間,只是耳邊沒了各種嘈雜的噪音。
借著窗外投進屋中的微光,容南枝淡淡巡視一圈房間,大通鋪上衣衫被子凌亂。
地上還有鞋子亂擺,盡是倉皇混亂的痕跡,空氣中夾雜著陰暗冰冷的涼氣。
通過呼吸輕輕刮著容南枝干燥的嗓子,惹得她痛苦干咳。
?。劬?,警告,宿主周圍陰氣過重,功德防御啟動。]
忽的一陣淡淡的金光透體,容南枝低頭看了看,這光芒好淡,微弱到就像皮膚本身過白而有的光暈。
好奇的觀察了一陣,容南枝覺得身上的不僅沒有感覺到不適,反而身體輕盈了很多。
她下了床,在靠墻的桌上拿起茶壺,里面流出的是清水,也不管是不是煮沸過的水。
昂頭直接就干了一杯,覺得不夠爽快,又連喝了三杯,干燥到冒煙的嗓子才得以緩解。
她推門出去,屋外的天空像是褪色的暗藍,即將迎來今日第一抹朝陽。
小小的院落中,竹棍支起的衣架上,還晾曬著幾件白色底衫。
看著十分清涼寂寥,容南枝眉梢忍不住染上了落寞。
不知道昨晚的大火過后,太后得救沒有,畢竟她看太后已經(jīng)上了年紀。
又被她踹了幾腳,按照古人身體的嬌弱程度,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
正在她擔憂之際,漆紅掉皮的老舊院門被人推開了,看著那瘦小眼熟的身影。
是昨晚和她一起值班的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看到站在院中的容南枝。怔愣了一瞬,低垂的眉眼逐漸有了精神,他快步走向容南枝。
“容公公你醒了。”
小太監(jiān)面上的神情又憂又喜堪稱調色盤一樣復雜,瞧著小太監(jiān)這副表情,容南枝臉上也沒了什么笑容。
“太后,怎么樣了?!?p> 容南枝有些忐忑的問道。
“太后娘娘昨夜救得及時,身體沒什么大礙,我們兩的命算是保住了?!?p> 小太監(jiān)低垂著眉,卻難掩劫后余生的欣喜。
聽聞這個消息,容南枝松了口氣,卻沒有小太監(jiān)的那般欣喜。
“只是我們不能再住這里了,昨日皇上龍顏大怒,把昨夜在禧寧齋值班的太監(jiān)侍女都杖斃了,本來我們救下太后有功,但是皇上怕太后娘娘看到我們會傷心神,就把我們兩安排去司禮監(jiān)了。”
說到司禮監(jiān),小太監(jiān)可以說是喜上眉梢了,不料容南枝的臉色瞬間蒼白,小太監(jiān)還以為是他身體還未好完。
便關心道,“容公公,你是哪里不舒服嗎,我去幫你叫姜太醫(yī)來看看。”
一般來說,太監(jiān)是沒有資格請?zhí)t(yī)診治的,但是容南枝救下太后有功,皇上已經(jīng)特令姜太醫(yī)專門為其診治。
還將容南枝從守夜的侍童連升兩級,直接跳過監(jiān)丞升到了少監(jiān)。
破例給他在采買司當差,這樣的美差讓宮里很多太監(jiān)都紅了眼。
只不過當事人容南枝還并不知情。
“你是說,昨晚還一起睡大通鋪的人都死了?”
容南枝并從震驚中抽回神,抓著面前小太監(jiān)的肩膀,臉色難看的問道。
“……是”。這件事被容南枝換了個說法,小太監(jiān)臉色瞬間也煞白了。
本來他和其他太監(jiān)也沒什么交情,住在耳房的大多是侍童,年紀不大,都是最低等的小太監(jiān),干的也是最苦的差事。
每晚還要輪流值班,昨晚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負責伺候禧寧齋的太監(jiān)侍女都睡著了,要不是趕在兩人換班的時候起火,恐怕禧寧齋沒有一個下人能活下來。
能活下來對于一個普通的小太監(jiān)來說已經(jīng)是很幸運的事,如今容南枝還得了封賞,卻不見她有絲毫歡喜。
“你還是在房里休息一會兒吧,我去叫姜太醫(yī)來給你看看?!?p> 眼看著容南枝臉色越來越白,小太監(jiān)覺得十分滲人,就推著容南枝進房休息。
自己則跑去找了姜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