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塔克拉著戴溪的手走近大廳,慢條斯理道:“1000金幣,我出了!不過這數(shù)目太大,我們需要時間?!?p> “爽快!我給你們一晚時間籌錢,明天我在厄運酒吧恭候你們光臨。這個人我就帶走了!”丹尼斯舉步退出店外,小杜被兩壯漢拎著漸行漸遠。
“維克多,還好你沒有動手,否則我們的計劃就得擱淺了?!笨5恼Z氣中似有一絲責(zé)備的意味。
維克多無奈道:“小不忍則亂大謀!跟一座城堡比起來,1000金幣確實微不足道??墒悄切∽悠廴颂酰 ?p> 葵桑道:“聽我一言,別管那個小杜。1000金幣的代價太大!現(xiàn)在可不是講究仁義的時候?!?p> “即便我們不管小杜,丹尼斯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想辦法籌錢吧。我們現(xiàn)在最需要息事寧人。”史塔克一言蔽之,維克多跟葵桑也只能黯然應(yīng)允。
烤肉店的主管沒了,很快就有人頂上。
廚師沒了,很快又來一個刀功更加了得的廚師。
死去的人死了,活著的人們一切照舊!
夜晚,維克多開了一間雙人房,打算跟葵桑領(lǐng)略一番異域風(fēng)情??墒撬乃惚P打空了。
葵桑自己獨住單間,半夜還偷偷溜出去一次。
當(dāng)晚,史塔克讓維克多出錢安置了戴溪的爺爺。
這個金發(fā)藍眼的少年,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跟母親是誰,甚至無法叫出他爺爺?shù)拿帧?p> 戴溪說,他記事起就跟老頭相依為命,十二年來老頭跟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珍稀手中的黑面包’!
戴溪現(xiàn)在知道黑面包的價值了。但他親眼目睹了烤肉店的主管被亂槍打死的畫面,竟麻木到毫無感覺。
誠然,這完全歸咎于混沌鎮(zhèn)潛移默化的生存法則。
次日一早,史塔克的房門外傳出急促的敲門聲。維克多的房門也相繼遭殃。
看著來人,史塔克跟維克多睡意全無。
敲門的人大約只有1米6的身高,一頭金色短發(fā)軟趴趴的貼在頭皮上,他穿著裸臂的坎肩,踩著一雙深筒皮靴,美中不足的便是那件看起來非常廉價且單薄的紅褲頭。
坎肩褲頭男看著兩位身形高大的住客,左顧右盼道:“誰是史塔克?”
“我是!”
“誰是維克多?”
“我!”
“我是葛蘭,你們兩跟我來。”
“去哪?”
“厄運酒吧?!备鹛m雙手互扼著拎著紅褲頭的邊角,走了幾步后回頭問道:“葵桑請我來擺平這件事,你兩到底去不去?”
維克多半信半疑道:“我去找人?!?p> 葛蘭不屑道:“你有十幾個人能掀起多大的風(fēng)浪?”
史塔克沉聲問道:“葛蘭大人,您去過厄運酒吧嗎?”
葛蘭翻了個白眼:“我這種身份會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不過我聽說,厄運酒吧光槍手就有上百名;要氣勢上占優(yōu),少說也得三五百人吧?!?p> “行,我們兩跟您去。”
史塔克跟維克多隨著葛蘭的腳步走到街上,兩人的情緒頓時失落!
門口除了一輛馬拉車,哪有三五百人?
維克多愁眉苦臉道:“那個……葛蘭大人,既然厄運酒吧那么兇險,您不打算帶點人過去?”
“不就是丹尼斯嗎?他就是一個土鱉!快點吧,我趕時間!”葛蘭說著坐上了馬車。
……
天蒙蒙亮,坐在馬車里隔著圍簾的縫隙看街道,就像一副副碎片編制而成的悲慘浮世繪。
有人暴尸街頭,天亮之前身上的貴重物品早已被摸的一干二凈,甚至連起了褶的外衣都不能幸免。
有人刨著垃圾堆,翻來覆去只為吃一頓殘羹爛菜,這也很滿足。但是他們得時刻面臨獵狗的爭食。
有的人,半個身子鉆進垃圾堆里,為了取暖。
裸在外面的部位滿是傷痕,有鞭痕或是鈍器擊打過的痕跡。
街道上,不時傳來槍聲,叫罵聲。
史塔克的心懸在嗓子眼上,生怕一不留神沾上飛來的子彈。
葛蘭則淡定的坐在中間,閉目養(yǎng)神,誰也猜不透他腦子里想著什么。
維克多擔(dān)憂的看著史塔克,3vs100多人……
他還未曾有過那樣的嘗試!
萬一出點意外,心愛的葵桑小姐該由誰去守護呢?
馬車隨著牧馬人的喊聲戛然而止。
萎靡的歌聲從兩扇厚重的大門縫隙中傳了出來,即便是余音也能響徹左右十幾遠的街道。
“到了,這可真是一個晦氣的地方?!备鹛m緩緩睜開眼,慢條斯理的說道。
史塔克跟維克多跟著葛蘭的腳步推開厄運酒吧的大門!
瞬間,便覺得震耳欲聾的聲音沖刺著他們的耳膜跟大腦。
酒吧中間突兀的圓盤上,一位牛仔投入真情的撥弄著小提琴,他的腰間別著一把銀光锃亮的手槍。
另有一位主唱吹奏著毫無違和感的德克薩斯曲調(diào)。
圓盤四周,數(shù)以百計的酗酒男女瘋狂的唱跳,有帶著小丑面罩大搞惡作劇的探險家,也有帶著惡魔面具走南闖北的大商人。
他們就像踏入迷幻森林中的猛獸,僅僅憑借超乎常人的嗅覺就能找到美味可餐的獵物。
酒保穿梭在人群之中,兜售著高昂的酒水;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消費者眼前往酒水里面添加勁爆的佐料。
沙發(fā)上的醉酒男女公然進行著不可名狀的運動。
嘶吼、吶喊,縱情于紫醉金迷之間。
喘息、傾瀉,寄望在野火焚盡之下。
高檔的包間內(nèi),服務(wù)生抬出幾具衣不蔽體的僵硬女尸;蹦跳狂歡的酒客們?yōu)⒅扑?,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偶有抽搐者,吐著白沫,倒地之后不省人事。
身邊的舞娘只會若無其事的另擇富主,繼續(xù)上演伶仃取樂的溫情戲碼……
……
厄運酒吧!
這里的生死沒有彩排!
這里的暢爽也沒有預(yù)期!
葛蘭走到吧臺,開門見山表明自己的來意。
吧臺主管繞到后方的通道,片刻后帶著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壯漢走了出來。
“歡迎,喝酒嗎?”壯漢攤開雙手擺出一副夸張的歡迎姿勢,仰頭示意服務(wù)生端來三瓶烈酒。
“這是丹尼斯的意思?”葛蘭拇指扣飛瓶塞。
“我們Boss說了,來了厄運酒吧就要享受這里的趣味環(huán)節(jié)。喝酒、打牌,然后談生意?!?p> 葛蘭砰砰的開了剩下的兩瓶,史塔克跟維克多配合的一飲而盡。
幾分鐘后,壯漢皺眉很是不解,怎么還不暈倒?
“這酒勁大,下一個節(jié)目吧?!备鹛m急促的說著,壯漢領(lǐng)著三人繞到吧臺后面的通道,來到一間花牌娛樂大廳。
花牌大廳的隔音做的很好,基本屏蔽了酒吧的雜亂噪音。
大廳里十幾張桌子,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桥W小?p> 壯漢跟前臺兌換了30金幣,對三人說道:“Boss為你們每人準備了10金幣,你們可以累計打到300金。不過這里禁止持槍,所以請你們繳械?!?p> “丹尼斯管理的還不錯,有這份心,早點跟我混就好了。”葛蘭不耐煩的掏出手槍。
維克多默默的將手銃交了過去,并指著史塔克說:“他是一個純粹的牛仔,沒有槍?!?p> 葛蘭跟壯漢均露出不置可否的眼神,葛蘭瞥著史塔克,眼神中滿滿瞧不起的意思。
仿佛在說:沒槍?沒槍還當(dāng)什么牛仔?
“你們隨便選個位置玩吧?!备鹛m拿著金幣坐在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張卡牌桌,跟四位陌生人組成了五人牌局。
維克多拉著史塔克坐了歡樂快三的賭桌,跟五個陌生人組了7人牌局。
荷官發(fā)了三張牌,五個人低聲耳語計算著大小的概率。
史塔克決定先看一看。這種東西,十賭九詐,還有一個是輸。
維克多很好爽!別跟我說什么概率?別提后果!只要上了牌桌,就是梭哈!
10枚金幣拋下,立刻引起其他五人的警覺。他們看維克多買了小,毫不猶豫的押大。
封盤,開牌!
維克多的眼睜的比牛都大,看到256的牌章時,整個人焉了下去。
維克多順手拿過史塔克面前的籌碼,繼續(xù)買小,方式簡單粗暴:梭哈!
開牌后136,正好10點。
贏了!
維克多整理著手中的籌碼,等荷官發(fā)牌。
梭哈!
又贏了!
梭哈!
輸了……
維克多不敢直視史塔克的眼神,默默的起身走到葛蘭的身后,發(fā)現(xiàn)葛蘭手氣爆棚,面前堆著六七十枚金幣。
“那個……我想搏一搏!”維克多厚著臉皮伸手拿了30金幣,葛蘭并沒有阻攔!
維克多回到賭桌,還了史塔克10金幣,將20金幣梭哈買大。
史塔克郁悶的買了個小。
開牌之后234,小九點。
史塔克贏了,維克多的金幣打了水漂。
維克多扼腕嘆息:“大哥,讓我梭一把大!回到暴風(fēng)城我還你100倍。”
“就這節(jié)奏,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得了暴風(fēng)城嗎?丹尼斯就是故意消遣我們的?!笔匪爽F(xiàn)在擔(dān)憂的不是輸贏,他搞不清葛蘭的情況,也探不到丹尼斯的底牌;他們?nèi)缃裆硖庪U境,卻茫然未知。
“我的父親教誨我,絕境才能逢生!”維克多舔著臉皮搜刮了史塔克的金幣。
看著這個上頭的富二代,史塔克心里滿是委屈!
賭!多少年了!坑害了多少家庭?有句話說的好,不怕你贏,就怕你不玩!
這都是棋牌大廳的套路。
再說,就眼下這情況,贏了也恐怕拿不走。
維克多志得意滿的押大。
梭哈!
贏了。
梭哈!
又贏了!
還是梭哈!
贏了!
梭哈!
輸了……
……
維克多的心徹底涼了。
史塔克目光警惕的觀察四周,起身走到葛蘭的那張桌子旁。
葛蘭的勝率確實很高,他面前堆了大概200多金幣的籌碼,原來的四個牌主換了一茬。
能這樣贏,那就不是單純的運氣問題,很明顯葛蘭有牌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