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郵件上寫著：“尊重的風火文化傳媒有限公司，你好，很高興地通知你們，貴公司的招標方案已經(jīng)過了。明天上午十點，希望貴公司能指派上次的代表，與我們溝通后續(xù)合作的具體細節(jié)?！?p> 屈偉才的腦子“嗡”的一聲。
過了？
過了是什么意思？
那個垃圾無比的方案還能通過呢？！
錢厚還在一旁補充著：“小屈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說實話，我嘴上說著讓你們務必拿下，實際上我都沒報什么希望，特別是聽說同行一些大佬也來參加競標。要知道，我們公司的資質(zhì)才幾年？而且尚然對于廣告的要求一向苛刻……我真沒想到你自己去競標，竟然也能通過！小屈啊！這次能成都是你的功勞！試用期什么的，就到此結束吧！你直接轉(zhuǎn)正！”
屈偉才快速瞄了一眼系統(tǒng)，結果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
屈偉才醒過來的時候，感覺人中處一陣疼痛。
悠悠的睜開眼睛，就看見錢厚俯身在面前，半抱著自己，大拇指正死掐著自己的人中。
也不知道是眼神不好，還是慌了神，屈偉才已經(jīng)睜開眼睛了，錢厚還沒有住手。
“??！我醒了我醒了！”
屈偉才條件反射似的一頓撲騰，從錢厚懷里滾了下來。
“咚！”
直接砸在了地板上。
臉朝下。
這一下結結實實，屈偉才好懸再次暈過去。
“哎呀小屈！你終于醒了！可嚇死我了！還好我有點醫(yī)學常識?！卞X厚一邊說著，一邊把屈偉才扶了起來，“小屈啊！我真是沒想到，你才來公司不到一個月，竟然會對本職工作這么用心和認真。我那天都看到你的黑眼圈了，為了這個案子你辛苦了。今天我準許你回去休息，好好為明天與客戶的溝通做準備！”
對待工作認真用心？
怎么得出的這個結論？
這幫老板都什么毛病?。?p> 屈偉才哭喪著臉。
什么“99+”，什么沒有見過的最高數(shù)字，只要不要百分之百，就都是騙人的！
系統(tǒng)欺騙了他的感情！
錢厚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說道：“小屈，高興點??！客戶說招標通過了，還指派你去溝通細節(jié)，你這可是做成了一個大項目?。∵@不僅是提成，也是榮譽！”
屈偉才十分勉強的扯了扯嘴角。
笑……不出來??！
他想不明白。
那只丑陋無比的“奶?！痹趺淳屯ㄟ^了呢？那個不加雙引號都不好意思說是奶牛的東西，竟然通過了！
屈偉才猶記得當時偷看別家廣告公司的方案，一個個的，都多好看啊！
精美、豐富！連細節(jié)都那么完美！
最關鍵是，人家的態(tài)度多么認真啊！最后關頭都在完善方案，爭取精益求精！
可是自己呢？
那首所謂的配樂，實際上是當場聽說預算問題之后，現(xiàn)編的！原本設計的奶牛張嘴，只是說一句尚然公司的slogan而已。
歌詞那么明顯的在糊弄，他們沒聽出來？！
但是，赤裸裸的現(xiàn)實面前，屈偉才又不得不相信那個殘酷的真相。
真的過了！
自己還被破格轉(zhuǎn)正了！
“哦，對了小屈，你把你的方案發(fā)給我，我也詳細了解一下。明天的客戶溝通，我跟你一起去。你不用來公司了，你待會把地址發(fā)給我，我明早開車去接你。到尚然之后咱直接走流程。”
“嗯……”
屈偉才耷拉著腦袋，從鼻腔里哼出音節(jié)算是回應，掏出隨身U盤把方案拷了過去。
錢厚迫不及待的打開看了一眼，嘴角瞬間抽了抽。
“小屈，你……是不是拷錯了？”
這其實是錢厚第一次看到屈偉才的方案。
他最近忙著指導拍攝其他廣告，根本沒有時間。收到郵件之后，只想著把具體是誰的功勞落實一下。既然唐拉拉說是屈偉才自己的方案，他也沒多問，想著應該大差不差，最多勝在有些亮點，不如等正主回來再說。
他實在沒想到，入了尚然眼的方案竟然是這樣的。
屈偉才聳了聳肩：“沒拷錯?！?p> 錢厚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睛。
“小屈啊，你的方案，它的設計主旨是……”
“錢導，我今天實在太累了。反正這個已經(jīng)通過了，我能不能明天再說？”
“哦哦，可以可以。那你先回去休息吧！其實我就是想你回顧一下，這么多天了，別再忘了……哦，招標過了的事，咱就等明天流程走完，我再鄭重跟同事宣布！到時候你也跟大家分享一下經(jīng)驗！”
“嗯……”
無所謂，隨便吧！
明明是有人給自己穿小鞋，沒想到卻成了墊腳石；明明是隨意糊弄一下，卻通過了難度甚大的招標競爭。
公平何在！天理何在！
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屈偉才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蔫頭耷腦的離開了錢厚的辦公室。
他有點想哭。
還好任響游戲戰(zhàn)隊有線下活動，今天不在家，回去哭一場也不是不可以。
出去之后，屈偉才甚至都沒往自己的工位上拐，直接奔著公司大門走。
還不知道這件事的唐拉拉跟在后面追：“小屈！還上班呢！你干嘛去？”
屈偉才連腳步都沒停：“回家?！?p> 唐拉拉一愣。
回家？
錢導真的把他開了？
一瞬間，唐拉拉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心情，反而有一絲失落，甚至都忽略了屈偉才剛才對他的態(tài)度。
同樣驚訝的還有前臺丁瑤。
她連叫了幾聲“屈哥”，屈偉才破天荒的沒有答應，也沒有回頭。
——
第二天一早。
錢厚準時開車出現(xiàn)在屈偉才樓下，給他打了電話。
經(jīng)過一夜的懊惱、失落、憤怒與掙扎，屈偉才接受了現(xiàn)實。
不就是又一次被開除行動失敗嘛！
反正工作還在，只是轉(zhuǎn)正而已，就像任響當初散伙飯上唱的一樣，大不了重頭再來唄！
錢厚老遠看到屈偉才走來，對他的精神狀態(tài)很是滿意：“小屈，這才對嘛！年輕人要有朝氣和活力！快上車，我們?nèi)ド腥?。你吃早飯沒有，我這有油條和豆?jié){?！?p> 屈偉才連聲應著，坐上副駕駛座，毫不客氣的拿起錢厚準備的早飯就吃。
化悲憤為食欲，不給開除，就靠吃東西回點本吧！
一路上，錢厚囑咐了一些招標后續(xù)流程的注意事項，兩人很快到達尚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