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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狠抽皇帝的耳光

第40章 這時候,立場一定要堅定

我要狠抽皇帝的耳光 孤方玉 3011 2020-08-03 06:00:00

  閹黨覆滅的邸報,終于傳到了南京。

  和邸報一起到了的,還有侯方域的書信。

  媚香樓的小乙一大早匆匆跑上樓,邊跑邊喊:“姐姐!姐姐!香兒姐姐!”

  李香君的發(fā)髻梳到了一半,聽著小乙喊得急切,便忙一手抓著頭發(fā)走了出來,道:“小乙,怎么了?”

  小乙喘著粗氣,神情極為激動,道:“外邊都在說,都在說魏忠賢倒臺了!”

  李香君抓著發(fā)髻的那只手一下子放開了,她睜大了眼睛,任自己的頭發(fā)散了下來。

  “你確定嗎?這是真的嗎?”香君簡直不敢相信。

  小乙點點頭道:“大家都這么說!”

  說著,他又將手伸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封信,道:“姐,還有你的一封信,今早剛到的!”

  李香君心中突然涌起了期待,她期待著這封信是他寄來的。

  她匆忙走到了小乙身邊,接過了那封信,慌忙打開了。

  只見這是一封極短的信,信紙上用雋永的小楷寫著:

  “香兒:

  閹黨已滅,我還活著。

  方域”

  李香君看著這短短的信,眼淚不由地奪眶而出。

  身后的李貞麗看著香君,不由得思緒萬千。

  從七年前,蘇昆生牽著8歲的這個小女孩走上了這座樓,李貞麗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孩子的身世。

  如今,她已亭亭玉立,成了這秦淮岸邊的翹楚,這座樓也因她有了一個名字“媚香樓”??墒牵钬扄愲[隱知道,她心中藏了很多很多的苦,很多很多的委屈,卻從不肯示與旁人。

  有多少次,她從喧鬧中一個人退去,有多少次,李貞麗發(fā)現(xiàn)她睡著后,滿臉淚痕。

  今日,自己的養(yǎng)女又哭了,所不同的是,她能明顯感覺到這淚水中的喜悅。

  李貞麗走上前來,把李香君摟在了自己懷里。

  與此同時,復(fù)社文人今日又一次全部集中在了張溥的宅子內(nèi)。

  之前被錦衣衛(wèi)抓捕的一眾復(fù)社成員,今日已經(jīng)全部放了出來,毫發(fā)無傷。

  張溥站在那里,容光煥發(fā),高聲道:“各位同仁,京城里傳來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嗎?”

  方以智高聲道:“閹黨倒臺了!魏忠賢被抓進詔獄了!”

  張溥聽了,更加激動道:“不錯!皇上,已經(jīng)把魏忠賢抓起來了!閹黨的好日子到頭了!”

  “皇上圣明吶!”有人高喊。

  “蒼天吶,你總算開眼了!”又有一個蒼老的聲音慨嘆,這聲音讓在場眾人無不動容。

  張溥接著道:“就在昨夜,巡撫大人告訴我,皇上已經(jīng)下旨,全國搜查魏忠賢閹黨的罪證,看來,是到了和他們算總賬的時候了!我們江南復(fù)社,義不容辭。今日在這里,我已經(jīng)命人備足了筆墨紙硯,諸公便將這些年來淤積的憤怒,全部寫下來。明日,我便一同寄送京師!”

  “好!我們這就寫!”眾人答道,便取了筆墨紙硯,找書案寫了起來。更有找不到書案的,干脆跪在了地上,揮毫上梳。

  寫著寫著,隱隱聽到人群中有了啜泣之聲。接著,人群中的啜泣之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再接著便看到人群里三五個人抱在一起,放聲痛哭了。

  就這樣,在南京文壇巨擘張溥的府邸,江南的文人們度過了這樣一個看似悲切,卻無比暢快的下午。

  第二天,江南文人的五十八份奏疏,由張溥的親信帶著,再一次北上了,只不過這一次,這些奏疏的矛頭,已經(jīng)直接指向了魏忠賢。

  秦淮河邊,長板橋前,媚香樓上,李香君憑欄北望,眼神中沒有了平日把酒時的嫵媚,也沒了唱曲時的迷醉,只有無限的期許和感懷,望向北方,望向那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終于,崇禎皇帝又一次召集群臣。

  “朕,桌子上有些折子,是今日司禮監(jiān)呈上來的。朕給諸卿讀一段,想聽聽各位臣工的意見?!?p>  說著,崇禎拿起來眼前最上邊的一道奏疏,將它交給了自己的太監(jiān)。

  那太監(jiān)朗聲道:“宜興冒襄,參魏忠賢十大罪。一曰并帝。群臣上疏,必歸功廠臣,竟以忠賢上配先帝。二曰蔑后。羅織皇親,幾危中官。三曰弄兵。廣招無籍,興建內(nèi)操。四曰無君。軍國大事,一手障天。五曰克剝。新封三藩。不及福藩之一。忠賢封公,膏腴萬頃。六曰無圣。敢以刀鋸刑余,擬配俎豆。七日濫爵。公然襲上公之封,靦不知省。八曰濫冒武功。武臣出死力以捍圉,忠賢居樽俎以冒賞。九曰建生祠,一祠之建不下五萬,豈士民之樂輸。十曰通關(guān)節(jié)。干兒崔呈秀,孽子崔鐸,貼出之文,復(fù)登賢書。種種叛逆,罄竹難書,萬剮不盡。”

  那太監(jiān)讀罷,群臣無不變色,咕咚咕咚跪下來一大片。

  有的喊道:“皇上,那魏忠賢罪大惡極,臣請將他推出午門斬首!”

  又有人喊:“如此大奸大惡,斬首怎么夠,你是要包庇他不成?皇上,我朝雖以仁義治天下,但對這樣禍國殃民之徒,不行凌遲之刑,不足以平民憤?。 ?p>  接著有人大喊:“糊涂啊!凌遲怎么能清算得了他的罪過?你怕是個閹黨吧?皇上,臣以為,當(dāng)恢復(fù)商紂時代的炮烙之刑,才能夠讓天下人信服!臣愿意查閱文獻,主持此事,愿意作為行刑官!”

  “臣請求車裂之!”

  “臣請求誅殺其十三族!刨他的祖墳!”

  就這樣,大臣們在這堂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都盡力地發(fā)表處決魏忠賢的意見,恐居人后。

  只有史可法、左良玉和侯恂沒有說話。

  而崇禎皇帝就這樣坐在龍案前靜靜地看著。

  半晌,群臣喊累了,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侯恂緩緩道:“臣侯恂,有一件東西,要呈給圣上。”

  剛剛激憤的群臣,都看向了侯恂。

  崇禎點點頭,讓身邊的太監(jiān)走到侯大人身前,恭敬地從侯恂手中接過一卷用手帕包裹的東西。

  那太監(jiān)拿著那卷東西,躬身走回皇帝身邊,小心地放在龍案之上。

  崇禎皇帝緩緩地打開,故作吃驚道:“侯愛卿,這是?”

  “回皇上,”侯恂聲音肅穆道,“這是七年前,楊漣楊大人在獄中,臨終前做的遺書。他托臣帶了出來,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將真相大白于天下。”

  此言一出,堂上的群臣是真的驚駭不已了。

  皇上點點頭,對身旁太監(jiān)道:“將楊大人的遺書,為諸位大人讀一下?!?p>  那太監(jiān)恭敬地拿起了那份寫滿血字的手帕,讀道:“漣,今死杖下矣!癡心報主,愚直仇人;久拼七尺,不復(fù)掛念。不為張儉逃亡,亦不為楊震仰藥,欲以性命歸之朝廷,不圖妻子一環(huán)泣耳。

  打問之時,枉處贓私,殺人獻媚,五日一比,限限嚴旨。家傾路遠,交絕途窮,身非鐵石,有命而已。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仁義一生,死于詔獄,難言不得死所。何憾于天?何怨于人?

  惟我身副憲臣,曾受顧命。孔子云:‘托孤寄命,臨大節(jié)而不可奪!’持此一念,終可以見先帝于在天,對二祖十宗與皇天后土、天下萬世矣。大笑,大笑,還大笑!刀砍東風(fēng),于我何有哉?

  漣即身無完骨,尸供蛆蟻,原所甘心。但愿國家強固,圣德剛明,海內(nèi)長享太平之福。此癡愚念頭,至死不改。”

  那太監(jiān)讀罷,在場諸官,無不涕泣橫流,卻沒了剛剛喊打喊殺的聒噪。

  侯恂開口了:“臣,請皇上,為楊大人、左大人等東林六君子伸冤!臣,請皇上,為這七年來慘遭迫害的百官伸冤!臣,請皇上,為普天之下的黎明百姓伸冤!”說罷,侯恂一拜到地。

  左良玉渾身顫抖,他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臣,左良玉,請皇上,為七年前冤死的左氏20余口伸冤做主!”說罷,一拜到地。

  史可法聽到左良玉的話,也動了情,道:“臣,請嚴懲閹黨,誅殺魏忠賢,為天下人做主!”

  于是百官山呼道:“臣請嚴懲閹黨,誅殺魏忠賢,為天下人做主!”

  崇禎長出了一口氣,徐徐道:“被捕的閹黨首惡,除魏忠賢外,斬立決!”

  左良玉、侯恂和史可法,噌地一下抬起了頭,左良玉甚至挺直了身子,喊道:“皇上!”

  皇帝伸出手,制止他繼續(xù)說下去,才又道:“先皇臨終時,將那魏忠賢托付給了朕,他是先皇托孤之人,所以,朕不能殺他!”

  群臣百官都睜大了眼,而左良玉的眼中甚至充滿了憤怒。

  “但是,”崇禎又道,“廟堂上解決不了的事,就交給江湖吧!著,罷去魏忠賢在宮內(nèi)的一切職務(wù),準許其告老還鄉(xiāng)。”

  說罷,崇禎皇帝起身,便向殿外走去。

  剛走幾步,他突然停下來道:“讓宮內(nèi)那個老嫗客氏,陪著魏忠賢一起走吧!”

  說罷,繼續(xù)往外走。

  要走到殿門時,崇禎又道:“告訴四方臣民,不要在京城里惹事,出了京城,朕便不再過問了!”

  左良玉聽了這話,眼神中漸漸顯露出了兇光。

孤方玉

最后魏忠賢會死在誰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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