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一定有誤會
睜開眼就是熟悉的床頂,這是他的茶坊,既不是池家也不是集慧坊。沒想到慎明,不輕不重地坑了他一把。
子青見他醒小心地將鏈子遞向他,正是憫州他送給池穎的那條。
“收起來,找個地方放好。”用慎明太損精神力,他還得休息,“先退下,讓子暉帶寂靈撤到梁州城外,動作要快?!?p> 子青雖然平時巴不得他吃點姑娘家的虧,但也沒想他痛苦,“公子,真的要走嗎?”
“怎么可能,我這些年拼命一是為了阿娘和蘇家,第二就是......”話沒說完,人倒先睡過去了。
不過不用他說,子青也知道他要說誰。難怪被家主教得怠惰的公子發(fā)奮圖強(qiáng),天賦本不高的他竟然在兩年內(nèi)從初階入境突破到中階巔峰。遇瓶頸就四處接各州村民驅(qū)趕靈獸的單子,尋找突破的機(jī)遇。本不喜暗斗的公子為了建流芳閣徹夜點燈,翻遍整個蘇家有關(guān)策論的書,就是為的不被人算計了去。
他記得七年前公子九歲,那池二小姐就是七歲。那年公子確實隨家主來過梁州,可也沒待多少天就回憫州了。兩人什么時候見的面,又是在何處,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離行動還有兩天,池穎在書房呆坐實在無趣便起身東翻西找。不想還真給她翻到有趣的東西,放在架上的古董瓶中竟然有個精致的木盒。上面刻的是南邊風(fēng)情的木紋花,還能聞到淡淡的松柏香。
這玩意兒可不像她爹的,她娘也是正宗的北邊人,斷不喜木紋花。
池穎小心地旋開木盒的扣子,里面只有一塊小香料,還有一張泛黃的紙。她將那張不過巴掌大的紙攤開,上面赫然寫著:謹(jǐn)記約定。
落款竟然是她自己!
她不記得自己寫過這樣的東西,而且是要給誰的?
不會是蘇慬吧?
池穎在書房內(nèi)環(huán)顧,她記得蘇慬倒地之時無意間將慎明向自己推。時間還沒過多久,在附近應(yīng)該留下了進(jìn)入他意識海的縫隙。
正對書架的位置,有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幽藍(lán)的縫隙。池穎在前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走了進(jìn)去。
“賣糖葫蘆兒,鮮采靈果糖葫蘆!”
“坐我的船,明天就到梁州!”
街上被嘈雜的叫賣與船夫拉客的高喊充斥著,這里不是梁州,是憫州。
她好歹也在憫州呆過一段時間,從街道的分布來看,是初云鎮(zhèn)沒錯。蘇慬會待在家嗎?
“公子,你傷還沒好就別去了!”巷口走來兩個九歲左右的少年,走前面的面露不悅,對后邊拖著自己不讓走的人一萬個不滿。
他停下扒開那人緊抱自己手肘的手:“子青,做事情就要持之以恒?!?p> “你從梁州回來就跟著了魔一樣,梁州果然很可怕!”子青抱得更緊,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我不要這樣的公子!”
眼見時辰就要到了,蘇慬突然對著身后喊,“爹,你來了?”
子青回頭看來人,蘇慬趁機(jī)猛地掙脫子青的糾纏,飛快地向街上的人流跑去。跟丟了人,九歲的小心靈受到欺騙的子青再忍不住嚎啕大哭。池穎再冷漠也看不過去,掏錢買了兩串糖葫蘆走到他面前。
“別嚎,我在對街都聽見了?!背胤f將一串糖葫蘆遞給他,“你主子怎么回事?”
“你一定是人拐子,這糖葫蘆里下了蒙汗藥!”子青從小就被教育要警惕拐子,自然不接池穎遞來的東西。
但一個九歲的小屁孩,還不好騙?
“真沒禮貌,我可是夫人的侄女。你叫子青對吧?從小跟著蘇慬的。除此之外,你哥叫子暉也在蘇家?!?p> 說得一點不錯,看來是真的。
“子青失禮了?!?p> “不用在意?!背胤f將糖葫蘆往他手里塞,“蘇慬要做什么去?”
“修行?!弊忧嗪莺莸匾Я艘豢谔呛J。
池穎也咬了一顆糖葫蘆問他,“你知道修行的地方在哪嗎?”
初云鎮(zhèn)有位從白云書院退休的導(dǎo)師在此地開場所專門培養(yǎng)修行者,按蘇慬原本的路子,他連進(jìn)這的資格也沒有。天資不突出,修為在同齡人中亦不突出。但那位導(dǎo)師挺喜歡他的上進(jìn)心,就讓他每天來旁聽。
作為旁聽生,蘇慬順理成章地被那些自視高人一等的正式生當(dāng)成練習(xí)的靶子。昨天就是因為有人挑釁,還拿他娘做噱頭才引發(fā)打架,還不小心從木樁上跌下來。
“輝云武場,就是這?。俊背胤f看著比池家小一倍的練武場陷入沉思,蘇慬能在這種環(huán)境下成長起來,還真是不可思議。
池穎隔著圍網(wǎng)看里面的情形,年少的蘇慬站在最后一排,眼也不眨地聽前方導(dǎo)師的教導(dǎo)。察覺到有人看他,才警惕地轉(zhuǎn)身做好進(jìn)攻的準(zhǔn)備,見是池穎明顯地愣了一下。
他緩步走近,隔著圍網(wǎng)仔細(xì)辨認(rèn),斟酌良久道,“您是,池穎的親人嗎?”
太像了,簡直就是池穎的翻版。
“錯,我就是池穎?!彼蝗黄鹆硕憾禾K慬的意思,“我從七年后來的,信不信?”
蘇慬當(dāng)然不信眼前這個笑得燦爛無比的女人,“開什么玩笑!”
“嘀咕什么,蘇慬?”導(dǎo)師發(fā)現(xiàn)蘇慬溜號,到后面提醒他,卻發(fā)現(xiàn)有個姑娘站在圍網(wǎng)外,便以為是蘇慬的親人。
“導(dǎo)師莫怪他,是我不放心蘇慬一個人來。”池穎指著前排兩個一直眼神不善盯著蘇慬的少年,“昨天被這兩人打得差點起不來,又怕跟不上進(jìn)度強(qiáng)撐著非來練武場,我怕他這次來就回不去家了。”
蘇慬:......其實沒有那么慘!
導(dǎo)師的面色很不好看,他的輝云武場雖不大,但以公正、紀(jì)律嚴(yán)明站在憫州第一。若名聲被毀,誰會把孩子送來他這?
“蘇慬,你先跟這位姑娘回家歇息,導(dǎo)師會給蘇家一個交代?!碧K慬天資不高,勝在肯努力上進(jìn),“養(yǎng)好傷再來,知道嗎?”
“弟子謹(jǐn)記?!?p> 與導(dǎo)師道別后,蘇慬跟在池穎身邊隔兩臂距離走。悄悄觀察她的樣貌,果真是一模一樣,連眼睛也一樣那么小。
“你能教我策論嗎?”不論她是誰,總之對他沒有惡意。而且她對付人就像策論里寫的掌權(quán)者一樣,一下子就能抓住別人的命脈。
池穎停下腳步,正過身問他,“你不喜歡勾心斗角的算計,為什么要學(xué)?”
“因為不學(xué),我可能永遠(yuǎn)不能跟她站在同一條線上?!碧K慬慢騰騰地走向墻邊的小階梯,拂去上面的灰塵坐下,“阿娘說答應(yīng)別人的事一定要做到,我只能努力去做,而且我現(xiàn)在除了努力什么事都做不到。”
“你答應(yīng)了人家什么?”
“娶她?!?p> 池穎:???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你確定我......不是,那姑娘要你娶她?”
“當(dāng)然,她說有機(jī)會一定要來蘇家。這不就是要嫁給我嗎?”蘇慬振振有詞,“阿娘說,若男女兩人不是親人要住在的話,就要成親?!?p> 少年!你的理解力絕對有問題!她當(dāng)時的意思絕對是讓蘇慬帶她玩,不是嫁他!
不過算了,情況都這樣,就順其自然吧。
“你可要想好了,娶妻可不是小事。”池穎好奇他對自己的印象,出擊套話。
“早想好了?!碧K慬跳起來背著手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雖然她是愛哭鬼,生得沒我美,小姐脾氣,還愛挑剔。不過,某些方面來說還挺可愛的。”
池穎淺笑著點頭,心里默默地給蘇慬記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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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謹(jǐn)
PS:蘇慬的設(shè)定就是資質(zhì)不高的,他完全是憑自己的努力做到與程扶林抗衡。 他原本的夢想跟自家老太爺一樣,做一個將軍。 番外在構(gòu)思了(指新建文件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