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像約定好的一樣,準時到了那房間。唯獨少了你,房主說你會晚點到,最近工作室比較忙。一面聽著房主那里放的輕音樂,一面給你私聊:“我今天看到一則小故事,說梵高辦畫展的時候,一個人看他的作品《星辰》后發(fā)表評論說:‘你有沒有常識???樹怎么能高于夜空高于星辰呢?’你猜梵高怎么回答?”
你說:“我想,樹木是想無限接近于夜空星辰?!?p> 我笑笑:“梵高說:‘我一直有種感覺,大樹想觸及星辰,是大地的渴望。你不懂我的畫沒關(guān)系,大地懂!’你跟藝術(shù)家一個階了。”
你淡淡的說:“不至于,還沾了點邊,欣慰至極?!?p> 然后你進房間,我又可以聽到你的聲音了。你聊的內(nèi)容東拉西扯并不是在意的,在意的是這時候你在說話,我在聽,像風吹拂的每一處皆是柔軟。什么時候,時時獨立堅強的我,盡依賴起每晚的這片刻輕柔?
可是,房主今天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心事,心情不好,房間進進退退的只剩我們?nèi)?。我決定退出房,畢竟對于他們的情義來說,沒有互留聯(lián)系方式,沒有進一步了解現(xiàn)實生活的我更沒有話語權(quán)。退出房后,我像流浪在夜晚街頭的貓,周圍有打情罵俏的情侶走過,有呼嘯而過的豪車,有路燈下的屬于我的暗影。心生情愫,寫下:
你知道難過嗎?
心像陰沉的天,淚如窗外雨。
且沒有雨的勇氣,滑落的無聲無息。
那紅的綠的,
終究不是我的。
以微笑掩飾那份尷尬。晚安
你也從房間退出來,我說我覺得你安慰房主比較合適。你問:“所以最后,你還是安靜的一個人?”像被人說中了心事?!吧磉叺拿造F太厚,你走起路來會瞻前顧后,”你繼續(xù)說,“專心的做自己的事兒。今日晴轉(zhuǎn)晴,無憂無慮,適合做夢?!?p> 還帶著情緒,沒有看懂的我弱弱的說一句:“那你做夢去吧。”
你并無睡意,你說你可以盡自己所能滿足我們所有人。
我找了個借口:“你回關(guān)我吧?否則每次說話我都要翻聯(lián)系人。”
“你有刪除聊天記錄的習慣嗎?我沒有?!?p> 我說:“沒有刪除聊天記錄的習慣,只是不喜歡。”
“好吧,如你所愿?!?p> 如此,我可以要求你很多事情吧?但是我沒有,因為你的文字,也變成了我舍不得的一部分。我問:“你陪我聊天也是在完成任務(wù)吧?因為我說過讓你陪我聊天,你說‘如你所愿’?!?p> 你毫無掩飾的說:“不瞞你說,是這成分?!?p> “那你可以結(jié)束任務(wù)了。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累。你也沒必要為了一個陌生人去盡什么義務(wù)?!?p> 關(guān)掉手機,有些許失落,但是無畏傷悲。
你點開了回關(guān)。
幾分鐘后,你說:“不行,我想試試。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說話都這么隱晦?跟我可以嘗試敞開心扉?!?p> 沉默片刻后,我打下:“我有點喜歡你了?!?p> 又覺得唐突,補了句:“開玩笑的,睡覺吧,安安?!?p> 聽到了手機那端的心跳,緊接著你蹦出一句:“我能睡得安穩(wěn)嗎?我在南京機場的時候,有一位異域風情的姑娘跟我聊天,只知道她比我小,五官深邃,我能看的更遠,是因為在遠方有不同的人在等我。有信仰的人,說出來的話都很有詩意。觀念也不偏不倚?!?p> 我在想,你說的是我嗎?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