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庫瑪施的瘋狂
“庫瑪施，你是叛徒。你背棄了信仰，你玷污了祖先！”
“我不是！我沒有！”
北地雪國的茫茫雪地中，瘦弱的男孩衣著單薄，一步一個血印想要找一個溫暖的地方。但茫茫北國，隨手可見的只有冰雪，哪有溫暖的地方。最終，少年倒了。
“我不是叛徒，我沒有玷污先祖！”少年的呢喃低不可聞，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弱。最終溫?zé)岬纳眢w變成僵硬的尸體。
“腐朽頑固的神不值得信仰，狡詐貪婪的族人不值得拯救。他們是一群愚不可及的人，而你是主人選定的使者。接受主人給你的力量，去完成主人的任務(wù)！”
誘惑的話語不斷在耳邊重復(fù)，那具‘僵硬的尸體’緩緩站起，在北國埃爾莫族恐懼的神情下燃起熊熊烈火，然后將他們珍視的一切焚燒！
“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為了那些可悲的族人。我也復(fù)活一次，為了偉大的炎魔之主。而這次，我不想死，更不想復(fù)活！”
在那不可名狀，不可言喻的存在的威壓下，已經(jīng)半膝跪地的庫瑪施挺直了腰板，火焰長劍已經(jīng)消失，巨大的火焰長劍支撐了他的站立。
“為了炎魔之王！深淵萬歲！”
一聲震撼天地的怒吼，在倫迪震驚的目光中，原本被壓的動彈不得的庫瑪施竟然站起身來，火焰巨劍裹挾著全身的力氣砍向那團(tuán)由無數(shù)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星體、光輝、黑洞、霧氣匯聚而成的無法訴說的恐怖存在。
“轟！”
大地在震顫撕裂，無數(shù)道或大或小的裂縫又給飽受摧殘的大地增添了無數(shù)傷痕。被黑色天幕籠罩在內(nèi)的克利薩山也在顫抖，原本低矮的山體已經(jīng)有一半倒塌，剩下的一半山體也岌岌可危。
倫迪依靠在碎心大劍上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他沒有想到庫瑪施的力量竟然如此可怕。如果不是再次召喚惡魔，那自己極有可能死在這里。
“這個該死的世界！”
無論是炎魔化的庫瑪施，還是那個突然降臨的炎魔之主，包括入侵而來的豺狼人，自己召喚出來的惡魔，都刷新了倫迪的世界觀。
自復(fù)活到遭遇這些之前，倫迪對這個世界的看法還停留在落后貧窮，像極了藍(lán)白星西方的某個時期。但現(xiàn)在他只能收回自己的想法，小心謹(jǐn)慎地做人，不然哪天連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不過，這被我召喚出來的東西，也是強(qiáng)大的可怕??！”
天空之中那團(tuán)由無數(shù)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星體、光輝、黑洞、霧氣匯聚而成的無法訴說的恐怖存在并沒有因?yàn)閹飕斒┑墓舳a(chǎn)生任何的變化，依舊靜靜地停留在半空之中。
在倫迪評論庫瑪施的攻擊沒有效果時，炎魔化的他的身體又產(chǎn)生了新的變化。原本如小山一般大小的惡魔身體在急劇縮小，眨眼間竟變成了成人大小。
雖然巨大體型帶來的壓迫感消失了，但一股更加危險的氣息籠罩在倫迪頭上。碎心大劍還沒有舉起，一把火焰長劍便貫穿了他的身體。
看著逐漸消失的倫迪，庫瑪施面無表情，縱身一閃，手中長劍再次一揮。沒有躲閃機(jī)會的倫迪只得揮起長劍，將他的攻擊擋下。
如千鈞重?fù)?dān)壓身，由蘭特文斯鋼制作而成的碎心大劍竟微微彎曲。倫迪更是被迫半膝跪地，用力抵抗火焰長劍帶來的重量。
“只要把你殺死，偉大的炎魔之主一定會給我更多的賞賜！”庫瑪施面容癲狂，手中長劍不斷用力，看向倫迪的眼神就好像要生吞活剝了他一般。
“我可不想死在這里！”
倫迪緊咬牙關(guān)，碎心大劍扛在肩上，努力的不讓火焰長劍再下降一份。與此同時，他的瞳孔逐漸發(fā)生變化，原本如墨的黑色在褪去，誘惑的粉紅色爬滿了整個瞳孔。
“將你的靈魂交給我吧！”
迷惑的聲音不斷傳入庫瑪施的耳朵，讓他再度會想起在北國雪地的生活。
“庫瑪施，埃爾莫族永遠(yuǎn)信仰偉大的寒神，火焰只是卑微的工具，你不應(yīng)該沉迷火焰的力量！”父親叮囑的話語在腦袋中回響，讓庫瑪施有些迷惑。
“父親，火焰可以幫助我們驅(qū)散寒冷，烤熟野獸，抵御敵人。為什么我們還要抗拒它？”年少的孩子不懂信仰的力量，不知道他這樣的話會讓父親感到憤怒。
“愚蠢！我們是寒神子嗣，怎么可以崇拜火焰的力量！罰你在冰雪中靜坐三天，如果你還不知道悔改，那我只能將你驅(qū)逐家園！”
但少年的堅(jiān)持遠(yuǎn)超他的父親的想象，所以當(dāng)再次發(fā)現(xiàn)少年在研究火焰的時候，這位少年的父親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少年被驅(qū)逐了家園。
“父親，我得到了屬于我的力量，火焰的主人接納了我，而我也終將證明你是錯的！”
粉色雙眼的倫迪還在施展蠱惑術(shù)，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眼前的庫瑪施的雙眼正在恢復(fù)清醒，手中長劍上的火焰也逐漸旺盛！
“去死吧！雜碎！”
碎心大劍應(yīng)聲而碎，鋒利的劍刃劃破脆弱的皮甲，撕開柔軟的皮膚，將鮮紅的血肉烤熟。
“?。 ?p> 聲嘶力竭的慘叫響徹夜空，倫迪痛苦的躺在地上，大股的鮮血不斷從胸口冒出！
“只要將你殺死，偉大的炎魔之主肯定會賞賜我更加強(qiáng)大的力量。為了火焰！”
高呼一聲，庫瑪施面露殘忍神色，將火焰長劍舉起，然后在倫迪驚恐又釋然的眼神中落下。
不知是胸口傷口的痛疼將火焰長劍貫穿的疼痛覆蓋，還是已經(jīng)死了，不再有感覺，倫迪并沒有任何感覺。將視線鎖定面前，一個傭兵裝扮的戰(zhàn)士手持火焰彎刀將刺下的長劍擋住。是萊恩！
“萊恩！”
庫瑪施的聲音滿懷憤怒，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同伴竟然背叛了自己。
“庫瑪施，為什么你會得到主人賞賜，為什么不是我？”彎刀將長劍彈開，萊恩欺身向前，微弱火焰包裹的彎刀綻放光彩，不斷砍擊在越來越旺盛的火焰長劍上。
“賞賜？就憑你這個廢物也妄想得到主人的賞賜？”
面對萊恩的攻擊，庫瑪施絲毫不在意，輕描淡寫地將他所有的攻擊擋下。
“只要將你殺死，主人也必將賞賜我！”
見自己的攻擊無效，萊恩毫不猶豫，直接劃破手臂。止不住的鮮血瞬間被彎刀吸收，熾熱的火焰終于勉強(qiáng)達(dá)到與火焰長劍相同的程度。
“就這？”庫瑪施面露嘲諷，“萊恩，這么多年了，你還是如此沒用！”
火焰長劍大力一揮，萊恩竟被擊退了數(shù)十步，被護(hù)在身后的倫迪也暴露在庫瑪施的面前。
“既然你不想讓我得到主人的賞賜，那現(xiàn)在我就把他殺死，讓你看看主人的賞賜會是多么的強(qiáng)大！”
“你們?yōu)榱藸帄Z賞賜，干嘛要?dú)⑽野。 碧稍诘厣蠌?qiáng)忍痛疼的倫迪聽到庫瑪施的話后，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而對于即將落下來的長劍，也是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因?yàn)樗吹侥菆F(tuán)由無數(shù)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星體、光輝、黑洞、霧氣匯聚而成的無法訴說的恐怖存在移動了。
沒有人知道倫迪是怎么消失的，無論是即將落下長劍的庫瑪施，還是躲藏在一側(cè)的杜姆男爵等人。就很自然而然的，倫迪消失了。
這是一個由自我、本我、超我與無限可能組成的存在，所有理解的認(rèn)知的都存在在這里，而他又包含著所有理解的認(rèn)知的。他似乎存在在眼前，又似乎存在遙遠(yuǎn)的過去與未來。他超越所有，又包含所有，最終理解所有。
倫迪站在那里，沒有移動。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十年，也似乎是一百年，又似乎是一秒、一分鐘。倫迪就靜靜地站在那里，直到一枚光球落在他的面前。
心靈所致，倫迪自然的將光球接下，然后看著光球融入自己的身體。還沒有感受身體的變化，倫迪就離開了這個神奇的空間。
火焰長劍依舊懸在半空即將落下，萊恩捂住胸口，絕望看著這里。一切都是自己離開前的模樣。
“去死吧！”
倫迪已經(jīng)感受到火焰的熾熱，也明白自己即將死在長劍之下。但是他還不想死，最起碼現(xiàn)在不想死。
就像是本能，雙手自然而然的舉起擋在胸前。然后倫迪就看到庫瑪施的表情從嘲諷變成震驚，然后到憤怒。
“為了火焰之主！你必須死！”庫瑪施根本不相信僅僅依靠凡人的手臂就可以將自己的攻擊抵擋。怒吼一聲，火焰長劍再次舉起，然后再次落下。
結(jié)果令人震驚，看似脆弱的手臂還是將火焰長劍的攻擊擋住，不僅如此，撞擊產(chǎn)生的震蕩波還將炎魔化的庫瑪施彈飛。
“這就是那枚光球的力量嗎？”
倫迪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臂，想要從中找出抵抗攻擊的秘密，但是手臂還是普普通通的手臂，并沒有任何的變化。不過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卻是涌向心頭。
“是消失了嗎？”
抬頭仰望天幕，那團(tuán)由無數(shù)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星體、光輝、黑洞、霧氣匯聚而成的無法訴說的恐怖存在并沒有消失。但他明明在哪里，倫迪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感知他的存在。
“看來系統(tǒng)的秘密還是需要挖掘啊！”
收攏心神，倫迪將斷成兩截的碎心大劍撿起，然后挺立身姿，眼前還有一場惡戰(zhàn)在等待著自己。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倫迪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傻瓜，如同一塑雕像站在那里很久。庫瑪施沒有出現(xiàn)，萊恩也消失了，甚至是那些追擊過來的豺狼人也退去了。似乎都不存在般。
“終于可以休息了！”
說完這句話，倫迪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