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看到徐耀如此熊樣,氣不打一出來,再看看那年輕公子,突然笑了起來。
佘瀟不解,問小祖宗,小祖宗笑而不語。
徐耀深呼吸了許久,終于能說出一句整話了:“公……公子為何在這?”
徐耀說的是河北話,那白衣公子緩了半天才聽明白,看了看滿地尸體,心有余悸道:“我從家里出來,馬不停蹄的跑啊跑,一路上沒睡過一個整覺,今天破曉覺得離家夠遠了,就想找個地方投宿一下,瞅來瞅去這個地方還行,剛要敲門,就看到幾個小娃娃從墻上跳出去。”他一口煙臺方言,說的是驚心動魄。
小祖宗給徐耀傳音徐耀暗道:“那估計不是小娃娃,而是那群倭人,賊畢竟是賊,逃走也走的是后門,倭人沒有搜到《武安殺訣》,又遲遲等不到追許文詳?shù)哪侨喝?,天又將亮,只能溜走?!?p> 那白衣公子又道:“我從小到大根本沒翻過墻,覺得翻墻也有意思,于是翻了進來,好生倒霉,正好落在了一具尸體上,嚇了我一跳,我再一看,滿地的死人?!彼嫔m然驚懼,然而聲音十分動聽,徐耀有些恍惚,想起了小時候跟妹妹佘瑤等玩伴一起跳墻的時候,當時雖然挨罵,如今卻回不去當年了。
白衣少年繼續(xù)道:“我本來想再翻墻出去,可我的腿直接軟了,沒有一點力氣,我只能穿過后院來到這里,一路上我實在受不了了,吐了?!?p> 徐耀沉默了一會,道:“這么大年紀了,翻人家的墻會被抓起來的?!?p> 小祖宗差點沒站穩(wěn),白衣少年一片迷茫。
這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外面大喊:“快快快,把門撞開?!?p> 許府不愧是大戶人家,門就是結(jié)實,幾個衙役撞了幾次都沒成功,捕頭看不下去了,把刀解下來扔給身邊的小弟,伸出粗糙的大手,凝神發(fā)力,往門上重重一砸。
啪的一聲,門栓直接被砸斷,兩扇門搖搖欲墜。
“好功夫!”眾人齊齊喝彩。
捕頭走進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兩大一小三個人,和一眾的尸體。
眾衙役將三人團團包圍,拔刀相向。
徐耀嚇了一跳,冷汗直流,走向捕頭道:“官……官爺,這是誤會,人不是我們殺得。”
捕頭冷冷看向徐耀,道:“我說過是你們殺的嗎?這叫不打自招?!?p> 徐耀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當時聽到敲門聲音直接跑唄,這下是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這時候負責搜查的衙役也跑過來了,走向捕頭面前道“大人,許府上下丫鬟、家丁外加前些日子出生的小少爺許文質(zhì)一共八十一口,除了長房大少爺許文詳、二少爺許文澤、三小姐許蘭,二房大少爺許文虎、二少爺許文明、和剛出生不久的許文質(zhì)失蹤,其他人無一生還?!?p> 捕頭臉色一變,天下太平已久,一下子死這么多人,上面一定會給縣令和自己治個玩忽職守之罪,能迅速破案將功折罪也就罷了。否則十年前離這不遠的佘府滅門之案就是前車之鑒,縣令曲明羽發(fā)配甘肅不明不白死在半路,縣丞溫良神秘失蹤,至于為什么失蹤,官場上眾說紛紜。想到這獵豹一陣頭皮發(fā)麻。
“另外屋子內(nèi)凌亂,顯然是兇手在找什么東西?!币幻靡鄣?。
“是不是為了劫財?”獵豹蹲下身子,仔細的研究每一具尸體的傷口,這些年來許家棄武從商,家里的錢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衙役遲疑道:“雖然財物也有丟失,但還剩下不少,如果是劫財不會剩下這么多財物?!?p> 獵豹皺著眉頭:不是劫財,莫非是仇殺?突然他腦袋靈光一現(xiàn):當年許家憑一己之力滅了異教總壇,外界議論紛紛,認為許家有什么秘籍,難道是為了這個?
“報……”一名衙役飛速從門口跑來,“頭兒,城東關帝廟發(fā)現(xiàn)許家許文澤、許文明的尸體,城北田園發(fā)現(xiàn)許蘭的尸體,衣衫凌亂,顯然是被人凌辱至死……”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原本在這看熱鬧竊竊私語的人也嚇得不敢說話了。
獵豹的頭嗡的一聲,差點沒摔倒,這個案子太大了。
“現(xiàn)場有什么線索。”獵豹頭重腳輕道。
“許文澤、許文明傷口像是背后中了飛鏢,傷口不但深,而且還有劇毒?!闭f著后來的衙役抬了兩具年輕的尸體進來,兩具尸體渾身紫黑,散發(fā)著惡臭味,面相極其恐怖。
“嘔……”惡臭味所到之處,百姓們紛紛嘔吐,連那白衣公子也忍不住嘔吐起來,徐耀面色也不好看。
“確實是飛鏢所致?!鲍C豹查看了傷口,問道:“飛鏢呢?”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捕快,往往可以從暗器推斷兇手。
“屬下在現(xiàn)場仔細搜索,并沒有發(fā)現(xiàn)飛鏢所在,所以屬下猜測,飛鏢可能是兇手殺人收走了?!蹦茄靡廴套撼舻?。
“看來兇手訓練有素,絕非一般的殺手。”獵豹仔細的查看的查看兩個傷口,腦海中形成了一個結(jié)論:這不是中原的飛鏢。
這時候許蘭的尸體也抬過來了,衣衫不整,致命傷確實心口一刀,干凈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仔細的結(jié)合許蘭和許家人的傷口,獵豹確定兇手絕對是同一伙人。
“封鎖全縣,走任何可疑人等一律嚴查?!?p> “出動全部人馬,馬上尋找許家公子許文詳、許文虎、許……文質(zhì)”他本來不想說許文質(zhì)的,一個剛滿月的娃娃怎么尋找,但話已經(jīng)說出口,不好更改。
“像周圍百姓詢問,昨夜或者最近有何可疑人來往許家,凡提供線索者,賞!”獵豹下了命令。
“是。”眾衙役紛紛散去,只留下了三個人依舊把刀架在徐耀三人的脖子上。
獵豹站起身來,看了看包圍中間的兩大一小三個人,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一個白白凈凈的年輕人,一個傻不愣登的年輕人。這是獵豹心中第一印象。
“你們?yōu)楹卧诖恕!鲍C豹冷冷的眼光射在徐耀和白衣公子的臉上。
白衣公子從小錦衣玉食,何時有人這么瞪著他?嚇了一跳,雙手抱住徐耀的胳膊,躲在徐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