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孟芙松了口氣。
幸虧她沒說錯,否則今天就要露餡了。
然而當(dāng)她聽到下一句的時候,卻再次愣在了原地。
“可我寧愿當(dāng)年贏的人是她?!狈鉄畋砬橛行┦?。
孟芙頓時一愣,有些不理解他為什么會這樣說。
“陛下何出此言?贏了難道不好嗎?”孟芙試探的問。
“贏了的確是好,但當(dāng)年贏的人若不是我,或許她也不會那樣討厭我,以至于當(dāng)年決絕的離開了皇宮,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狈鉄钫f話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啞,讓人聽了十分心疼。
孟芙捂著自己的胸口,只覺得心跳的有些異常,心口莫名的有些酸澀。
“可……這只不過是一場游戲,一個棋局罷了,我沒……皇后娘娘沒有這么小氣吧。”
她頓了頓,接著說:“更何況哪有人會為了一局棋局就離開的,這其中肯定有更深的原因。”
“是啊,可是失望都是累積起來的,這是她告訴我的?!狈鉄畹馈?p> 聽到這話,孟芙的確是無力反駁了。
沒錯,這話是她說的,但這是在她極度悲傷的情況下說的,這話本來就是一句氣話,沒想到他竟然會記這么久。
現(xiàn)在倒好,她想要安慰都沒話安慰他。畢竟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不是孟芙,而是孟黎,她又怎么可能站在當(dāng)時者的角度替孟芙說話呢?
孟芙默默地嘆了口氣,實在不知怎么安慰他,干脆就扯開話題。
“那陛下今日要我和你玩這個,是不是會對皇后娘娘不敬?。俊泵宪絾?。
其實她的本意,是想勸他不要再玩這個了,畢竟觸景生情,她也不想他傷心。
然而封燁卻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她,莫名的問了句:“那這局你會贏了我嗎?”
“我?”孟芙不知該怎么回答。
“你會吧?!狈鉄钛凵窭飵е唤z希冀。
其實這瓷器活她是不敢攬的,畢竟封燁的領(lǐng)悟力和實力她都知道,自己當(dāng)年就沒贏過他,現(xiàn)如今也有許久不碰這個東西了,更加不可能贏過他。
可不知為何,孟芙鬼使神差的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她點頭:“我會盡力的?!?p> 封燁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證,點頭:“好?!?p> 孟芙本以為這局棋,封燁至少會讓她一下,或者故意放水也行。
然而……
半個時辰后,孟芙看著自己慘敗的棋局,恨不得將桌子都掀了。
“陛下,不是您之前說的想讓我這局贏過您嗎?”孟芙氣呼呼地問。
“是啊,沒想到最后贏得競還是我。”封燁反過來耍賴:“不是要你贏過我嗎?你怎么輸了?”
這算是惡人先告狀嗎?
孟芙更是氣的不得了,撅著嘴干脆將其一股腦倒回了盒子里:“不玩了,不玩了,這樣玩還有什么意思?反正我也贏不過你,我干脆認(rèn)輸了行不行?”
封燁看著她的樣子直發(fā)笑:“不然你是怎么想的?你以為朕會讓著你嗎?開什么玩笑,這可是一局正經(jīng)的比賽,既然是下棋,就該有個規(guī)矩,我雖想讓你贏,但也要遵守規(guī)矩,才算尊重你?!?p> 尊重?她今天輸在了這里,就是最大的侮辱好嗎?!
她寧愿他侮辱自己啊!
孟芙想想就覺得來氣,直接將被子從他屁股底下抽出來。
“你這是做什么?”封燁有些好笑的看著她。
“自然是休息,陛下生龍活虎,臣妾可是忙了一整天,早就疲累了,既然比賽有比賽的規(guī)矩,那陛下還是趕緊回到床上去睡吧,明日還要上早朝呢?!?p> 說完,不等封燁辯白,孟芙便直接吹了燈,自己卷著被子在地上睡下了。
黑暗中,封燁看著她氣呼呼裹著被子的影子,總覺得心里熨帖得很。
她還是從前那個她,果真是一點都沒變。
封燁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而去到了床上。
也不知是地上太涼還是怎樣,孟芙翻來覆去的打了幾個轉(zhuǎn),總是覺得后背硌得很,總是睡不著。
直到月上中天,她猛地從地上坐起來。
與其這樣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還不如起來練練功,畢竟明天等封燁走了,她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睡覺。
想著,她起身便要去摸劍。
封燁聽見了她的動靜,翻了個身,盯著她黑暗里的影子:“怎么起來了?”
孟芙還在氣頭上:“陛下倒是睡得舒服了,臣妾可從來沒睡過這么硬的地板,臣妾睡不著,要出去練功,陛下接著睡吧?!?p> 封燁聞言無聲的嘆了口氣:“我又何嘗忍心讓你睡地板?只要你向我坦白,我愿意睡地板。”
孟芙好像隱隱約約聽他說了些什么,但具體沒聽清楚,疑惑的轉(zhuǎn)過頭來:“陛下,你剛才說話了嗎?”
“沒有?!狈鉄钣挠牡貒@了口氣,轉(zhuǎn)而起身披上衣服,抬腳往外走。
“劉德權(quán)?!?p> 彼時劉德權(quán)正靠在廊上休息,聽著聲音頓時一個激靈,連忙湊了過來,眼睛里的血絲還未消,一雙誓言也懵懵懂懂的,愣愣的問:“陛下,這是要做什么?”
“回寢宮吧。”封燁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可是黎妃娘娘她……”劉德權(quán)頓時清醒了,他知道封燁是在乎孟芙的,俞氏湊到他跟前小聲道:“陛下,您半夜離開這件事,若是傳到后宮其他娘娘耳朵里,黎妃娘娘怕是要被她們排擠的……”
封燁從前沒費心思管理過后宮的事,聞言遲疑片刻:“會嗎?”
“會的?!眲⒌聶?quán)確定的說。
封燁捏了捏眉心,轉(zhuǎn)而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走吧,去御書房?!?p> “御書房?”
“是啊,邊關(guān)部落最近來犯,朕真是寢食難安啊。”封燁刻意抬高了聲音,讓身后侍候的人都能聽得見。
劉德權(quán)心領(lǐng)神會,扯高了嗓子大喊:“陛下擺駕御書房?!?p> 孟芙一直目送他離開,雖然有些意外,但也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他向來都是這樣,表面上看上去冷冰冰的,實際上對自己身邊的每個人都珍視的不得了。
大概是因為太怕失去了,才表現(xiàn)的這么不在乎吧。
但在關(guān)鍵時刻,他還是讓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