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發(fā)現(xiàn)
“娘親你在嗎?”
小團子虎頭虎腦的從門口那邊探出頭,想要找到阮星竹人在哪里,卻發(fā)現(xiàn)屋子中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
“娘親……”小團子見屋子中沒有人,心中有些慌張。
娘親能去哪里呢?
可能是小孩子的心性促使著他進了屋子。
桌上凌亂的擺放著女主正在研究的一些藥草和被藥杵搗碎的藥汁。
阮白白對著放在桌子和地上的一片片藥草,好奇的伸出小手指扒拉著。
阮星竹放在桌面上的是新鮮的草藥,翠綠的葉子嬌嫩欲滴。
小團子看得心生歡喜,便想上手去拽一拽。
他記得娘親有很多藥草,他偷偷的拿了一根,應(yīng)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桌上被藥草和墨汁擺放的雜亂無章,小團子身材矮小,看不見桌面上是什么情況,只是揪著桌面的那一節(jié)綠色的葉子,伸手就要拉。
殊不知桌面上還放著一些阮星竹已經(jīng)搗碎的其他藥的藥汁,正好嚴嚴實實的壓在小團子看到的那一截兒綠瑩瑩的莖葉上。
小團子伸手這么一拉,便把壓在藥草上的瓶子一下子打翻。
一股濃郁的中藥混合著青草的綠色藥汁,灑落在新鮮的金銀花葉上,同時也有一些藥汁濺到猶如白嫩的雞蛋清的小團子臉上。
一開始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阮白白下意識的摸了摸側(cè)臉,看見手掌中全是綠色的液體,和緩緩沿著桌角流淌下濃稠的汁液,小團子這才開始慌了起來。
他知道他做錯了事情,把娘親的東西打翻了。
娘親腿腳不好,在山上能采到這些草藥就已經(jīng)很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現(xiàn)如今了被他一搗亂,全給弄毀了。
嫩綠色的金銀花被潑上那液體,隨后之便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赤棕色。
小團子又是害怕又是緊張,他怕娘親知道了傷心,又怕娘親責(zé)罵自己。
站在原地呆愣一會兒,一串串淚珠像是不要錢的金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小團子一邊揉著眼睛嚎啕大哭,沖出門外。
恰巧阮星竹正在后院散步,好巧不巧的抬頭便發(fā)現(xiàn)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沖出自己的房門,甚至還向著她這邊跑過來。
“白白怎么啦?”她從來沒有見過小團子哭的這般傷心。
他的每一聲哭聲都像是一只大手攥著阮星竹心頭似的,一抽一抽的疼。
本來哭著想要找阮星竹認錯的阮白白,抬頭娘親一臉溫和的撫摸自己的頭發(fā),突然有一點緊張和害怕。
之前娘親對自己這么嚴厲,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才自己這么好,如果這件事被娘親發(fā)現(xiàn)了,娘親會不會又要掐自己,或者不讓自己吃飯啊。
阮星竹摟緊了大聲哭嚎的小團子,安慰的親吻著團子的額頭,低聲細語的輕聲問:“什么事呀,白白?”
“我,我……”小團子一邊打著哭嗝一邊說,最終還是吧全部的事情告訴了阮星竹。
知道這件事的阮星竹頓了頓,隨后笑著伸出手揉了揉他有些亂的頭發(fā)。
“那些藥草哪里有白白來的重要。”阮星竹摟緊了懷中瑟縮成一團的小團子,低聲安慰,“好了白白,不用哭了,藥草沒了可以再采,你若是哭了,娘親可是要傷心的。”
阮白白一聽到自己哭會讓娘親傷心,又忙不迭地止住了哭聲。
見到小團子拼命的繃著嘴巴不要哭,甚至眼淚還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的可憐樣子,阮星竹突然有些好笑又安慰的拍拍小團子的后背。
她拉著小團子慢慢走進屋子中。
此時屋子是大敞開的,小團子之前沖出來,因為太過緊張,就連房門也沒有掩上
還沒進門,阮星竹便聞到屋子中傳來的一股濃烈的藥草味。
她知道那是被自己搗碎了的火炭母的藥汁,火炭母性熱,而金銀花性涼,兩種一旦碰見很容易會產(chǎn)生沖突。
因此,染上火炭母的金銀花的莖葉才會在短時間內(nèi)變成赤褐色。
小團子站在旁邊看著阮星竹皺著眉毛,觀察手中的赤褐色的枝葉,怯怯換了一聲娘親。
阮星竹這才反應(yīng)過來阮白白還在旁邊,這孩子也是擔(dān)心自己,她又怎么舍得責(zé)怪。
“沒關(guān)系,不過是枝葉變成赤褐色的而已,大不了娘親日后再去采,后山上多的是呢?!?p> “可是這是娘親辛苦采來的?!?p> 阮星竹也知道小團子做錯了事,他自己心中愧疚,索性蹲在小團子的面前和他平視,聲細語:“那作為懲罰,下次娘親采摘回來藥草之后你來幫娘親處理好不好?”
“真的嗎?娘親,您不生我的氣?!?p> “傻孩子?!比钚侵褚皇謹堖^小團子,把她放在自己的心口處,讓他順勢坐在自己的右腿上。
“你是娘親的寶貝,娘親怎么舍得罵你呢?”
把小團子哄去了前院自己去玩泥巴,阮星竹才得以脫身。
落座在書桌前,接著拿起那些莖葉赤黃的藥草。
金銀花性本寒涼,若是被性熱的一沖,其中的藥性還有沒有呢?
阮星竹看了一會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這些是剩下最后的金銀花了,如果還是需要的話,必須要上山去采。
但是現(xiàn)如今已然夕陽落幕,現(xiàn)在上山實在太過危險。
沒了金銀花,她倚靠在椅背上,眼睛愣愣的盯著夕陽,越看越是沒勁。
沒一會兒,她的眼神又落在桌前的那一攤褐色的金銀花上。
閑來無事,反正今天晚上還要吃藥,索性她便挑出了一半,把那些金銀花放進藥臼里,一邊發(fā)愣,一邊手上不停的研磨。
她的思緒沒有集中在手上的金銀花上,反而一直在想著如何更好的炮制藥材,才能更好留更多的藥性。
等到她無意識地低頭看向手中的藥草研磨的怎么樣時卻發(fā)現(xiàn),本來應(yīng)該是赤褐色的藥汁,現(xiàn)如今又變得綠橙橙的,和正常的金銀花要研磨出的汁水并沒有什么兩樣。
阮星竹心中一動,貼近了金銀花,仔細嗅了嗅味道。
的確還是之前研磨的金銀花藥草的味道,沒有一絲改變。
這么說,可能金銀花的藥性還沒有完全消失,或者是火炭母只是腐蝕了金銀花表面的一層皮,卻沒有侵蝕進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