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嘀嘀……
迷糊間，楚默做了一個怪夢，他夢見自己被人施了定神咒，遙望四周，雪白一片。
可這種遼闊，無人的境地并未持續(xù)多久，腳下就開始出現(xiàn)眾多漆黑手臂。
它們在空中擺動，就像沒有骨頭，如細蛇般纏繞。
他無法動彈，只能任由這些手臂將他束縛，直至完全包裹。
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由遠及近……
好在他還能透過這些漆黑手臂間的縫隙窺視端倪。
是他！
他看到一位帶著平框眼鏡的青年，西裝革履，手里持有一張報紙。
“嗯？”似乎察覺到了楚默的目光，青年輕吟一聲便抬起頭來，越過縫隙與之對視，“誰讓你來這兒的，滾回去！”
就見他手掌輕揮，楚默便感覺整個身體騰空而起，意識也逐漸變得渾濁。
卻又瞬間清明！
“這里是……”
睜眼看到的第一件東西就是一臺古怪儀器，大量義肢對自己大腦內(nèi)部進行切割，修剪，直至縫紉。
他終于知道自己在夢中為什么無法動彈，正因為現(xiàn)實中他就處于這樣的狀態(tài)。
他能感覺到自己頭部像是空出了一塊，能夠感覺到?jīng)鲲L，卻感受不到疼痛。
“老爸，老媽。你們這是做什么？我現(xiàn)在又是在哪？！”
發(fā)現(xiàn)兩道熟悉身影的時候，楚默眉頭先是一皺，隨后大呼，只是說到一半，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醒了？”楚風似乎察覺到兒子的異常，輕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楚默醒了主動解釋，“你身體出了一點問題，我和你媽都在給你手術?！?p> 手術？
“就是在你的腦子里刻個陣法，現(xiàn)如今也只有你老媽有這個技術了?！背L就像能聽到楚默的心聲，每次楚默臉上露出疑惑神情時，他都能看出他所疑惑的是什么。
不過，正是因為有了父親提醒，他才將注意力放到了右手側(cè)的母親身上。
她在擺弄一些金屬儀器，而且母親現(xiàn)在這副模樣是楚默從來沒有見過的，她的手臂已經(jīng)完全轉(zhuǎn)化為了金屬狀態(tài)，且每根手指都變成了一把使用工具。
小刀，刻筆之類的東西。
就見她從一張方桌上拾起一副眼鏡，戴上后又將頭發(fā)盤于腦后，整個人的氣質(zhì)瞬間改變。
怎么說……有點瘋狂科學家的感覺。
等她掂著一個裝滿綠色液體的量杯來到楚默腦側(cè)，才聽她說道：
“兒子，你在南門路那個廢棄工地因為黑魔法侵襲暈倒了，封印你的黑魔法很邪惡，暫時判定為只要你大量使用能力，就會收到封印術式攻擊，我和你爸準備在你腦部刻畫一個煉金陣法，限制這種黑魔法?！?p> 說到一半，譚黎便俯身開始對他腦部進行刻畫。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開顱手術，楚默分明能夠感受到那些工具在自己腦部勾勒著什么，卻感受不到一點疼痛。
也許是見譚黎無法分心，楚風沉吟一聲，便接著之前的話頭解釋起來：
“通過我們研究發(fā)現(xiàn)，你的咒言書似乎陷入了被動狀態(tài)，就是說哪怕你不主動去施展它，它默認為使用狀態(tài)，要知道，當時魔法工會那些人……”
只是，說到這里，就被譚黎出聲打斷：“行了，楚風，別跟孩子談這些?！?p> “額……哈哈……”楚風訕笑一聲，這才擺正臉色，重新組織起語言，“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這樣，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黑魔法會在你這個被動能力使用到某種程度時就會生效，結(jié)果就是和你上次一樣，突然暈倒，而且這種傷害是疊加的，當你暈倒的次數(shù)變多，達到一個臨界點，你的大腦就會崩潰?！?p> 崩潰？什么意思……是變成傻子……還是變成植物人……
可惜沒人回答他這個問題，不過，他知道，父親的話沒有說完。
在他看向楚風的時候，對方同樣是用復雜的眼神看著他，最終又是一嘆：
“這次我們刻畫的陣法足以讓你在一年內(nèi)大腦不會崩潰，但最根本的問題，還是存在，當存在于你精神空間的咒言書能力達到某個程度時，一樣會暈倒?！?p> “這一點，我想和你之前給我們說的復制能力有關，或許是你復制了一定能力就會出現(xiàn)這種癥狀，至于怎么讓這種癥狀變得輕微一點就得靠你自己了?！?p> 咒言書能力達到某個能力就會這樣？咒言書……指的就是那本復制手稿吧。
當時的確復制了很多能力，難道是？！
想到什么，楚默趕緊閉上雙眼，排除一切雜念，去感知腦海里那本復制手稿。
它懸浮于識海，在這平靜且寂寥的空間中顯得神秘且詭異，他發(fā)現(xiàn)，隨著自己腦部里的工具刻畫的次數(shù)變多，束縛在筆記上的鎖鏈也會變得松弛一分。
心念一動，這本筆記里的信息也出現(xiàn)在楚默的意識中。
20張稿頁被各式各樣的圖案完全填充。
精神屏障、時間跨越、人物設定、偶然事件。這四個能力是死神手稿與當初在廢棄工地復制的三份手稿能力。
后面十六種能力，大多是一些電影里常見的魔法，如冰錐術，草籠術，火球術……亦或煉金術士的一些低級魔藥配置經(jīng)驗，如變形藥劑，力量增幅藥劑。
這些都是一次性的能力，或者一次性的調(diào)配手法，最終他還是將注意力停留在那幾項特殊的能力上。
空間移動和風暴降臨他能理解，都算是比較強力或使用的魔法，但是人體煉金是什么意思……
不知為何，看到這個能力的第一時間，他想到的是自己爸媽，之前父親就提到過，老媽在煉金造詣上似乎與其他煉金術士有極大差距。
既然想不通，那就等手術完成后自己親口問問他們就行了。抱著這樣的想法，楚默重新開始大量起那本手稿。
很快眉頭就是一皺。
不對啊，這些能力里，為什么沒有從周邊事物收集來的能力，之前那個石子的能力也消失了。
難道是因為封印的關系，我現(xiàn)在不能從周邊事物里提取能力了？
想到這里，卻又自嘲一笑。
我到底在想什么，光是現(xiàn)在這點能力就夠我受的了，如果手稿還能自動從周邊物體提取能力那我就甭想清醒過來了。
“好了，刻畫完成，你可以試著起來走走，看看有沒有什么后遺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