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岐騎在毛驢背上,手里拿著一面鐵嘴直斷的長幡,這一奇怪造型倒給他引起不少的回頭率,并且一路上竟然被不少人攔住,說要讓沐云岐幫忙算上一卦。一般算命先生的那一套行頭在眾人眼中,那就跟每天要吃飯睡覺拉屎一樣的常規(guī)思維,而且那些人大多還都是是騙子,他們什么時候見過一個這樣裝束的算命先生,人往往不能被勾起好奇心,否則就往死里探究。
“對對對,大爺,我真的不是,這個東西我真的是幫人保管的,哎,你慢走啊!”這是沐云岐打發(fā)走的第三十九位要求算命的好奇者,看一了眼遠遠跟在自己身后的大黃狗,不禁罵道:“你離我那么遠干什么,嫌我丟人啊,罷了,小爺我今天就破例給你這條狗算上一卦。”說完沐云岐便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驚呼道:“哎呀,這可大大的不妙啊,狗爺你可得當(dāng)心,卦上說你近期可能有血光之災(zāi)嘍,加之你命里犯火,又有金木相沖,近期勸你遠離酒樓或者狗肉鋪子,否則,必將應(yīng)劫?!?p> 大黃狗打了一個響鼻,將頭撇到一邊,看都不看沐云岐一眼,就那么遠遠的吊著。
當(dāng)日沐云岐在酒樓等了很久不見清風(fēng)道人回來,正好他當(dāng)時又坐在清風(fēng)的位置上,上樓收拾的小二看到樓上三桌人跑了兩桌,可不能再讓沐云岐給跑了,鑒于沐云岐賭咒發(fā)誓說跟葉芊芊不認(rèn)識后,酒樓只讓沐云岐付兩桌的錢,于是沐云岐很不情愿的拿出宋田貴給的那張十兩的銀票。
看著手里的長幡,沐云岐真的很想把它扔了,但想到自己還幫著清風(fēng)道人把那桌飯錢都給付了,見到清風(fēng)道人的時候他總得還錢吧,到時這長幡就是證據(jù)。沐云岐恨恨的想著清風(fēng)道人逃單的事情,大罵清風(fēng)道人道貌岸然,吃飯不給錢的卑劣行徑,卻很自然的把自己喝光人家的酒、吃光人家菜的事情給自動忽略了。
臨江鎮(zhèn)和江城只之間僅僅只有一百多里,騎上快馬半天可到,就算是走路一天也可以到的,可沐云岐硬是花了兩天的時間才走到,看著不遠處江城的城門,沐云岐既興奮又緊張,這里可是幻雨閣的老巢所在,自己一不小心,搞不好就被幻雨閣拉去做肥料了;不過聽清風(fēng)道人說,不少武林人士都來了江城,而且都是沖著幻雨閣而去的,自己這只小蝦米應(yīng)該不會被那么多人注意到,也就不會那么危險,自己要做的就是安靜的做個觀眾,當(dāng)然還有找到清風(fēng)那個牛鼻子老道討要飯錢。
江城最近突然間來了很多人了,江城內(nèi)所有大小客棧都住滿客了。待沐云岐找到客棧的時候已經(jīng)夜幕降臨了,沐云岐好不容易找到的這家客棧位于江城城北貧困區(qū)一處比較偏的地方,在林立的破舊房屋之間,一家名為齋客居的小客棧便存在其中,一副破舊的匾額及兩盞泛黃的燈籠顯示著這是一家客棧。沐云岐也沒有挑剔,經(jīng)常在外風(fēng)餐露宿的他,能有一個落腳的地方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客棧老板是一對年老的夫婦,慈眉善目的,看見有客上門,連忙上前迎接,許是太久沒有來客了,客棧內(nèi)黑燈瞎火的。待沐云岐進來之后,一天十文的房費相比那些動輒上百文的天字客房實在是太便宜了,登記妥當(dāng)后,老頭牽著毛驢去了后院的馬棚,老婦點著一個燈籠在前引路,將沐云岐帶到二樓的一間小客房內(nèi)。
房間內(nèi)陳設(shè)簡單,一張木桌,一張床,床上鋪蓋干凈整潔。沐云岐看著也比較滿意,向老婦要了一些飯食,以及一桶熱水,待沐云岐吃飽喝足后,再美美的洗上一次熱水澡,洗凈污濁,渾身輕松酥軟,躺在床上不多時便呼呼睡去。
次日清晨,沐云岐早早便醒了,看見大黃狗蜷縮在床頭一角,一點起來的意思都沒有,沐云岐也不管他,換一套干凈的衣衫便出門去了。沐云岐來到江城的大街上發(fā)現(xiàn),江城不同于雍城的繁華,江城地處邊疆,與外族接壤,整個江城都帶有異域風(fēng)情,街上時常可見穿著各式的外族人。
沐云岐隨便找了一家包子鋪進去坐下,要了一屜包子,一碗雜糧糊糊,一碟陳醋,便開始吃了起來。包子鋪里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聽口音應(yīng)該都不是本地人。
這時,坐在靠里一張桌子上的灰衣中年漢子突然說道:“幻雨閣真是欺人太盛,一路上我清華門五名弟子皆中了幻雨閣的埋伏被殺,幸虧遇到長青劍閔大俠,不然這次我清華門剩余的這十?dāng)?shù)名弟子都難逃一劫?!?p> 一旁桌子上的白衣中年漢子說道:“魯兄節(jié)哀,此次我洞山派也被幻雨閣伏擊了,傷亡了十幾名弟子,幻雨閣如此兇狠殘忍,倒行逆施,這次定要讓他血債血償。”旁邊人很多人也都附和著要血債血償。
之前說話的灰衣中年漢子示意眾人安靜下來,便說道:“大家都不要著急,昨天五大派的人都到江城了,據(jù)說御劍山莊也派了人過來,所以說,這次幻雨閣的魔頭們是插翅難逃了,兄弟們,待吃完飯后,我等一起前往梧桐別院,面見各位武林前輩,將我等的遭遇都講給五大派前輩們聽聽,請他們?yōu)槲覀冏鲋??!北娙硕箭R歡呼起來。
“一群無膽鼠輩,只會狐假虎威,就你們這幾條小雜魚還妄想剿滅幻雨閣,可笑?!币宦暲湫鱽?,只見一個身穿黑衣勁裝的青年男子從鋪外走了進來,渾身散發(fā)著濃濃的殺意。
白衣中年漢子一拍桌子大聲喝道:“你是何人,清華門和洞山派在此商議大事,竟敢在此叫囂,還不給我趕緊滾?!?p> 那黑衣男子邪魅一笑:“你們不是要找幻雨閣報仇么,我就是幻雨閣的人,你們還不動手么?”
眾人一驚,紛紛站起身來,將那黑衣男子團團圍了起來,包子鋪老板和客人哪見過這種陣仗,瞬間都驚作鳥獸散,跑到外面去了。
清華門的那個灰衣漢子喝道:“沒想到你竟然是幻雨閣的惡徒,我兩派今日剛到江城就遇到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啊?!?p> 黑衣男子冷冷一笑:“到底誰上天堂,誰下地獄還真講不準(zhǔn)呢?!?p> 白衣漢子將手中的厚背大刀抖了一下,刀背上的大環(huán)被抖得嘩嘩作響,只聽那白衣漢子喝道:“你馬上就知道了,惡徒報上名來,我洞山派白松不殺無名之輩?!?p> “幻雨閣,睚眥?!蹦呛谀凶拥恼f道。
眾人聞之大驚,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灰衣漢子有些驚恐的說道:“你是幻雨閣的十大內(nèi)門弟子中的血公子睚眥?”
睚眥人如其名,兇殘異常,睚眥必報,凡是得罪他的人,基本上都會死的很慘,而且還會滿門被屠,甚至連條狗都不會放過,是幻雨閣中有名的兇神?;乙聺h子也沒想到今天會遇到了這個魔頭,更沒想到幻雨閣竟會如此囂張,五大派的人都在江城內(nèi),他們還敢上門滋事,今日既然遇到,那就退無可退了,好在自己這邊人數(shù)眾多,未必不能和他斗上一斗,待會只需和洞山派牽扯住睚眥,待五大派聞訊趕來,睚眥必定束手就擒。
想到此處,便故作精神大聲喝道:“今日我中原武林正道人士齊聚江城,你幻雨閣覆滅只在旦夕,沒想到你這小魔頭還敢在此招搖過市,也好,今日就先殺你這小魔頭,為我們中原武林剿滅幻雨閣祭旗?!?p> 睚眥冷笑道:“一幫烏合之眾口氣倒是不小,也別麻煩了,來吧,都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