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陳敏芳就看到兒子渴望的小眼神,忍不住在心里哀嘆:哎!兒大不由娘!
面上卻柔聲說道:
“思敏,我跟爸爸商量了一下,決定一起陪你去美國……”
“真的?!”薛思敏夸張地驚叫著,見兒子如此“欣喜若狂”,陳敏芳不由一陣內(nèi)疚,這孩子有多期待與父母團聚??!這些年真是苦了他了……
想到這里,她不由鼻頭一酸,流下淚來:
“是真的!媽媽沒騙你!你從來沒出過遠門,而美國,媽媽也從沒去過,爸爸有些不放心我們母子,就特意抽空說要陪你去?!边@時候,陳敏芳還不忘替薛文潘發(fā)好人卡。
“可是,這樣一來,公司恐怕不會包我們?nèi)业某园?!”還是臺詞,他在驗證媽媽的回答是不是既定的標準答案,畢竟大叔不了解老媽。
“我們?nèi)易约喝?,他只要負責介紹幾所大學給我們,如果可以,我們也能見見那位好心人?!?p> “這個我要跟他商量一下,畢竟一開始,我們沒有這樣的打算。”其實,連這一點,周均益也算到了,賊準!
他只是讓薛思敏到明天再告訴媽媽“商量”的結果,可以三人行,但薛思敏要獨自留下來熟悉公司事宜,而薛文潘和陳思敏必須提前回國,因為他們也耗不起這個時間,畢竟在那里要待上將近兩個月呢。
洗腦時間,沒有四五十天的強化,達不到預期效果。因此,周均益承包了小表弟整個暑假,進入公司實習的時候,就包吃包住了,不過,沒有實習工資,只有免費的培訓和惡補。
而這些培訓費和補習費,就算是薛思敏賣身3年,都不一定能還得清,畢竟要請得動瑪利亞以及她的朋友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在接待薛文潘和陳敏芳期間,周均益讓唐伯的女兒琳達負責接洽,金發(fā)碧眼的混血兒,必定能鎮(zhèn)得住薛文潘,而他,則要等到最后攤牌的時候,才會徹底卸下偽裝,露出廬山真面目來。
一切計劃,似乎都在周均益的掌控之中,對于這樣的安排和應對,令薛思敏對這位還未蒙面的表哥佩服得簡直五體投地,尤其是當他知道表哥不僅自己開公司,還是雙料博士的時候,激動之情溢于言表:哦!My God!讀博士,那不是自己的夢想嗎?
護照和簽證是托人加急,才辦好的,行程很急,卻讓人期待。
尤其是對于薛文潘來說,這無異于是蜜月旅行,他的小兒子這么出息,簡直可以用自豪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還好,這么多年在哥哥嫂嫂面前裝傻充愣,在林琳面前裝聾作啞,在兒女面前裝模作樣……總算還是保得家庭和外室的太平,而最虧待,最喜愛的小兒子,在三個孩子中,卻爭氣。
這一次,一定要好好補償補償他們母子倆,對兒子,只要一切都真實可靠,他一定去鼎力相助,學費再多,他也會想辦法賺出來。
這大概也是他單方面的想法,事實上,他這小兒子爭氣到,基本無需他擔心學費問題,他的優(yōu)秀足以讓他申請到獎學金,而他還能利用業(yè)余時間為周均益打工,來賺取生活費。
要知道,周均益也不是做賠本買賣,哪怕是對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他也是要講究投入和產(chǎn)出成正比的,沒有十分的把握,他絕不會下大血本,頂多也就是在國內(nèi),給這個小表弟弄個小打小鬧的平臺。
他預計,三年內(nèi),是他大規(guī)模投入資金和心血的育苗期,待到表弟上了軌道,并能在學習中找到了竅門,以及能在保證學業(yè)的前提下,來為自己做事兒,他就可以逐漸收回成本了。
毫無懸念,薛思敏的后顧之憂都一一解決,薛文潘在美國足足呆了半個月,才戀戀不舍地帶著小情人離開。
臨走時,抱著兒子哽咽不已,哪怕知道愛孩子,就是要學會放手,可還是舍不得放開自己的雙手,因為陪伴的時間太短,太短……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帶著陳敏芳和兒子直接移民國外了,這樣誰也找不到他,不就鞭長莫及嗎?
只是他不知道,在兒子最需要陪伴的時候,他缺席了,以后的很多日子,兒子都不再需要他了,因為已經(jīng)習慣獨立,也習慣了沒有父親的日日夜夜。
他們之間,父子之情有些別扭,至少對薛思敏來說,他對這位親生父親還是有誤解的。
主觀上,他是站在老媽立場上看待問題的,陳敏芳的孤獨和辛苦,他看得清清楚楚,可薛文潘的委曲求全,他卻一無所知。
即使知道,他也不會有太多的的同情,畢竟后悔的痛苦,只有過來人才能領略,對于理智大于感情的人,都不屑做出感情用事的舉動。
畢竟薛文潘在感情方面確實不夠理智,不夠清醒,甚至有些自私。怎么說呢?
年輕的時候,感情用事,聽不進母親的忠告,還好壞不分,只重外貌,不重素質(zhì),膚淺得很;中年的時候,酒后亂性,去招惹一個清白的少女,也就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幾歲,有了孩子,還不負責到底,十足得不負責任。
對兩個女人,他都是不負責任的。
哪怕林琳很糟糕,可她也是感情的受害者;至于陳敏芳,他更是傷天害理。(這是站在薛思敏的角度考慮的,畢竟他耽誤了人家小姑娘的一生。)
還有,出了問題,他不主動解決,而是選擇像鴕鳥一樣,埋在沙堆里,不愿面對,寧愿不死不活地煎熬,也不愿快刀斬亂麻,這樣的后患,遲早會有一天爆發(fā)。
這世上,貪心的人總會被自己的貪婪所灼傷,貪官如是,劈腿者亦如是。
話說,薛文潘摟著陳敏芳在飛機上做著春秋大夢,盤算著是不是能在國外買房子?辦個綠卡,這樣或許就能遠離是非,過自己想要的逍遙日子?
而他這個夢,也就是在飛機上做一做,待到與陳敏芳分開,他又跳進溫水里,蒙頭繼續(xù)做那只漸漸被煮熟的青蛙。
外孫女有時候沒人帶,他要負責陪一陪;兒子有了女朋友,似乎又要幫他張羅結婚的事兒……
雖然與林琳三觀不合,兒子的婚事兒他也不做主,卻還是要負責去做的,比如出錢買單,這個家雖然貌合神離,卻還是要繼續(xù)維持下去的……
送走了薛思敏的父母,周均益就安排小表弟進入了魔鬼式的訓練模式,意外的是:這孩子居然很快就能對這高強度的訓練模式適應下來了,并且很享受這樣的模式,這簡直就是一個小魔鬼!
僅僅用了45天,薛思敏就開始頻頻向琳達拋出橄欖枝,他想留下來,無條件答應老板的一切要求,只要能在這里求學,學到新知識……
在臨近暑假尾聲的時候,周均益才猶抱琵琶半遮面,姍姍來遲,卸掉偽裝,真正與表弟開誠布公地“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