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九霖雖是看不見那些怨靈真形,但卻能將冥鎖看的清清楚楚。
他驚訝于身邊所有變化,這是云朵召喚出來的?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云朵,你的眼睛...”被幽冥藍色遮蔽的瞳孔固然有一種異樣之美,但眼角劃下的腥紅卻讓這種美加上了危險的顏色,玄九霖撫著她的側臉擔憂道。
云朵強忍著眼睛撕裂般的劇痛,撐在玄九霖身子上,道:“我不是鬼使,我只是想讓大家都冷靜下來,不要攻擊無辜的凡人,他們沒有傷害你們?!?p> “我們不會再相信任何外村人?!?p> “我一心為你們,你們卻如此冥頑不靈,甚是可悲可嘆?!?p> “老子覺得...這姑娘...可信...”在眾多質疑聲中,這個粗獷的聲音雖然很小,卻是極為打眼。
一個腐朽枯枝的滄桑聲陰冷道:“哼!朱老大!別忘了你娘子慘死于誰之手,也別忘了那群畜生是如何對待你貌美如花的娘子的?。?!”
朱老大一下又一下的拿腦袋用力往地上撞去,切齒咆哮著:“老子一刻也忘不了,一刻也忘不了??!那群畜生!畜生??!老子要殺了他們!!”
隨著朱老大的憤恨激增,濃臭氣息再度加重,熏得云朵好不難受,直翻白眼,這一回至少能免了她三天飯食。
“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既說過為你們復仇,便一定會說到做到,我云朵以人格擔保!”
“除非你留下?!庇徐`突然提議道。
“不行,我和我愛的人,一刻也不能分開。”云朵堅定不移的緊緊環(huán)抱著玄九霖的腰,還不忘蹭了蹭以示主權。
要她留下,這不玩笑呢嗎?剛剛與玄九霖不過分開片刻,便已被他們趁虛而入,再分開恐怕得要陰陽相隔了。
“既然來了,怎能放你隨意離開?!?p> 云朵惟妙惟肖的仿著玄九霖的口吻說道:“你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這不是他在禁院對她說過的話么?
只一語便將玄九霖仿佛回到了禁院,她仿著他的神色,行著他的作風,話著他的語錄,苦中一笑浮上玄九霖的嘴角。
“我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還怕死第二次?”
怨靈極力掙扎,云朵靠蠻力召出的魂鎖并不能讓它支撐太久,不過與怨靈們抗衡了片刻已有些脆弱,它們每每與其抵抗,那力量都似乎傳到了她的眼睛里,撕扯著她的神經(jīng)。
云朵忍痛捂住了半只眼,“愚蠢!你們儼然已是一縷孤魂,就不想留住最后一絲意識,看著那些曾經(jīng)帶給你們痛苦的人迎來痛苦嗎?你們在這兒與我較勁沒有任何意義?!?p> “她說的有些道理..”
“我想要那些家伙粉身碎骨!”
“我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鐵烙被凌遲處死。”
“我要挖出他們的心肝來看看是否真如人所說是黢黑的?!?p> ....
“請各位為了我為了王爺復出的努力,保重自己。不要再干傷害凡人的事,我不想看著你們生前身后都不得善終。”
云朵慷慨肺腑的話語,終于令這些被仇恨焚燒了意志的怨靈暫且安靜了下來。
云朵挺著胸膛深深的吸了口氣,片刻,她幽幽問道:“一碼歸一碼,是哪個壞家伙弄撒了我的糖糕,坦白從寬?!?p> 玄九霖再次補道:“殺豬的屠夫?!?p> “殺豬的屠夫是哪個!!”
眾靈悻悻的垂著頭,左右看著自己身邊的靈,交頭接耳不敢大聲指認同伴。
突然,在眾靈中一個破響的嗓音揚聲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村里就老子一個殺豬的,人稱朱老大!你的糖糕...是老子不小心弄撒的,要殺要剮隨你便,與村上老小無關。”
“哼!你倒是豪氣沖天??傻谷思Z食,還給你理直氣壯了,仗著自己沒有肉身,我就不能將你剮殺了?”
朱老大的腦袋膽怯的向下滑了滑,頓時想到什么他又硬起了脖子,一副悍不畏死的樣子,“老子粗人一個,你直接說想怎么辦吧?!?p> “你娘子愛吃糖糕么?”
“她...她最喜歡吃甜食了。”說到娘子,朱老大的腦袋耷拉了下來,“可是我找不著她...”
“再過不久,便是中元節(jié)了,那日夜深,你們即可享用凡人為你們準備的陰食,我與王爺也會為大家備上上好的美酒與佳肴,希望大家能給我們一些時間,將一切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