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塊墨玉?”
墨玉不過是一顆通過吸食鮮血來滋養(yǎng)自身的玉,若說它神奇的能力,她已見識過了??稍趺聪氩坏剑@塊墨玉還能將他們二人吸了進(jìn)去,二人身上還帶著傷,這回的情況比起視山那日困難了不知幾倍。
“韶華,你可還記得方才發(fā)生了什么?”
韶華仔細(xì)回想了一番后,對他道:“我記著半夢半醒之間好像走到了藏書閣,再醒來便是同你在此處了。”
原來她不記得了,那便算了。
“想必此處也是幻境,既是幻境,自然有能夠破解的法子,不必過度擔(dān)憂。”
賀明的話言之有理,眼下應(yīng)當(dāng)找個能歇息的住處,再從長計議才是。
“你們是誰?可別壓了俺的花地,俺還要掙錢哩!”
韶華不曾想此地竟還有旁人,聞聲回頭,眼前這老農(nóng)身材短小,一身粗布衣裳,腰間的口袋里滿是瓶瓶罐罐的花料,手中拿著鋤頭一副正準(zhǔn)備割草的架勢,應(yīng)當(dāng)是本地的花農(nóng)。
韶華二人互相看了眼,賀明輕拍她的手,轉(zhuǎn)而對花農(nóng)道:“我們路過此處,因我偶感風(fēng)寒身子不適,家妹便扶著我在此處歇息了片刻?!?p> 花農(nóng)將手中的鋤頭扔在了地上,打量了一番后滿臉熱情對他們道:“俺瞧著兩位貴人也不像是壞人,你們是要去酈城吧?”
賀明挑了挑眉,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不錯,我們正是要去酈城,可眼下迷失了方向?!鼻埔娰R明面露難色,花農(nóng)心中頓時明了。
“這倒好說,俺帶你們?nèi)デ懊?,給你們指個路,你們沿著我說的路走,不出半個時辰準(zhǔn)保能走到城內(nèi)?!?p> “那先在此謝過大哥了!”
“不用謝哩!不用謝哩!俺們酈城的人都很熱情!俺瞧你走路不便,你用手搭著俺的鋤頭走!”花農(nóng)的皮膚黝黑,紅彤彤的臉上總是掛著樸實的笑容,一雙眼泛著溫和的光。
二人按照花農(nóng)所說的路走,果真走到了酈城。
遠(yuǎn)遠(yuǎn)看去,偌大的城門口的一個酈字高高掛起,門前幾個帶刀官兵將成群的人排成一隊,仔細(xì)檢查過他們挑的扁擔(dān)、鏢車?yán)呢浳?、馬車上坐著的人...之后才將他們放進(jìn)去。
“這酈城與人間倒是差不多,我們先過去看看?”“嗯?!?p> 韶華輕輕地挽著賀明,才走近城門口便被人攔住了。
韶華手摸上了腰間的長刃鞭,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zhǔn)備,卻被賀明一掌按住了,她見他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給她遞了個眼神,意思是先不要輕舉妄動。
她感知到了這群人的氣息,并非仙體也絕妖身,不過是些肉體凡胎。雖不知這些人為何對他們二人敵意頗重,但必要的時候出手,她也定不會吃虧。才剛想到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老者,滿臉焦急地走向他們。
只見那老者一邊飛快地邁著步子,一邊嘴里念叨著:“哎喲,公子小姐,整整七日!你們可讓老奴好找?。 ?p> 什么公子小姐?她不曾記得認(rèn)識的人中有著這號人物?。∵@老者怕不是年歲過高認(rèn)錯人了?
“公子,小姐,你們!你們怎么不說話??!”
賀明看了一眼韶華示意她先不要開口,隨后對老者道:“你認(rèn)得我們?可我...并不認(rèn)得你?!?p> 聽了賀明的話,老者又悲又氣,不一會兒臉上變了好幾番色,直拍大腿嘆氣。“都怪老奴!是老奴沒保護(hù)好公子小姐,這才讓你們跌下崖去??!老奴怎么還有臉去見已故蕭家的老爺?。 ?p> 韶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聽老者所言,他與賀明應(yīng)當(dāng)是同府上的公子小姐容貌相似??缮頌楦吓停谭钪髯佣嗄暧衷鯐p易認(rèn)錯了人?莫非...莫非在墨玉之中也有同他們長相極為相似之人?她不敢再往下想了,手指不自覺的攥緊,一旁的賀明察覺到她的緊張,心生一計。
“我們二人的確是在山底醒來,可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說到這,他還不忘皺起眉,抬手輕按了幾下額頭。老者一聽,頓時熱淚盈滿了眼眶,幾步上前攙住了賀明胳膊:“公子小姐先隨老奴回府,待老奴找太醫(yī)院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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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聽那老管家講,他們二人是酈城裴將軍的后代,一個名為蕭衡,一個名為楚婉。蕭衡在十二歲那年隨蕭老將軍出征之時救下了年僅八歲的楚婉,隨后楚婉便跟著蕭衡回了將軍府,蕭老將軍認(rèn)楚婉為義女,她與蕭衡是名義上的兄妹。
七日之前,蕭衡受王君之命前去捉拿南蠻賊人,三日未歸家,楚婉實在是擔(dān)心便想去尋他,老管家沒能勸住楚婉。她這一走,連同蕭衡一起沒了下落,老管家命人四處去尋都不曾有回信,心灰意冷之際有人傳報在城門口見到了二人,他這才速速趕往城門口,便見著了賀明與韶華。
老管家?guī)е麄冏R得了各自的庭院,后傳來了御醫(yī)到府上。
二人坐在躺椅之上,許御醫(yī)一手把一人脈,半晌才開口:“我瞧著蕭將軍與小姐除了氣血有些虛之外,再無其他病象啊。蕭將軍,身子可有哪處不適?”
賀明搖了搖頭道:“幸好崖底有一樹,掉下來的時候擋了一下,這才受了些輕傷。”
老管家在一旁徘徊,忍不住開口詢問他:“不知許大人能否診出其他?”“劉管家有話可直接同許某講?!?p> “方才我尋回將軍和小姐之時,他們...他們似乎不記得我了,甚至將過往的種種都忘卻了,這...不知許大人可有法子?”
“忘卻了過往?容我再看看?!痹捔T,他摸了摸胡子,再度將手搭上二人的脈,滿臉的認(rèn)真道:“依脈象來看,蕭將軍頭腦清明,未有異象??!”轉(zhuǎn)而問賀明:“蕭將軍可曾出過什么意外,亦或是磕到過頭?”
賀明假裝思慮的模樣,片刻后回道:“醒來之后確實頭感到陣陣眩暈疼痛,后崖底養(yǎng)花的花農(nóng)也為我包扎了傷口,依照許大人所說,我應(yīng)當(dāng)是磕傷過頭?!?p> “這便說得通了,若是磕傷之處有淤血,單憑脈象是看不出的。蕭將軍和小姐也不必過于急切,待許某開個方子命人送來,可化淤通血氣?!辟R明憑借著記憶對他行過了謝禮?!坝袆谠S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