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九霖一手緊抓著窗框,一手拽緊了云朵,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平衡,立馬呵道:“怎么回事?”
云朵更是嚇得半死,整個(gè)腦袋捂死在了玄九霖的臂窩中。
“奴不知,雷首它好像突然受到了什么驚嚇?!毙∥迦栽谛捏@肉跳之中,倒不是因?yàn)樽约?,而是車?yán)锸荏@的王爺。
云朵露出小鼻子嗅了嗅,“有雨水的味道。”
被甩成湯圓狀的老張聞言猛地翻身起來,拽著云朵疾言問道:“是我的景秀嗎?云朵姑娘,你是不是看到我的景秀了...”
不等云朵確認(rèn),老張嚶嚶哭著沖下了馬車,“景秀?景秀?”
云朵掀開窗簾,半個(gè)身子都探到外面去了。
在這條深長(zhǎng)的小巷正中,有一個(gè)身穿暗紅麻布衣裳的姑娘一手舉著油傘,一手抱著傘,氣喘吁吁的奔跑著,不知她正要趕去何處。
云朵只見她從一處突然出現(xiàn),跑出沒多遠(yuǎn)又消失了,這樣循序往復(fù),她卻渾然不知,嘴里還碎碎念著什么,都快急哭了。
剛剛聞到的雨水味道,正是來自于她身上。
云朵快步去到她不斷出現(xiàn)的位置,“是景秀姑娘嗎?”
那姑娘終于不再奔跑,她停下來詫異的看著云朵,“這位姑娘,雨太大了,你為何不打把傘?”
“我...出門忘記帶了?!痹贫湔f道。
她看著自己懷中的傘思索再三,忍了忍還是將手中撐著的傘遞給了云朵,“姑娘這把給你,但我懷中這一把不能給你,這是要送去給我夫君的?!?p> “你夫君可是城南接頭湯圓攤子上的老張?”
“姑娘認(rèn)識(shí)我夫君?”
老張聽見云朵好像在與誰交流,他緊張到渾身僵硬,向她走去的每一步雙腿幾乎都無法彎曲,“是我的景秀在那里嗎?是我的景秀嗎?”
他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顫顫巍巍說不清楚,一張嘴抽動(dòng)著,不知該先哭還是該先將自己準(zhǔn)備了十多年的話一口氣全說出來。
景秀捂著嘴,一雙柳葉眼瞪的渾圓,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這個(gè)滿頭白發(fā)的男人會(huì)是那個(gè)對(duì)天誓言與她白頭偕老的人,遲疑中她徐徐念道:“夫君?”
景秀小步緊跑到老張跟前,眼睛死死盯著他蒼老的面孔,滿眼全是茫然,“夫君?你真的是我的夫君嗎?為什么...為什么會(huì)變成這樣?”
然而老張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到,黑夜中漫無目的的找尋著景秀的身影。
云朵沉默著,遲遲不再開口說話。
老張也急了眼,無論他如何急迫,眼里只有一片霧蒙蒙的夜色,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哭訴著:“景秀,景秀你在那兒?jiǎn)幔课沂菑埌?,我是張白啊!你看見我了嗎?聽到我了嗎?我到底該怎么辦才好?!?p> 景秀跪在老張身邊,扶著他顫抖的肩膀,錯(cuò)愕又迷茫:“夫君,這么大的雨,你為何不等我自己先跑來了?而且...你的頭發(fā),你的頭發(fā)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老張撲在地上依然痛哭著。
景秀更加無助恐懼的揪著老張衣角,大聲尖叫道:“夫君,回答我啊!回答景秀,你為什么會(huì)變成這樣了?你回答我??!”
“景秀姑娘,老張他..聽不到你的聲音?!痹贫錇殡y的看著欲哭無淚的景秀。
“什么?你說什么?”景秀搖著頭,云朵的話她一個(gè)字也不相信,“我聽不懂姑娘你在說什么!夫君!夫君!”
老張跪著走到了云朵跟前,不斷向她磕著響頭,額頭上的皮都磕破了,“姑娘!求求你讓我見見她,讓我和她說句話也好,求求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