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不由失神,好一會才道:“要不是長眉老兒和清風(fēng)觀主,人間的正道早該煙消云散。不,應(yīng)當(dāng)說本教就該是正道了?!?p> 修行界也講成王敗寇。天理教雖然良莠不齊,正道也沒好到哪里去。
只是天理教的教義源自天魔,使人及時行樂,跟如今正道修士成仙成佛,脫離欲界的宗旨背道而馳。
這是兩種修行理念的碰撞。
終歸是正道獲勝,天理教才淪為魔道。
長眉老祖在世時,一劍橫壓當(dāng)世,弄得天理教、巫師教等諸多魔道巨擘抬不起頭,而清風(fēng)觀主雖然沒有向魔道出手,可是作為天理教,深知秘辛,嶗山派、龍虎山等等正道大派的崛起,跟清風(fēng)觀主大有干系。
而且天理教和清風(fēng)觀主還有一大過節(jié),在數(shù)百年前,天理教第十三代教主衣正倫將玄君秘典練到前無古人的境界,那時正也是天理教風(fēng)頭最盛的時候,天理教攻伐龍虎山、嶗山派也是衣教主在位時的事。
可是沒人知曉,在攻打龍虎山之前,衣教主曾去過清風(fēng)觀。
在清風(fēng)觀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無人得知。
只是回來后,衣教主就郁郁不樂,不久后便決定攻打龍虎山,嶗山,最終無功而返,沒過多久,衣教主便坐化。
那是衣教主尚不到五十歲。
龍虎山的天師、嶗山派的掌門自無傷到衣教主的本事。
因此天理教一直懷疑是清風(fēng)觀主重傷了衣教主,以至于這位魔道巨擘,如流星在修行界一閃而過。
他身為天理教教主,更在整理前代教主筆記時,發(fā)現(xiàn)衣教主留下的一句話。
“錯了,全都錯了。一見清風(fēng)道成空!”
他相信前代教主亦發(fā)現(xiàn)了這句話,因此歷代教主,都對清風(fēng)觀主又敬又畏,亦不敢去招惹清風(fēng)觀主,免得跟衣教主一般下場。
教主又看向鏡子里的人影,接著道:“玄君,清風(fēng)觀主在人間呆了這么久,最近一次有音訊出沒,還是四十年前,你說他是不是已經(jīng)成仙了?”
“誰知道呢,你難道想打清風(fēng)觀的主意?即使清風(fēng)觀主成仙,他留下的福澤也輪不到你,正道各大派肯定盯著?!毙浜呛堑馈?p> 教主淡淡道:“當(dāng)今之世,本座只畏懼觀主,至于正道那些人物,也就武當(dāng)?shù)耐趵项^還有龍虎山那老不死能被本座放在眼里,至于青城顧滄海之流,不足為道。”
他說話間,又大口吐血。
“這該死的傷勢!”
鏡子里傳出一陣竊笑聲。
教主一拳錘在鏡子上,里面的人影早已消失。
鏡子碎了一地。
教主忍住怒火,服下兩顆丹藥,盤膝運(yùn)功,良久之后方才神色如常。他又袍袖一揮,一道黑氣出來,正是已經(jīng)死去的七長老的魂魄。
七長老的魂魄被黑袍籠罩,自教主鼻孔里飛出黑白二氣,落在黑袍里,魂魄得以凝實(shí)。
“多謝教主再造之恩?!睖喩砘\罩在黑袍里的七長老朝教主跪拜道。
教主平淡道:“這些年我讓你給正一道做臥底,已經(jīng)幫了本座許多。只是那些正道掌門個個都是人精,其中也不乏有擅長推演天機(jī)者,你現(xiàn)在被看穿的可能性很大,即使冒險傳遞出假消息,也可能被他們將計就計。而且你已經(jīng)大限將至,本座便順手將你解脫,如此一來,你的身份再難被正一道看穿。所以他們也不會為難你的家人。從此以后,你就作為我的靈使,繼續(xù)在人間行走?,F(xiàn)下我有一件緊要事讓你去辦,此事我也只信得過成為我靈使的你。”
靈使依托宿主的法力而存在,與宿主生死與共。
而且能保留意識和記憶,與鬼修類似,但無須修行。神通高低,全然在于宿主賜予的法力多寡。
七長老心知這已經(jīng)是他最好的結(jié)局。
否則他的身份一旦暴露,正一道肯定對他恨之入骨,他本來就無多少陽壽,死了也不可惜,但是家人肯定會受牽連。
人在修行界,許多事情都是由不得自己的。
“請教主吩咐?!?p> “你去金華蘭若寺找到圣女,讓她幫我尋找玄君秘典另一份殘卷下落,若是圣女有藏私之意,你知道該怎么做。”
“屬下領(lǐng)命,只是萬一圣女知曉總壇即將被正道攻山的事,提前回來怎么辦?而且顧滄海去金華的事,怕已經(jīng)有圣女的心腹通知她了?!?p> “無妨,我會另外傳訊,讓她暫留在金華府。至于玄君秘典的事,關(guān)系重大,更有許多細(xì)節(jié),須得本座在你心靈中留下一道封印,直到見圣女時方可解開,屆時你親口告訴她?!?p> 他又在七長老身上種下禁制,囑咐妥當(dāng)后,方才讓七長老從密道下山。
隨后他又吐了幾口黑血,方才傳出一道天魔訊,直往金華。
…
…
燕赤霞聽了徐清的吩咐,傳信回青城山,隨即又昏昏沉沉睡了一個白天。他醒來后,徐清早已經(jīng)看完佛經(jīng),便對他道:“佛經(jīng)是你借來的,我已經(jīng)看完,便還給你?!?p> 燕赤霞將佛經(jīng)收好,他在院子里頗有些無所事事,問清楚宦娘想在即將挖好的池塘邊上種上青竹后,就自告奮勇道:“我知道蘭若寺有許多上品青竹,寺內(nèi)的僧人都很好說話,我去要一些竹種回來,順便將佛經(jīng)還回去?!?p> 宦娘好心道:“你剛受了傷,蘭若寺在北郊,你現(xiàn)在出城去,萬一遇到妖邪,怕是不好?!?p> 燕赤霞灑然一笑,說道:“我向來是粗生粗養(yǎng),雖然受了傷,不過睡了兩覺,已經(jīng)大好,只不過法力尚未恢復(fù)而已。何況蘭若寺是佛廟,自也遇不到妖魔邪道。我去那里很安全。”
宦娘想到確實(shí)需要一些竹種,她看了下徐清,隨后回道:“那你快去快回,你可不要想著回青城山,否則任你走多遠(yuǎn),公子也能把你抓回來。”
其實(shí)讓燕赤霞去蘭若寺是徐清的主意。
他跟宦娘有心靈感應(yīng),一個眼神,宦娘就知道徐清同意燕赤霞去蘭若寺。
徐清這是為燕赤霞好,這小子大傷未愈,若是呆在他身邊,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又不小心暈過去。
薅羊毛,也是要薅之有度的。
燕赤霞道:“能在觀主身邊受教,乃是燕某的福氣,宦娘姑娘,在下這就出門,取了竹種就回來?!?p> 徐清瞧著燕赤霞離去,心想這小子跟蘭若寺確實(shí)有緣分,只是不知將來還會不會遇到寧采臣和聶小倩。
他卻不知燕赤霞這一去蘭若寺,會又遇到歡歡。
這才是燕赤霞現(xiàn)在的命!
中原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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