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是假的。”萬青看向吉野。
吉野驚得往后小退了半步。
“是不是惡作劇?”萬青問。
“讓我看看……”
吉野已經(jīng)走到了藤條畫的跟前,有一樣東西他是自認認得的,那就是帶著使者印記的匕首。
吉野繞著小小的這一方地面,看了又看,走這來又繞上去,到處尋覓,緊接著搖搖頭看著萬青那張全神貫注的臉:“萬青,繩文邊并沒有插著使者的木匕首,這極有可能是惡作劇。”
“可是惡作劇的人怎么會在我走之后布置這一地繩文?他怎么知道我要回來?”
“……”吉野聽完這句話,思考了起來。
“我是在想……”萬青換下疑慮的臉,向吉野說起想法,“會不會,使者交給我的任務,就是找出假使者?”
連著起來就是——七公里之內(nèi),找出叛變使者?
“嘶……”吉野倒抽一嘴涼氣,把自己的牙齒都凍得打起來顫,他趕緊閉上嘴唇捂熱牙齒,然后嘆,“看來我還是想得不夠深啊,這還真是有可能的?!?p> “可為什么會有假使者?”萬青更不得解其惑,“瑞鱗,不是一致對外的么,不是已經(jīng)明確與龍仆劃清了界限了?”
吉野似乎正在回憶一些事。
萬青看向了他,吉野嘴角漸漸往下撇,萬青從他的臉上已經(jīng)讀到了瑞鱗那不樂觀的局勢的一角。
吉野組織了語言,沉沉地說:“大家長親自同意了納新去接來那外來的帕拉吞,可是帕拉吞依舊還是遇刺了,而且要殺帕拉吞的人還是舊日的瑞鱗骨干細木?瑞鱗?普拉多,他手下也不少瑞鱗人,如果明言支持白袍帕拉吞的瑞鱗氏族中都出現(xiàn)了這樣意見分裂,那難不?!?p> “果然是,果然是的,”萬青點個大頭,“看來,使者里面也出現(xiàn)了撕裂了。叛變的使者也有這種防偽木匕首,可以干擾大家長以及維護大家長的那些使者們行動?!?p> 吉野的臉已經(jīng)擰巴成了一團。
“他們已在干擾我了,他們不想讓我得到正確的信息完成任務,這樣我就得不到先祖的遺產(chǎn)?!?p> “所以瑞鱗使者們?yōu)榱藨獙ε淹?,就干脆把任務設為抓叛徒?”
“別太輕松了吉野哥,再深想一下看看,”萬青滿面愁容,“繩文旁邊是沒有木匕首的,如果這段繩文本身就是假使者的干擾怎么辦?他為什么不留下匕首?”
吉野忽然激靈一顫,猛地跑到崖邊,對崖腳路過的族人大喊:“叔!姨!”
不出一會兒,崖底有幾道人聲回應。
吉野接著朝下呼號:“有沒有木匕首在地上?”
話一說完,一直吹拂大地的風似乎偶然撥到了樹冠中的一根弦,就在剛剛翼龍騰飛的位置,被它那對大翼刺破的樹冠中嘩啦地掉出一把木匕首。
好巧不巧地打在那個族里大叔的頭上。
看到這一幕,就連吉野自己都呆住了,“我只是猜而已……不會吧?”
萬青再回頭看向那繩文的后方,殘留著被破壞的碎藤,他便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繩文剛擺好不久,就被破壞了,上面的確插著木匕首,他猀犽吞以及殿下、納新、吉野吉雅、未謀面的大家長都處在明線上推進這場起義,而先祖山使者與叛變使者正在另一條暗線中對決。
那已經(jīng)是另一群復雜角色的復雜故事。
這一出上佳的諜中諜戲碼已經(jīng)擺在了自己眼前,完全不知它出現(xiàn)的前因后果。
本來也就是。從來不是自己或是自己認識的幾個人在出力,自己知道的事情只是數(shù)不清的故事里的一角,這兒有全部的族人在做著抗爭,可能不止瑞鱗這邊在發(fā)生,希珀、同耀也正有沖突事件發(fā)生。這明明是一條萬人流動的河,涌流、暗流,互相交織纏斗,自己只是瑞鱗里的其中一流。
他在河中,而普拉多的河,就像已經(jīng)了無音訊的央嘉錯詩里一樣,都只是世界大流的億萬涓流之一,未來或流入死潭,但未必不更加寬闊。
因為活著才配有歷史,所以去抗爭。萬青清楚自己已經(jīng)加入了這個家園,作為一個穿越者,有能力讓自己的家園走向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