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河棧道之前,陸不兌還是過得比較順遂的。
兔城之前,有石頭帶著他買買買,到了兔城,有個藏德柱給他蹭蹭蹭。
但是這黑河棧道不一樣,在這里他如果暴露了身份,只會吸引來更多像是王平和胡不安那樣的人,麻煩就會像是割不完的草一樣,一茬接著一茬。
他必須有一個可以讓他混跡于此,最好還不用花錢的身份。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打黑工,畢竟計劃中,他可能要在這里滯留至少一周的時間。
首富之子,竟然要淪落于此……想起離開兔城時閻野給他的那袋子金票,他都有點想哭了……
黑河棧道的門口有一塊公告板,上面有各種招工的信息,什么成衣店招裁縫、酒館招服務(wù)生、鐵匠鋪招學(xué)徒……
大多都是些賣體力的活。
還有一些描述非常奇怪的招工,比如某個叫黑驢會所的鋪子,招帥哥。
陸不兌覺得自己顏值還是可以的,只可惜他拖家?guī)Э趲е鴤€小跟班,似乎并不符合要求。
當然,還有些比較夸張的,比如陸不兌看到其中一張寫著,黑河幫招不怕死小弟。
……
呃,這地方治安看起來不是很好的亞子。
……
找了半天,陸不兌總算找到一個休息時間充裕、包吃包住、而且還算體面的工作。
一個魔法師正在找一個記賬員,幫他處理賬本。
陸不兌撕下那張招工單,上面寫著地址:黑河棧道58號。
沿著棧道一直走,最終,陸不兌在那家黑驢會所的隔壁,找到了58號樓。
陸不兌多看了兩眼這個黑驢會所,有兩個打扮怪異的男人站在門口,就只是站在門口而已。
恩,一點也不帥。
相比黑驢會所招搖的大牌子,58號顯得十分低調(diào),黑色的磚墻、黑色的屋瓦,看來這位魔法師大人,十分喜歡黑色。
篤篤篤——
陸不兌敲門時,發(fā)現(xiàn)門并沒有關(guān)嚴實,稍微用點力,門就隨風(fēng)敞開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從屋子里飄了出來。
門正對的走廊里,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酒瓶子。
是個酒鬼啊……
陸不兌突然對自己未來一周的居住環(huán)境,充滿了擔(dān)憂。
“有人嗎?”
陸不兌又敲了敲門,然后探進了半個身子打量一樓的狀況。
一樓是個大廳,依稀可以看到有個女人正趴在沙發(fā)上,臉朝下,一動不動,而沙發(fā)邊上,也毫無意外地堆滿了空酒瓶。
還是個女醉鬼……真是墮落的魔法師生活啊。
這種為所欲為的日子……
陸不兌有些實名羨慕了。
篤篤篤——
這一次,陸不兌敲得很用力,嗓門也變大了,幾乎就是在沖著沙發(fā)上趴著的那個人大喊了。
“有——人——嗎!”
那女人仍然一動不動。
不會是個死人吧……
死人也好啊,死人這地他就暫時先借住幾天,大不了他找個風(fēng)水好一點的地方幫她埋尸。
于是陸不兌讓小跟班在門外看著推車,他直接走了進去,緩緩靠近沙發(fā)。
可惜,還活著。
走近能看到對方略微有些起伏的背部,和極其細微的呼吸聲,一頭棕色的大波浪披散著,將她的側(cè)臉蓋住了大半。
這是喝了多少酒啊,睡得這么熟,門沒關(guān)好就算了,一個大活人都走到跟前了,竟然一點警覺都沒有……
也就他風(fēng)度翩翩是個正人君子,這要是碰上別人……
哼哼!
肯定會趁機把她家的東西全部搬空!
嘖嘖,這種人竟然能住在黑河棧道,還安然無恙?
不可置信。
算了,他待會兒再來吧。
陸不兌轉(zhuǎn)身,小心翼翼地往外面走,小跟班還在門外等他。
剛沒走兩步,一個慵懶的聲線在他的身后響起,話里似乎還帶了些酒意。
“咦,怎么有個小鬼頭。”
然后,陸不兌就感覺有什么貼上了他的背后,一個沉重的腦袋從后方擱在了他的肩膀上,飄起的卷發(fā)撩著他的鼻尖,癢癢的。
耳朵邊,還吹來了一口帶著酒香的熱氣。
“喂,小鬼頭,是來請姐姐喝酒的嗎?”
???
這位大姐,他要有錢請她喝酒,還至于來這里打黑工?
陸不兌剛要拒絕,耳邊再次傳來了平穩(wěn)和細微的呼吸聲,他側(cè)著眼用余光看了看,這位大姐又睡著了……
她喝的大概不是酒,可能是迷藥。
……
不過既然和這位大姐打過了照面,他也不準備離開了,他把她搬回了沙發(fā)里躺著,這回總算是看清楚了她的模樣。
估計年齡在二十七八。
鼻梁很高,睫毛很長,兩道彎彎細細的柳葉眉,卻有著微挑的眉峰,頗有些剛?cè)岵臍鈩荨?p> 唇色很淡,似乎有些營養(yǎng)不良。
身上披著件黑色的魔法袍,領(lǐng)口敞開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絲質(zhì)睡衣,還帶著蕾絲的小花邊。
這個女人……好像是真的很喜歡黑色。
“喵?!?p> 看著這女人肆無忌憚地熟睡,不貴的困意有些上來了,從陸不兌的懷里直接蹦跶到了女人的懷里,在她的胸口蜷成了一團,也瞇上了眼睛。
這貨倒是一點不怕生……
陸不兌索性把小跟班和小推車都帶了進來,然后開始整理起房間,畢竟是要住上一陣子的地方,這樣亂糟糟的可怎么行。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相當盡職的求職者,自然要做點讓對方無法拒絕的事。
陸不兌是很擅長打掃房間的,畢竟陸家從來也沒什么仆從,很多事情都得他自己干。
然而他還是被這里的工作量給驚到了,光是撿酒瓶子,他就撿了至少一個時辰,還是在有小跟班幫忙的情況下。
而且這還只是第一層樓。
誰能想到,他堂堂大陸首富之子陸不兌,前一天還在兔城城主府里瀟瀟灑灑,后一天就淪落到在個醉鬼的家里搓抹布?
陸不兌恨恨地搓著手里的抹布,感嘆著命運的不公,一時間悲從中來。
“神啊!救救我吧!”
“好啊~”
陸不兌搓抹布的手一僵,猛地回頭,只見那個女醉鬼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正赤著那雙白皙的腳丫,像沒有骨頭似地靠在墻上。
她的懷里還抱著疑似叛變的不貴,她正一下一下地輕撫著不貴的腦袋,撫得他眼睛瞇縫起,滿臉舒爽。
她笑瞇瞇地看著他,宛如是一個和他相識了多年的朋友。
“你請我喝酒我就救你~”
東升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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