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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盟雖在無處托錦書

滄龍于海

山盟雖在無處托錦書 氤氳浮生 2972 2020-07-19 17:18:00

  墨黑的華袍加在江姒褕身上,她一步步向前走,凌厲目光不時掃過兩側拜服眾人。

  那頂鳳凰金冠,是仿照皇后鳳冠做的,而且還要更華麗幾分。

  終究還是忘不了啊。左護法蕭宴輕嘆了口氣,卻被江姒褕看在眼里。

  江姒褕在教主座上坐定,階下眾人皆呼:“教主萬歲,功業(yè)垂世!”

  江姒褕卻是一言不發(fā),也不叫眾人起身。

  “蕭宴,”新教主喚階下唯二未跪下之人其一的姓名,“據你說,是周長老勾結外人,害死了先教主?”

  先教主是江姒褕養(yǎng)父江海瀾。江海瀾沒有妻子,抱養(yǎng)了妹妹的小名衣兒的女兒,為她命名江姒褕。

  江海瀾十分疼愛妹妹的女兒,視若己出。幾乎是溺愛這個孩子。好在江姒褕并沒有被寵壞,練習教中心法功法一直刻苦用功,對御水法術更是精絕于世。

  她唯一一次離家,是和養(yǎng)父說好了,待她嫁給了心上人,孩子滿了三歲就回來。

  只是沒想到,父親還未見他的孫兒們一面,就已被教中叛徒害死。

  想到此,江姒褕的目光不禁更加冷厲了些。

  “小姐明鑒,我周某人對教主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敝荛L老打心底瞧不起這個小姑娘,到底只是一個才年過二十的小丫頭,能懂得什么?

  “倒是蕭宴這廝可惡。教主蒙難,蕭宴卻不知所蹤?!敝荛L老義憤填膺道,“蕭宴血口噴人,請教主明鑒?!?p>  江姒褕眼簾微垂,似乎是在思考。周長老以為自己功高,江姒褕絕不敢動自己半分,于是懈怠了幾分。

  “可你口說無憑,蕭宴卻是有證據的?!苯ρ埿σ饕鞯赝蚴捬?,“阿宴,證物證人可在?”

  底下站著的紅衣男子微微躬身,一雙狐貍眼因笑而微瞇。“回教主,他道,“證物還在,證人已經服毒自盡了?!?p>  “既然證人不在,焉知證物是不是蕭宴偽造的?”周長老似乎更加得意,他上前行禮,“小姐明察,蕭宴一向與我不和,必是他故意栽贓屬下!”

  江姒褕卻不接話,示意下人將證物帶上來。那證物是一柄劍,劍刃如山峰聳錯。

  的確是周長老的劍。

  “仵作說,”江姒褕右手微抬,那柄劍飛入她掌中,“先教主身上確有山巒劍刺傷痕跡?!?p>  這的確是冤枉周長老了。他的確出了手,卻沒有使劍。

  何況,他的劍還在藏劍閣!他昨日才查過,沒有教主允許,那劍是不能取出的!

  想到此處周長老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江姒褕和蕭宴——他們聯手設計了這個局。

  狡辯無益。周長老咬牙,暗示心腹動手。

  然而下一刻,一陣寒風拂過,江姒褕忽然出現在他身側。

  “水冰儀。”

  周長老訝然,忽覺身體僵住,血肉都凝結了一般。

  江姒褕從他身側走過,含著肅殺殺意的目光再次掃過眾人。

  蕭宴笑著拍了拍周長老的肩,聲音陰毒:

  “教主要我等死,何須什么證據理由?”

  冰凌瞬間破碎,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被輕易抹殺。而周長老的手下想要動彈,卻發(fā)現已經動彈不得。

  “感覺如何?”江姒褕張開手,寬大的袖子垂下,如同兩帷黑色幕布。

  “違我者死?!苯ρ堔D身折返教主座。得令的人動手的速度很快,周長老的心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已倒地而亡。

  “多謝了,蕭宴。”江姒褕坐在教主座上,嘴角雖掛著笑,卻分明是淡漠得很。

  “哦,對了,還要謝謝你,”江姒褕望向門簾之外,那個婀娜多姿的女子,“林露?!?p>  “教主言重了。”陳林露仍沒顯出身形,但隔著重重黑紗,禮節(jié)仍行得完全。

  要不是她使毒,周長老手下那么多心腹,不缺高手,以她這剛剛上位的教主和蕭宴這個左護法,哪里能對付得了。

  不過這樣一來,她也不得不防著陳林露了。她休息的都是水相陰系的術法,要克陳林露的毒,必須要火相陽系的術法。

  蕭宴,會的是風相術法??植乐幵谟冢捬鐜湍囊环?,都對另一方是巨大的威脅。

  “林露,蕭宴,到蜃樓星辰閣上來?!?p>  再見到江姒褕時,她已經換上了一身樸素的月白色羅衣。修長的墨色竹子交錯,倒襯得她如臨江仙子。

  蕭宴俯身行禮。但卻不見陳林露身影。

  “阿宴?!苯ρ埵疽馐捬缱拢约旱股狭藘杀?,將一杯推了過去

  蕭宴將寬大的衣袍鋪整好,方才道謝接過茶杯。他方要稱贊江姒褕煮茶的技藝,卻聽她說:“你布置了一場好戲來歡迎我,我怎能不答謝呢?”

  蕭宴聞言,不慌不忙地起身拜服于地。

  “屬下也只不過是在賭?!?p>  江姒褕不動聲色,只是喝了口茶

  “賭什么呀?”

  蕭宴的頭伏得更低。

  “賭褕兒念往日情分,會和屬下一同,將周長老一派除去,恢復滄海橫流往日的輝煌?!?p>  “你賭的,恐怕還有我的心吧?”江姒褕又倒了一盞茶,“你賭我不肯聽那些腐朽的老東西的話,你賭的是,我逆反的心?!?p>  “屬下斗膽——”

  “罷了,你起來吧。往日情分那樣的話不必說了,”江姒褕一邊說著,向外打了個手勢,“旁人不知,難道你也不知,我做皇后做了兩年么?”

  她說到這里的時候,蕭宴握著茶杯的手明顯用力了些。江姒褕看見了,卻也裝作不見。

  有些感情值得真心去待,另一些,只能是作為棋子來利用。

  “后宮中的女人沒什么見識,別的不會,陷害,勾心斗角最是拿手。當然,拿她們來與你相比,的確是埋汰你——”江姒褕微笑著說道,“但你這一招確實是蠢了些?!?p>  “往日情分……”她喃喃道,“當初抒絡和晁麟那樣好的情分,才不過兩年,就磨光了?!?p>  “何況我們這么多年沒見,人是會變得。物是人非,我不再是幾年前的江姒褕,你也不是從前的蕭宴?!弊罱K江姒褕平靜地說道,“我不和你談情分,我只問你一句,我父親的死,和你有沒有關系?”

  蕭宴搖了搖頭。

  “沒有。”他道,“教主死時,我在替教主尋仙月劍。”

  仙月劍。相傳是父親江海瀾的心上人柳輕塵的佩劍。柳輕塵行蹤不定,沒想到如今竟然也故去了。

  “仙月劍——你尋得了?”江姒褕的聲音略沙啞了些。生不得同葬,死了,總可以將父親和柳輕塵的佩劍葬在一處。

  “尋得了?!笔捬鐚Τ噬?。仙月劍不同于他劍,它以白石打磨為劍身,白石上深淺紋路,正像月盈月虧時月光深淺變化。

  江姒褕默然接過劍。然而仙月劍認主,一時并不臣服于江姒褕,劍靈失了控,脫她手而出,調轉劍勢向她襲來。

  江姒褕一時慌了神,不分輕重地直接以水術相接,又念動了冰封的咒術

  “小褕,不要!”蕭宴連忙打斷了江姒褕的施咒,轉而用風術減緩了劍勢。

  仙月劍漸漸減了勢氣,落在蕭宴手中。

  江姒褕驚魂不定,半晌才發(fā)覺蕭宴放在她腰間護著她向后退的手。

  她輕輕掙脫開了。

  “多謝。”否則就犯下大錯。江姒褕忘了方才還要說些什么,只是對蕭宴擺了擺手,示意他跟來。

  蕭宴不明所以,隨她走到闌干邊。星辰閣鄰水,不遠處便是湘洛河入???。

  “你知不知,原本和這座蜃樓一起建造的,還有海噬?!?p>  “屬下知道?!?p>  江姒褕瞥了他一眼。

  “別自稱什么屬下了。”她終于算是露出了微笑,“你這稱呼沒半點尊敬的意思,免了吧。你就——

  自稱‘我’吧。”

  “那,稱呼你呢?”

  江姒褕瞥了他一眼。

  “別得寸進尺。”她道,“罷了,你愛叫什么叫什么吧。別當著旁人的面就是了?!?p>  “好。褕兒?!?p>  江姒褕神色不變,低聲念了幾句什么,霎時九條水龍騰起,在水面上追逐,頗似銜尾逐首。整個水面凝結成冰,一座冰樓從中升起。

  蕭宴訝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海噬,就是這座冰樓?!苯ρ堓p輕一躍,便上了海噬?!皝戆?,有東西給你?!?p>  蕭宴御風而下,跟隨江姒褕在海噬中穿梭。直到一個像是書閣的地方,江姒褕停下了。她取下一部書,鄭重地交給蕭宴。

  “這是……”

  “這是我的外祖母曾經修習的火相術法,‘赤獄’。”江姒褕說道,“你——你加緊練習,原因,我他日再告訴你?!?p>  還能是為著什么?不過是為了對付陳林露罷了。但蕭宴沒有說出口。

  “雖然嘴硬,到底還是相信我一些?”

  “少貧嘴。你也只不過是我在你二人之中選出的一個罷了。說起來我還是一個都不信。”

  “你就自己騙自己吧,褕兒,遲早有一天,你會真的信我,全心全意地相信?!?p>  江姒褕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卻分明不是在笑。

  “我等著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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