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求求你吃吃飯吧,你這樣一周不吃東西會死的?!背醵蛟诘厣弦贿吙抟贿厯u著初夏的身體。
初夏趴在床上用被子掩蓋著身體,只露出一點頭發(fā)和哭腫的臉,對初冬說的話無動于衷。
這一個星期里,初夏除了上洗手間,沒有踏出房間半步,沒有吃一口東西,沒有說一句話,只有一直在哭。
青春年少,初夏的恨意與絕望只能通過虐待自己的方式來報復和對抗宋秋這個女人。然而,在宋秋看來,初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小毛孩伎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足為懼。
生活不易,在大部分情況下,生活總是要向現(xiàn)實妥協(xié)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更何況,宋秋還是初夏的親媽,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宋秋對初夏的冷漠,讓初夏多次懷疑她是不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
一哭二鬧的一個星期過去了,初夏明白了和大人對抗毫無意義的一個道理,浪費時間也浪費精力,對高考填的志愿被宋秋篡改,已經(jīng)無濟于事,無可救藥。
在高考公布成績的這天,初夏興高采烈地以為可以去上自己喜歡的藝術學校,當知道志愿被篡改而沒有錄取上的那一刻,她只想跳進奔騰的黃河,淹沒在水流之中,只可惜黃河離得太遠了。
宋秋很清楚這件事給初夏帶來的傷害,但她仍舊沒有一點兒認錯的姿態(tài),她可以非常輕描淡寫的把這當作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情。
初夏一直在等宋秋的道歉,她不知道宋秋是個怎么樣的女人,有時候表現(xiàn)出和藹可親,有時候又歇斯底里,有時候又顧憐自影。在初夏眼中,她是陌生的、迷幻的、不可親近的。
現(xiàn)實總是要面對的,這天,終于來了,宋秋帶著兩套她自認為規(guī)劃地非常完美的人生方案,讓初夏做選擇題,要么重讀高三,明年報考師范類的學校,畢業(yè)后選擇當老師,要么找個花錢就能進的三流大學,兩年后申請去國外留學。
初夏說自己不可能會選擇重讀,杯弓蛇影,她知道即便重讀也仍然是今天這樣的結局,更何況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站在講臺上給莘莘學子講課,她覺得自己都沒有學好,又怎么可能去教別人呢?初夏便毅然地選擇了上三流大學,并提出宋秋要給一筆錢。
這絕對是一個敲詐宋秋再好不過的機會了,因為平時提出這樣的要求肯定是不可能成功的,何況也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機會。
宋秋帶著初冬在沙河停留了幾天就回三元市了,生活回歸初夏一個人的日常。
即使是一個人的暑假時間也過得很快,畫了幾張畫、看了幾場電影、幾本書。其中馬爾克斯的長篇小說《霍亂時期的愛情》這跨越半個多世紀的愛情故事,18歲的初夏非常仇視主人翁弗洛倫蒂諾·阿里薩心里深愛著一個女人,卻能夠與600多位女人發(fā)生性關系,在她18歲的認知世界里,她覺得這是以愛情的名義褻瀆愛情。
初夏躺在草坪上,雙手環(huán)繞在頭頂,看著天空,云層慢慢的飄過,微風吹動著她的發(fā)絲。
小時候,初夏總是會想,媽媽為什么不帶著她一起生活,長大之后,隨著歲月的積累和沉淀,初夏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孤單而又自由,像是丟在垃圾場里無人關注和疼愛的玩具。
三毛說,人之所以經(jīng)常會感到悲哀,可能是因為我們留不住歲月,更無法不承認青春,有一日是要這么自然地消失過去。初夏的悲哀大概是沒有沒有過去,也看不見未來,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了。
落木子Y
生命不過是一種想象,這種想象可以突破人世間的任何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