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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生

第一百一十章 如真幻像

六界生 寒九櫻 4266 2020-11-04 20:00:00

  她朝著空蕩的林中喊著阿澤,阿澤,可回應她的只有林中的回聲,她握緊聚魂珠,眼中帶著失落黯然神傷的道:“紫玉那個混小子,下手真是不知輕重,阿澤也是的,紫玉那般小氣計較的人,這等毫不留情面的質(zhì)問他,勢必要起沖突,只是他間接導致阿澤魂散,等此間事結束之后,勢必要找他討個說法”

  可既然阿澤已然又回到了聚魂珠中,她也只能繼續(xù)一人前往原路去找阿九和星玄他們,不過仔細回想她所知道的事情,先前就聽紫玉說過有一物能遮掩任何生靈身上的氣息,是那叫做凈氣晶的東西,而在珍珠縣水牢中冒充鮫人傷阿九的人手里便有凈氣晶,而熄顏冒充阿九到地府中想要騙她手中阿澤之魂時,也是靠著凈氣晶混進來的,或者說熄顏便是當初傷羅九之人,那這般說來當初他們懷疑是天界之人冒充魔界之人偷襲羅九,以挑撥鬼魔兩族的猜測是錯誤的?

  白露搖搖頭,想道不對不對,當初阿九傷到熄顏的背部,見她背部并沒有被星玄拂塵絲傷到的痕跡,說明水牢里傷阿九的不是熄顏,難不成這凈氣晶是熄顏借給天界之人,可這同樣也說不通,怎會把寶貝借給別人往自己身上潑臟水的,又或者說,六界中存在兩塊及以上的凈氣晶?想想還是這個可能性大一點,看來得找機會問問紫玉那多余的一塊凈氣晶是從何而來的。

  白露想明白緣由,便一路急飛向原路好去找他們匯合。

  而隨她們一同來此的文墨軒,自然是已經(jīng)領略過一回幻霧之林的厲害了,這里面的幻境真實的可怕,就像他現(xiàn)在明明是在魔界的地界中,卻進入了一座城中,可是進城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分明就是自己的家,他又回到了秀安縣的地界上。

  他抬起手腕看看自己手上的紅繩,一同來的人都不見了,只剩他自己站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雖然知道這里是幻境,但他的腳步忍不住按著記憶,穿過幾條街道,忐忑的往家走去,天空中有些陰沉,云層很低,明明來時還是夏季,這會兒卻變成了人人身上穿著棉衣的冬季,眼看著天空中就要下起小雪,他想著要趕緊回家,不然雪落在地上,他便沒辦法趕路了。

  他往家跑著,看著街道上零星的人,越發(fā)覺得有些熟悉,這不是......他去世時的那一夜嗎?他記得不一會兒他會撞到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然后被他罵上一頓,接著轉角處杜小姐會走出來,被那大漢看到行調(diào)戲之舉。

  他正想著的時候,果然失神之間撞到了一個人,只是他是鬼魂,不應該穿體而過嗎,怎還會有被人撞到之感?

  可是倒地之人倒不是他,他揉揉胸部看著倒在地上的人,那個人不是他自己嗎,難道是他把自己撞了,再伸出自己的手看看,雙手厚重粗大,胳膊也是壯的似別人的小腿,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身體,難道說這一撞把二人的靈魂給互換了?

  倒在地上的人看他也十分驚異。

  他不受控制的跨上一步道:“眼睛瞎了嗎,看不見大爺走在路上嗎?”

  接著便是‘他’笑臉相陪,把小事化了,他罵了‘他’一句,然后見到從巷子轉角處走出來的杜小姐,他見色起意,攔住那小姐行調(diào)戲之舉。

  只不過后續(xù)的發(fā)展有點與記憶中的不一樣,杜小姐不堪他的調(diào)戲,高聲喊了起來,除夕夜眾家團聚,這時辰還不算太晚,街坊也都還沒睡,聽到有女子呼救,紛紛打開臨街的門,探頭出來。

  見是有色膽包天的淫賊調(diào)戲婦女,紛紛拿起家伙英雄救美,連自家的小妹墨竹和老爹都前來相追,人多勢眾,若是被他們抓到定是要被綁著扭送官府,說不定還要先暴打一頓,他見勢不好掉頭就跑,邊跑邊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是文墨軒啊,剛剛是在不是我有意要調(diào)戲杜家小姐的,實在是我這行為不受控制啊,想我也是讀過圣賢書的儒家子弟,怎會行這種不軌之事?”

  文父一聽這話,更加生氣了,這淫賊不知悔改,竟還想污損他兒子的名聲,斷斷不可繞過,扔過一個掃帚疙瘩便砸中他的腦袋。

  雖然有疼痛之感,不過這可提醒他了,這里說不定和上次一樣是幻境,這幻境這般瘆人,他只要失去意識便好了,何必要清醒著遭罪呢,遂看準前方一家酒樓的柱子,嘭的一聲撞了上去,眼前搖搖晃晃的,世界變成了一條縫,然后徹底變成一片黑暗,他暈了過去。

  不得不說,他倒是找到了一個應對這里的好辦法,只不過有些消極。

  就在文墨軒暈過去后不久,幻霧之林的外圍轟轟聲不斷,不時有那百年千年的古樹倒塌崩斷,這是熄顏在林中追擊著謝必安和范無救。

  謝必安沒想到這熄顏公主這般棘手,這么逃下去也不是辦法,總得想個辦法甩開她。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默念了一聲口訣,那符紙飛到熄顏身邊接連爆出幾個臭氣彈,好在這林間沒有其他生靈,不然非得臭的眾生靈傾巢而出,不過這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shù),他自己也被熏得暈頭轉向,熄顏抬袖掩鼻,“不過是些小兒科的東西”

  她拂手起了一片魔霧,席卷著這些臭氣,魔霧所過之處,樹木花草皆衰敗腐蝕,謝必安見自己的臭氣符無用,又拿出了一張符紙,熄顏見那是和千鈞重一樣的符紙,笑道:“同樣的把戲還想使兩次,小看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側身避開,可在她身后的范無救卻接住了這個東西,熄顏見他竟接住了這個東西,回身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符紙變成了哭喪棒,不過是區(qū)區(qū)的障眼法,輕蔑道:“怎么連武器都不要了嗎,還是.....?”

  她突然意識到不好,只見范無救拿著那個哭喪棒直奔魔魘而去,熄顏連忙轉身去追。

  謝必安道:“你之所以一直追著我們,其實很有章法,是想將我們趕離魔魘的附近,你之所以這么護著他,怕是不想讓他醒吧,你這般無視我這個戲弄于你的鬼,反而緊追著無救而去,更是印證了我的猜想”然后他朝范無救高喊一聲,“無就快跑,一定要叫醒魔魘,只要他醒了,這魔女就沒空管我們了”

  范無救自然是沒空理他,正趕忙飄向魔魘的位置,熄顏的赤焰鞭緊追而來,范無救左躲右閃,期間身后幾棵大樹紛紛齊截斷裂,好在他與熄顏之間還有些距離。

  但眼看他就要接近魔魘的時候,腳腕卻被熄顏的赤焰鞭纏住,范無救感覺腳腕上被魔氣滲入,有灼燒之感,可魔魘就在眼前了,他決定賭一把將手一揚,那

  哭喪棒被擲出,熄顏見狀,將赤焰鞭松開,想去勾住那哭喪棒。

  然而還是來不及了,那哭喪棒咣當一下正中魔魘的腦袋,剛剛林間打斗這么大的聲魔魘都未曾被吵醒,這頭上乍然一痛,反而是讓他從夢中驚醒,睜開睡眼揉揉頭道:“是誰吵醒我?”

  抬起眼皮甫一見是熄顏公主緊追而來,慌道:“公主,我......”

  熄顏怒斥了一聲,“笨蛋”

  魔魘委屈巴巴的道:“公主,對......對不起”

  “你自己的命丟了不重要,即便為魂,我也能留你在魔界,只是耽誤了我的大事,我可不饒你”

  既然魔魘醒了,林中他制造出來的夢境也便斷了,好在他們還在幻霧之林中,還有補救之機,熄顏決定把魔魘先放一邊,先教訓了地府的那兩個搗亂的小子再說,只是她回身看時那兩個鬼使早已跑了。

  她又回身給了魔魘一個爆栗,“好好守在我身邊,林中的事還沒完呢”

  因為魔魘已醒,他夢境中所構造出來的城也自然消失了,白露正往回趕呢,可卻不見城池的蹤影,只是身旁出現(xiàn)的是茂密的叢林,空中有紫色的霧氣籠罩過來,使人有一種幽深虛幻的迷蒙之感,俯視其下,這里的樹木高聳參天,藤蔓纏繞,盤旋而上,有縱橫交錯如盤龍纏繞的地面根,其上附生著蕨、地衣、苔蘚等植物,地面上還有一些腐敗的落葉和腐木。

  看樣子,這才是幻霧之林的原貌。

  她這一路飛的十分順暢,倒是一路飄到了幻霧之林的最中心,這里有一棵十丈圍粗的大藤樹,周圍閃著紫金色的粉末,好像吸引著她一步步的落于這棵樹下。

  這是幻霧之林的中的萬年藤王樹,有預知未來之力,白露忍不住抬手扶在樹干之上,靈臺之中清明逐漸退散,黑暗迅速襲來,幽深、晦暗、寂寥、冥謐之感頓時涌出,久而久之,心神居然顫抖了一下,那是黑暗帶來的恐懼。

  但只那么一瞬,她袖中的聚魂珠紅光乍亮,她收回了意識,將手掌從樹干上撤下,扶額搖了搖頭,雖然阿澤這次沒有現(xiàn)身,但也在用他的方式提示她,雖然不是什么危險的情況,但被那黑暗拖入意識深處怕也不妙,只是那黑暗是什么,為何有心驚肉跳之感,她抬頭看著這棵藤王樹,不知這所預示的是什么。

  而另一邊,星玄在被他砸塌的房屋瓦礫之上打坐,他緩緩睜開了眼睛,胸口處的疼痛停了下來,他撫上胸口安慰道:“無事”

  周遭的房屋消失了,城池也消失了,周圍參天巨樹和古木藤枝出現(xiàn)了,這才是真正的幻霧之林,羅九就站在他面前三步遠,和上次一樣,原來他們一直未曾走遠。

  他站起身想向她解釋剛剛看到的不是真的,是有人在故意操控這一切。

  可羅九眼中充滿哀凄的看著他,搖著頭后退了一步,這一步傷到了他,他心口處又開始痛了,“我不叫羅九,而是石化在天清山上的日神陽離,我說的沒錯吧?”

  星玄頓了半晌,微微點頭。

  “你也不是地府的編外人員星玄,而是夜神凌夜”

  星玄點頭。

  “白露不是白露,而是令神霜吟”

  星玄再次點頭。

  “你之所以留在我身邊,是為了我在太天劫到來之前萬無一失,好順利祭天劫,造福你們所謂的六界蒼生,是也不是?”

  這次星玄沒有點頭,“不是這樣的”

  羅九歇斯底里的道:“別騙我了,我都看見了,你與那老者的對話,下一次太天劫的主劫人便是我,你們不惜犧牲我,去救天下蒼生,若犧牲我一個,真能救下天下蒼生,我也認了,可是我討厭這種被欺瞞著讓人送去赴死的感覺,告訴你,這天劫我不會祭,我會找到我的辦法讓這天劫安然渡過”

  他與那老者的對話確有其事,可前半部分的對話是真的,后面所說的主劫人并不是她,且還有化解之法,只是她現(xiàn)在對自己誤解之深,這話說出來她也不能信,況且事已至此,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弄明白,熄顏所做的他要將計就計,也只能頂著羅九的誤解挨到他能解釋清楚的那一天了。

  羅九譏道:“怎么不說話了,無話可說還是在想該如何找到其他說辭繼續(xù)騙我”

  “我無需為自己辯解,只是有一句話要說,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而是要用心去感受,我與你相處這么久,我是真心護你還是虛情假意,你自該分辨的清”

  羅九笑著打斷他道:“你錯了,我,沒有心,你處心積慮在我身邊這么多年,阻擋其他對我好的人,我的身邊只有你為我構造的一切,我被陷在里面又怎能看清你所做的一切。

  我雖沒有心,但我卻有眼睛,那些事情真真實實的在我面前展示,還有你與熄顏的過往,你那般絕情的否認與她的一切,當真狠心,可你卻又來打擾我,重鑄我的幽精,讓我有了若有若無的情感,讓我一點點對你產(chǎn)生依賴甚至......喜歡。

  如今你的一切都被我知道了,我替熄顏不值,也為我不值,既然如此,你我今日便一刀兩斷,只是我被你欺騙之仇卻不得不報”

  說著,羅九抬起延冰劍手腕一轉便朝星玄砍去,當她抬手時,星玄見到她手腕上并未有紅繩,倒是意外的松了一口氣,原來眼前的羅九還是林中幻像,他與羅九相處這么多年,怎么可能這般懷疑誤解他,他們之間的信任又怎會這般輕易被打破。

  可雖然是幻像,眼前的羅九攻擊的也十分凌厲,趁他剛剛心神放松的時候,傷了他的右臂,他的臂上頓時有寒氣從傷口中滲入之感,傷口處結了一層霜,這感覺......這把劍卻當真是延冰劍無疑,阿九的法器怎會脫落,莫不是遇險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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