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理周期
半夜,凌墨初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了懷中空空,他平時都是把顧雨冰攬在懷里睡的,所以感覺懷中無人之后,瞇著眼伸出手往旁邊探了探,也是空空如也。
大半夜,她腳又不是很方便,干嘛去了?生怕她出什么事,凌墨初瞬間睡意全無,趕緊起身走出房門去找顧雨冰。
剛走出房門,目光就被客廳里白中透著一點點藍(lán)色的光亮吸引,客廳很暗,沒有開燈,除了那一點微弱中透著一絲詭異的光亮之外,都是暗黑的一片。
凌墨初是無神論者,他當(dāng)然不會覺得是什么鬼神之類的東西,“啪”一聲,他直接打開了客廳的燈,但是隨之看到的一幕,也著實讓他受到不小驚嚇。
顧雨冰像個雕塑一樣的坐在客廳沙發(fā)區(qū)的地毯上,神情漠然盯著茶幾上的平板電腦一動不動,但是兩行眼淚流得十分默契和整齊,從眼睛里像是一條水流一樣同時往下傾瀉。她戴著耳塞,眼神越發(fā)空洞起來,似乎沒感覺到有人開了客廳的燈,也似乎沒感覺到是凌墨初開的燈。
她為什么會哭得那么傷心?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凌墨初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和滿腔的心疼,三步并作兩步走來到她身邊。
“顧雨冰,你這是怎么了?”他抱住她的肩膀,關(guān)切的看著她。
大半夜不睡覺在客廳里行為這么怪異的淚流滿面,他對她既覺得心疼,又覺得無解,顧雨冰,不會是中邪了吧?一個無神論者終究被眼前的一幕給打敗了,開始懷疑起自己這么多年來堅持的無神論是不是正確。
顧雨冰好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才感覺到身邊有人,是凌墨初。
她緩慢的轉(zhuǎn)過頭,摘下一邊耳塞,對他淡淡一笑,“我沒怎么啊,我睡不著,就起來聽相聲?!?p> 聞言凌墨初立馬看了一眼茶幾上的平板電腦,瞬間讓他感覺如遭雷劈。
“......”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她的腦袋是什么構(gòu)造?聽相聲怎么能聽到淚流滿面的地步?相聲不都是搞笑歡樂能把人逗笑的嗎?她怎么能把自己聽成像被抽走靈魂一樣眼神空洞,神情漠然?聽相聲為什么要自己一個人大半夜坐在客廳里關(guān)著燈聽?
看來還是對她了解得太少了,顧雨冰,你到底還有多少奇怪的行為是我還沒看見的呢?凌墨初覺得無奈又好笑。
“顧雨冰,聽相聲怎么流淚流成這樣?”他耐心的問著她,盡可能的好好多了解她一些,拿過紙巾,溫柔的幫她擦掉臉上的淚。
顧雨冰卻不以為意,云淡風(fēng)輕的解釋:“哦,因為盯著屏幕久了,眼睛太酸澀,加上實在很困,又睡不著,就不自覺流淚了。”
凌墨初:“......”
凌墨初看了一眼平板電腦里正在播放的畫面,兩位相聲演員正聲情并茂,充滿熱情的在表演,貌似很搞笑,臺下的觀眾都在笑,但是他看看顧雨冰,一臉漠然,臉上還殘留著淚痕,覺得實在是有點......滑稽。
真是個奇女子,真是對得起蕭云景對她的稱呼,凌墨初在心底默默笑了。
把她的耳機都摘了下來,凌墨初眼神很溫柔的望著她,“為什么睡不著?睡不著可以跟我說,也不能自己這樣在客廳呆著,你腳還沒好,怎么對自己這么不愛惜?我會心疼的知道嗎?”
意識到了現(xiàn)在自己家里多了一個凌墨初,顧雨冰輕輕嘆了口氣,有什么東西早已潛移默化的在改變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到凌墨初,看到他眼底真實的關(guān)切的緊張,顧雨冰輕聲道歉:“對不起,凌墨初。我一時忘了身邊還有你,所以無意識的忽略了你。我例假來了,痛經(jīng),腰也酸痛得厲害,實在睡不著,所以跟以前一樣,睡不著我會在客廳聽相聲來催眠?!?p> 例假半夜突襲,她難受極了,腰酸背痛加上痛經(jīng),她怎么睡得著?其實每個月的生理周期都是如此,都很折磨她,而她也不受控制的有很多奇怪的行為。
凌墨初是個男人,他無法體會女性生理周期的痛苦,痛經(jīng)是怎么痛,痛的程度到哪里他沒法體會,所以當(dāng)他聽到顧雨冰說痛經(jīng),腰酸痛睡不著,他更加心疼了......
如果這種難受能轉(zhuǎn)移到我身上就好了,凌墨初在心底這樣想。
“那我該怎么幫你?”凌墨初把她摟在懷里,一下一下愛撫她的頭發(fā)。
此時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顧雨冰真的困極了,白皙的臉充滿疲憊,嘴唇也微微發(fā)白,但是全身難受得睡不著,她一直知道自己生理周期的行為異于常人,比如明明相聲是很可樂的,她偏偏能淚流不止,還想著靠它催眠。
顧雨冰被凌墨初的話逗笑了,她淡笑,看他那么緊張著急,反而安慰他,“你如何能幫我?這又不是生病,能靠打針吃藥解決的。放心,熬一下就好了?!?p> 其實她知道痛經(jīng)是能夠吃藥緩解的,但是她不懂從哪里聽說如果痛經(jīng)就想著吃藥緩解,以后會依賴上止痛藥物,于是她覺得自己扛過去就行。
熬一下就好了?凌墨初對這事充滿了無力感,他嘆了口氣,把她抱回了房間。
這一晚,凌墨初陪著顧雨冰,也不知是何時睡著的,總之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時分了。
午餐按顧雨冰的要求,吃了重口味的一頓,雖然沒有辣,但是各種又咸又酸的飯菜,她吃得津津有味,也著實讓凌墨初震驚。
接下來的幾天,顧雨冰也是讓凌墨初開了眼界,她癱坐在廁所門口看書,還在面前放了一堆零食,一邊看書一邊吃。凌墨初發(fā)現(xiàn)時心疼壞了,地板冰涼,她就這樣席地而坐,只能迅速把她抱回沙發(fā)。
她坐在陽臺,把一盆玫瑰花抱在懷里,然后定定的發(fā)呆,也不懂她在看什么想什么,手里戳到玫瑰花的刺,也沒有反應(yīng),手指滲出了一點血。凌墨初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時,趕緊把她從陽臺的地上抱回沙發(fā),拿創(chuàng)可貼替她包好手指。
她坐在魚缸前,低頭很認(rèn)真的看著魚缸里的魚,然后越看越近,越看越近,一張臉差點就貼到水里了,凌墨初看見時,趕緊把她抱回沙發(fā)去坐。
她坐在沙發(fā)時,突然有一次把一個抱枕蒙住臉之后,語速飛快的罵了一堆不帶臟字的粗口,半個小時不帶重復(fù)的。
凌墨初終于明白,為什么她堅持要把林小寶送回去給林書言了,也終于明白林書言也是那么緊張的一定要接林小寶回去了。
如果林小寶在,一定會刷新對自家冰姨的認(rèn)知,甚至?xí)岩伤遣皇堑昧司癫?.....
期間林書言也有打電話過來問她的情況,她只是淡淡回一句:“很好,不用擔(dān)心?!?p> 聞江逸也給她打電話問她的腳傷,她還是一如既往提醒他早點回去看他爺爺奶奶。
凌墨初覺得這是不是有點人格分裂的意思?大部分時間是很正常的,只不過偶爾會有奇怪的行為。難道生理周期會讓人體內(nèi)分泌各種可疑物質(zhì),以至于能讓人行為怪異?
于是他在網(wǎng)上查看了各種有關(guān)生理周期的知識,也私下讓張楊去咨詢過醫(yī)生,連醫(yī)生都無法解釋這種情況。
奇女子無疑!凌墨初在心底感慨:我愛的人,當(dāng)真是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一個人。
折磨人的例假終于結(jié)束了,顧雨冰恢復(fù)了一貫的生活行為,整個人清冷淡漠,喜歡呆在家里寫東西。
聞江逸來跟他道別,看到她的腳也恢復(fù)得不錯,然后安心離開了楓城,去看望他的爺爺奶奶。
她的生活,好像又恢復(fù)得很平靜了。
凌墨初還是住在她家里,每天辦公都是通過電腦和手機,偶爾張楊會過來,跟凌墨初匯報情況,當(dāng)有不得不需要他去公司處理的工作事物時,他才會去公司。
凌墨初平時很少去應(yīng)酬,顧雨冰受傷之后,他更是推掉了所有的應(yīng)酬,大部分時間都是陪她。二人在家里各忙各的,有時候顧雨冰看到他認(rèn)真工作的樣子,都不得不感慨自己越來越俗了,竟然覺得凌墨初工作起來如此帥氣和有魅力。
但是也不免在心底吐槽他:在家里天天這樣西裝革履,不覺得奇怪嗎?
不止奇怪,還單調(diào)了些,想到衣柜里清一色的西裝,顧雨冰更加覺得是這樣了。
“凌墨初,你不覺得在家里天天穿西裝,很奇怪嗎?”顧雨冰含笑看他。
“奇怪嗎?我一直都是這樣穿,從沒有人說過奇怪?!绷枘跤靡苫蟮难凵窨此?,像是在跟她確認(rèn):你覺得很奇怪?
顧雨冰斂起笑意,很認(rèn)真說了句:“我其實覺得你在家里,可以穿些休閑的衣服,可以舒服自在一點?!?p> 凌墨初沉默幾秒,然后贊同的點點頭。
顧雨冰看見他掏出手機給張楊打了個電話,于是半個小時后,張楊出現(xiàn)在了她家里,還推了一輛輪椅過來。
那天下午,她被迫坐在輪椅上,被凌墨初推著去了商場,然后在各種各樣的眼神中,看著凌墨初買了一堆只要她說他穿起來好看的日常一點的,休閑的衣服。
買夠了之后,凌墨初心滿意足的推著她離開商場回家,留張楊一個人在后面做收尾的事。
張楊望著自家老板和老板娘離開的背影,露出了罕見的笑容。
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凌墨初找到了真愛,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替他高興,當(dāng)然,他也是很羨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