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著名飯店失火事件,死亡三人,受傷16人?!?p> 醫(yī)院的病房里,電視機還在報道。
躺在床上的韓子衿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小悠?!彼偷貜拇采蠌椓似饋?。
看著四周,隨后,他拔掉了手上的針頭,鞋都顧不得穿,就往外跑。
剛剛開門的宋遠哲就看到了發(fā)了瘋的韓子衿。
“韓子衿,你冷靜點?!?p> “我要找小悠,她還在等我。”
“韓子衿,時悠宜死了,在那場大火里死了?!?p>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表n子衿雙眼無神的來回飄蕩,最終無力的滑倒在地。
“不會的,不會的?!彼炖镞€念念有詞。
“給他打鎮(zhèn)定劑吧?!彼芜h哲對著一旁的護士說道,然后轉(zhuǎn)過了身,眼里似乎滿是愧疚。
如果,當時他要多制止韓子衿,多開導(dǎo)他,就不會出現(xiàn)如今的局面。
“你們要干什么。”
“別碰我。”
“我要去找小悠?!?p> ……
直到聲音漸漸消失,宋遠哲才嘆口氣,“讓他休息吧。”
在醫(yī)院里的一個星期,周邊的無數(shù)人都在告訴韓子衿,時悠宜死了,死在那場大火里。
他常常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花板,然后拿起水果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上一道又一道。
鮮血滴在雪白的床單上,浸染一片,他像感覺不到疼一樣,繼續(xù)做著重復(fù)的動作。
“小悠,對不起?!?p> “小悠,對不起?!?p> “小悠,對不起?!?p> 每一次,都是護士發(fā)現(xiàn)及時,才沒有讓韓子衿做出更加過分的舉動。
他胳膊上的傷疤,愈合了又劃開,如此重復(fù)。
宋遠哲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才領(lǐng)韓子衿去看時悠宜的尸體。
停尸間,冰涼的寒氣撲面而來。
“小悠,小悠?!表n子衿看著面前這部燒焦的尸體,手也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
“這不是時悠宜?!表n子衿突然抬頭對宋遠哲說。
宋遠哲顯然是不相信,“韓子衿,你別自己騙自己了?!?p> 飯店那邊送來的尸體,只有這一具尸體無人認領(lǐng),她脖子上帶的還是你送給她的項鏈。
宋遠哲把尸體旁邊的一個白色透明袋拿給了韓子衿。
雖然,項鏈已經(jīng)燒的不成樣子,但依稀可以看出,是那條茉莉花項鏈。
“她不是小悠,一定不是。”
……
就這樣,韓子衿始終不相信時悠宜在那場大火里消失了。
幾天后,一個電話打到了韓子衿的手機上。
“韓先生,您租的房子到期了。我打您電話您始終不接,您的東西我們也都整理好了,您看您什么時候方便過來一趟。”
韓子衿去了,他看著一張又一張的照片,那是他們曾經(jīng)共同美好的回憶。他摸著禮品盒里的茉莉花手鏈,這條手鏈,他還沒有送出去,恐怕以后再也沒有機會了。
整理好一切,他才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大禮盒,打開后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件他的衣服和他送給時悠宜的香水。
他看完香水,照片和字條之后,他愣住了,心里也久久不能平復(fù)。
他終于明白了時悠宜那晚反常的態(tài)度,也終于理解自己的辦公桌上為什么總是出現(xiàn)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原來這一切,都是別人精心制作的一場騙局。
他在想……
如果,當時他沒有那么激動。
如果,他問的更詳細一些。
如果,他更加相信時悠宜。
可惜,一切都晚了,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他把所有的錯都歸在自己的身上,要不是他占有欲太強,時悠宜就不會離開。
他不是沒有想過自殺,可每每搶救過來面對時悠宜父母蒼老許多的面孔,他總會自責和愧疚。
“孩子,我們不怨你,你別這樣,不然悠宜在天上看到你這樣,她心里也不好受?!?p> 這是時悠宜父母對他說過最多的一句話。
可面對時悠宜父母落寞的背影,他無能為力。
他開始瘋狂的看病吃藥,對自己的工作量也加大許多。好像,只有太忙他才會忘了時悠宜已經(jīng)離開他了。
但夜深人靜時,韓子衿還是會睡不著的看著黑夜,幻想著他的小悠還在他的身旁。
失眠越來越嚴重,藥劑換了一批又一批,長時間的大劑量藥物把他的身體早已腐蝕的不成樣子了。
周圍人都在勸他,“不要那么拼,身體最重要?!?p> 他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繼續(xù)投身于工作。
只有他知道,只有他救的人越來越多,他的心也會好受一些,他把這一切都當做贖罪。
就這樣,他的生活里沒了希望的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