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憐，是誰……”
姜辭腦中隱隱約約已經(jīng)有了答案——自己渾身充沛的靈力，少年對自己的畏懼，再加上自己曾吸入魔修的情藥，時間地點人物已經(jīng)全部都對上了，然而她并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
當時的自己應(yīng)該毫無靈力，猶如一個普通人，顧憐完全可以甩開她，躲得遠遠的。
“和，和師尊沒關(guān)系，師尊不要多想！”
顧憐似乎被驚到了，他猛地從姜辭懷里跳了出來，瘦弱的小身板搖搖晃晃，竟是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姜辭伸出去的手則停在半空中。
喵的，這擺明了就是她干得蠢事！小徒弟才多大她就下手，還直接把人家當成爐鼎給采補了——自己真他喵的就是個禽*獸！
姜辭的面色由白轉(zhuǎn)紅再轉(zhuǎn)青，差點當場被自己干得混蛋事氣背過去，她伸手在空中虛虛一劃，握住月姝冰涼的刀柄，照著自己的胳膊就是一刀。
鮮紅的血液順著刀柄蜿蜒而下，正好滴落在顧憐的側(cè)臉，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看到那刺眼的顏色后震驚地抬起頭來。
“師尊不要！”
顧憐驚叫一聲，慌忙從地面上爬起來，他的雙手死死按住姜辭不斷流血的傷口，因為太過用力手背爆出了青筋，相比于他的驚慌，作為當事人的姜辭明顯要鎮(zhèn)定許多，一雙沾染看幾分血色的鳳眸直勾勾地注視著顧憐。
“是為師對不起你，”姜辭抿唇，將手中的匕首塞到顧憐手里，“拿著，只有這沾了化神修士血的月姝，能傷得了我。”
元陽之于男修而言，極為重要，如今顧憐在她手上失了元陽，修道的根本被損壞，以后再難修補，可以說是姜辭毀了他。
她的任務(wù)分明是拯救少年，結(jié)果少年卻是自己毀的？！姜大將軍覺得自己以死謝罪都不為過。
“師尊的意思是……”
顧憐睜大了眼睛望著她，他的手顫抖著，握著月姝不斷靠近姜辭，就在月姝即將刺入姜辭的心口時，他的手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滾燙的淚水打在姜辭的肩膀上，少年猛地前傾，把姜辭抱了個滿懷。
顧憐在她懷里哭了許久，一邊哭一邊喃喃喚著她“師尊”，從白天到黑夜，顧憐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那一雙眼睛已經(jīng)腫成了核桃。
憋著一股氣，顧憐死死攥著她的衣領(lǐng)，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兇一些。
“師尊你，你以后只，只能有我一個，要不然，要不然我真的會殺了師尊!”
“當然只有你一……”
安撫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次換到姜辭震驚了。
“如果是師尊的話，無論對我做什么我都，都是愿意的，”顧憐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愿意和師尊一起——不，不過師尊你要輕，輕一點……”
喵喵喵？！快別說了！
等等，顧憐到底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說什么嗎？還有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辭??！
姜辭連忙捂住少年的嘴，阻止了對方繼續(xù)說下去，她向來冰冷精致的面容也染上了一層紅暈。
“為師會負責的?！?p> 憋了半天，姜辭只憋出這一句硬梆梆的話來，慣是冷清的她難得覺得惱羞。
姜辭不知道的是，她說完這句話后，埋在她懷里毛茸茸的腦袋動了動，少年的唇角掛著滿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