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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盟雖在無處托錦書

波瀾不復(fù)

山盟雖在無處托錦書 氤氳浮生 2093 2020-07-31 09:00:00

  江姒褕身子好起來之后,首先即拜會了暗影沉壁的眾人。也是那時才知,暗影沉壁的“冥月鹿”、“逐影烏”一直護著她這邊的人都是受了江露夕的指示。

  江姒褕原想著,帶著陳林露一同去便好了。后來轉(zhuǎn)念一想,覺得似乎此事重大,還是應(yīng)該讓蕭宴和晁麟也一同去,故而最終是四人一同去同暗影沉壁的長老們見了面。

  說是拜會商討日后兩教派的協(xié)作之事,其實暗影沉壁有江露夕打定主意要扶持自己的外甥女,“白風(fēng)虎”謝司辰又向來是怕極了夫人的,自然也沒有二話?!吧n水龍”蘇皎月素來是性子淡泊不問外事,“玄葉武”也是個悶聲不作氣的主,于是扶持滄海橫流的事宜就這樣敲定了。

  事成之后,江姒褕立刻沒了影子,陳林露找了許久才知道原來是暗影沉壁的弟子們對于這個橫空出世又武藝高強的美人生了興趣,見她與師父們談完就邀她到平日他們休閑時插科打諢的地方去了。而晁麟和蕭宴,則是先后被江露夕喚走談了話。尤其是蕭宴,足足有好幾柱香的功夫江露夕才放他離去。

  待蕭宴好不容易擺脫了江露夕,正想要去找江姒褕,就聽見江姒褕笑著對誰說:“嫁人?我已經(jīng)嫁過人了,還沒有和離,怎么再嫁一次人——我的夫君是誰?總之呀,是個大人物……你們自己猜去吧——哎呀,我們右護法都等我那么久了,也不好讓他總站著。我先失陪了——林露,快些過來……”

  接下來的話蕭宴沒有再聽下去。他并不忌恨晁麟。江姒褕并不是因為忽然愛上了晁麟才疏遠(yuǎn)了他的。都是他自己隱瞞了那么多事,才會導(dǎo)致現(xiàn)今的局面。江露夕前輩倒是提醒了他——要是想要江姒褕放下芥蒂,就再也不要瞞著她什么,也不要提自己是否真的害了她的義父,為什么要這樣做。

  也許對他而言,他所做的一切皆是有正當(dāng)?shù)木売?,但對于江姒褕,那些都不是其他人能夠殺她有養(yǎng)育之恩的義父的理由。

  那究竟是她的義父,她曾經(jīng)唯一的親人,她愛她的義父一定勝過了愛她的夫君何抒絡(luò)和她的兩個孩子。

  如果蕭宴敢說出來,就算是江姒褕念在昔日情分沒有殺他,他與她此生也不必再見了。

  只有瞞著她,讓這個秘密一直跟隨他到最終的黃土之中。

  江姒褕推脫再三,最終也沒能拒絕姨母的一番好意,愣是帶著一塊傳說能保人性命不死的靈玉走了。臨走前,江姒褕悄悄地問江露夕:“為何姨夫一副肉疼的表情?莫非這是姨夫送給姨母的?”

  江露夕笑笑說:“那不是。原本我是說若是找不到你,這枚靈玉就給他,如今找到了你,他就沒了?!?p>  江姒褕仔細(xì)觀察了手中的玉石,問道:“這靈玉是不是還有對稱的一半?”江露夕輕輕抱了抱陳林露:“還有一半給你姐姐了。去西北的時候你們兩個互相照應(yīng)。西北兇險,多加小心。”

  江姒褕與陳林露齊聲應(yīng)了聲是,一起揚起鞭子馭馬離去。

  奔出數(shù)丈,江姒褕回頭望了一眼。江露夕還站在那里,癡癡地望著她們。

  是不是從前,姨母和她的母親也是這般,一同縱馬馳騁?

  江姒褕不敢多想,也沒有再回過頭。

  “其實我不明白,小衣,既然你已經(jīng)不甚在乎蕭宴,為何還是執(zhí)意前往西北?“

  江姒褕在義父靈位前上了香,垂首靜默了片刻,然后說道:”我義父生前說過,我等之所以能夠修煉術(shù)法,是上天的神明賜予的祝福。而這些神明,也正是西北蠻族人供奉的神。我教三年一度的祭禮,其實就是將祭品獻(xiàn)給天神們。“

  陳林露不知該作何應(yīng)答。最終只是說:”這也只是一個傳說。神明高高在上,豈會真的在乎蕓蕓眾生?!?p>  江姒褕背過身去,嘴角微微上揚,卻不是笑,而是帶著炫耀般的意思:“林露,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修煉術(shù)法。有些人入了門,卻總是無從得以晉升,并非因為天資或是勤奮不足,而是沒有被賦予這樣的身體?!?p>  “因而在西北的神話之中,我們這些術(shù)法修煉者,被稱為‘天神之子’?!?p>  最終陳林露并沒有和江姒褕等人一同踏上前往西北的旅途。江姒褕對她說,我需要你坐鎮(zhèn)教中,我的叔父會協(xié)助你。

  她還說,如若遇事不決,或是難以解決,就用我留給你的信箋給抒絡(luò)寫信。他見到我的信箋,一定會助你。

  她最終只是讓兩位護法隨行,雖然人少意味著難以處理突發(fā)的危險,但是人少同樣也難以引起注意。

  在陳林露——的未婚夫婿元澈的幫助下,江姒褕等人易了容,如今也只是一個容貌稍顯動人的女子。晁麟的樣貌原本算不上是易讓女子心動的,如今更是平平。

  至于蕭宴,元澈擺弄許久,終于明白無論如何也難掩他出塵氣質(zhì),最終也沒能做什么改變。

  自從踏上向西北的行程,江姒褕就幾乎沒有與兩位護法交流。白天趕路,晚上輪流守夜。有時恰逢路上有客棧,就在客棧中休息。

  幾乎是避免了所有交流。

  其實這也不是她的本意。只是近日一直都睡得不安穩(wěn),又因為身子又一次留下隱傷,故而性情也更加怠惰了幾分。加上她一有空就研讀術(shù)法書卷,因而讓其他二人也不好打攪她。

  一直到將近西北境內(nèi),江姒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快到離沙的地盤上了?!敖ρ堈f道,”早知還有今日,當(dāng)時不應(yīng)當(dāng)將話說得那樣絕,現(xiàn)在都沒了回轉(zhuǎn)的余地?!?p>  蕭宴應(yīng)道:”如今易了容,離沙的人也不易認(rèn)出我們?!?p>  江姒褕冷笑一聲:”離沙的人大多是西北蠻族,蠻族人哪里管有沒有仇,見著路過的旅人就直接抓起來,先搶了財物,再留下人做奴隸?!?p>  晁麟接上話:”我倒是知道一條路,可以避開離沙地盤。只是那是一條小路,走的人少,且是要進(jìn)樹林。“

  江姒褕沉吟片刻,又看了一眼馬馱著的包袱,下令道:”那便走那條路。只是我們還要采買一些吃食,今夜就在附近的客棧中休息吧,明早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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