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結(jié)局的時候,楚若離感動得已經(jīng)不知道擦了多少張紙巾了。
沈旭言也認(rèn)真地看了,但不知怎的,他就是難以與身旁的女友共情。
以至于從影院出來的時候,楚若離一直伏在沈旭言的肩上,“為什么男主最后死了啊……他為女主做了那么多……老天爺為什么還要帶走他……”
本是電影劇情,但沈旭言聽到這里,心里也不是滋味。
出商場的時候,街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更少見來往的車。街邊的路燈仍孤零零地立著,默默吐著橘黃色的光。Y大的教學(xué)樓,遠(yuǎn)遠(yuǎn)望去,已是一片黑暗。
“好了,不早了,快回去吧。”沈旭言的嗓音很溫柔。
見楚若離仍在默默啜泣,一雙眼睛已近乎哭腫,他便微微蹲了下來,仰視著她,“好了,若離。我們和他們永遠(yuǎn)是平行世界的人。這樣的事情不會發(fā)生在你身邊的?!?p> “可我就是想哭啊……”楚若離也不顧從商場里走出來的行人,徑直向前走去,一把抱住他,“答應(yīng)我……以后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沈旭言聞言,愣了一下。
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孩,心靈其實也很脆弱。
他把她抱得更緊,在她耳畔靜靜地說,“我不會。永遠(yuǎn)不會?!?p> “那你騙我怎么辦……”
沈旭言抬頭,看向如水的月色,“你覺得可能嗎?”說罷,輕輕咬了她一口。
楚若離理好凌亂的發(fā)絲,看著他認(rèn)真的神色,竟不由得笑了。
“我記住了哦。”她嘟囔。
“嗯?!彼∷氖郑盎丶野?。真的很晚了。”
但還沒等她說什么,注意到她微腫的雙眸,他心中的憐愛之心就再也無法按兵不動。
他蹲了下來,道:“上來,我背你。”
這是策略。
“???”楚若離驚了一著。
“少說話。”沈旭言蹲在地上,迎面而來的是清冷的晚風(fēng)。他別過頭看向身后的楚若離,飄忽的眼神像是在征求意見。
“……好吧。”楚若離還是閉上眼睛,伏在他背上。他的身體溫?zé)?。楚若離從未和他那么近,甚至還能模模糊糊聽到他微弱的心跳。
怦怦直跳。
小鹿亂撞。
沈旭言等她趴穩(wěn)了,才邁開雙腿。走了幾步路,她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哎?你不打車?就打算這樣把我背回去?”
“不然你自己走?”沈旭言微微側(cè)頭看她。
“……那你放我下來,我又不是沒有腿?!?p> 沈旭言就當(dāng)作沒聽見,一個人兀自向前走,口中振振有詞,“也不知道是誰,不要我離開她?!庇盅a(bǔ)充說:“還有,這是善良使然,眼睛都哭腫了你還逞強(qiáng)?!?p> “……沈旭言!”楚若離沒好氣地說,“我又不是腿腫了,至于嘛?……”
沈旭言聞言,邁開的雙腿突然就停了下來。楚若離還以為他要把自己放下來呢,心中不覺有些失望。
“楚若離?!彼穆曇艨涨皠尤?,“今后只能我寵你,你明白嗎?”
面對沈旭言難得的卻又突如其來的正經(jīng),楚若離心只跳個不停。雖然看不見他深邃的眸,但她的臉卻已紅到了耳根。
“明白?!彼皆谒亩?,幾縷黑色的發(fā)絲弄得她臉頰微微發(fā)癢。
走到一條大道上,雖然不見得什么車流,但還是要從天橋過街。楚若離不喜歡為難人,就說:“好啦。這里我還是先下吧。”
沈旭言揚(yáng)頭看了看高高斜斜的樓梯,想想還是把她輕輕放了下來。
“說好了。過了橋,自己上來?!?p> “嗯?!边@一次她沒再拒絕。
手牽手共同漫步在天橋上,俯視著市井高樓的點(diǎn)點(diǎn)霓虹,楚若離只覺說不出的美好。
“沈旭言。”她念他的名字,“我們上一次這樣,是在什么時候?”
沈旭言幾乎沒有想就說:“當(dāng)然是……我才和你表白的那個晚上?!?p> 蘇慕。
楚若離的腦海里閃過一絲不好的回憶,隨后故作鎮(zhèn)定地說:“有時候想想還是挺感謝他的。不然鬼知道你什么時候跟我表白呢。”
沈旭言的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盯過來,“這么想要我和你表白?”
她下意識地往后閃了閃,從他的眼中讀出了一種蓄謀已久,“你……你要干嘛……”
沈旭言又是一笑。
他把臉湊得更近,“hi,美女你誰?我喜歡你。”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酷。
“能不能正經(jīng)點(diǎn)!”還沒聽完她的嗔怪,沈旭言已是不急不慢地說:“其實早就策劃了。不過,沒有來得及實施。”
此言一出,楚若離倒是挺期待的,“給我說說?”
“就不說了吧,”沈旭言滿臉的自信,“反正橫豎你都會滿意的。”
……話是不假。
“對自己這么自信?”她笑了,但還是好奇他的回答。
“若離,過去的已經(jīng)成為歷史?!鄙蛐裱酝蝗徽J(rèn)真起來,“既然命運(yùn)注定給了我一個那樣的表白環(huán)境,無謂是非我都得順從?!?p> 楚若離驚了,“你是這么隨和的人?來什么順從什么?!?p> “嗯。比如我不是就從了你嗎?……
“但過去的殘缺,我一定會彌補(bǔ)的?!?p> 楚若離都有些感動了——這哪是她的本意??!不過既然此言已出,她是不是該期待一下?
“那好,我等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p> 月光下,兩個幼稚的成年人,彼此伸出小指,緊緊地勾在了一起。
那不過是她以為的一句玩笑話。
但那是他的承諾,再重不過的承諾。
今日以月光見證,他日當(dāng)以榮光見證。
雖說到家已近零點(diǎn),但沈旭言清早就自然醒了。翻了翻一晚上沒看的消息,幾乎全是楚若尋在質(zhì)問自己帶他妹妹去了哪里。
Brunner:貴人,你們大晚上去哪???
Brunner:吃宵夜嗎?怎么不帶我?
Brunner:……貴人?看看我?
…………
一小時后。
Brunner:……貴人你們是在過二人世界嗎?那我不打擾了?
又一小時后。
Brunner:我懂了。此時無聲勝有聲。
Brunner:她到家了啊。貴人,晚安!【玫瑰】
沈旭言又好氣又好笑,心里想是我把她背到的家門口,她到?jīng)]到家我還能不知道?
然后在經(jīng)過了他的深思熟慮之后,他回復(fù)了短短兩個字。
蒹葭°: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