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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生

第二十九章 舉國鑄劍

六界生 寒九櫻 3874 2020-08-14 20:00:00

  紫玉凝眉盯著眼前這個藏頭藏腳的人,嘴角微微一勾,“世上能如此善用水系法術(shù)的沒有幾人,能把水結(jié)界設(shè)的如此渾圓透明,何況還敢這般叫我的人除了你還能有誰,如此還遮頭蓋臉的豈不是多此一舉,何必呢......凌夜”

  那寒涼如水的人撤下了頭上的冪蘺,露出了‘真容’,“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水結(jié)界”

  紫玉看著眼前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身量不高,大約七尺三寸,面色蒼白,身材消瘦,有弱柳扶風(fēng)之感,容貌淡雅卻不似夜神凌夜原本秋水之姿的精美臉龐,“咱們怎么說都是盤古創(chuàng)世神演化而來的神邸,即便你我二人性格不合,也是相處了億萬年,不過才短暫的分開了萬余年,怎會連你的水結(jié)界都不識得了,當(dāng)年我們在天清山上時常玩捉迷之戲時你便不肯加入我們,阿離時常去找你時,你便躲在這水結(jié)界里,任誰都找不到你??杉幢阄矣浶栽俨?,也不會忘記你的容貌,你這是上了別人的身?”

  “以鬼魂之態(tài),白日行走實(shí)在不便,便借了一個將死之人的軀體方便行走,你不也一樣借了一只千年狐貍老妖的身嗎”

  “這么說,你早就知道阿離在人世的轉(zhuǎn)世所在,任由她被人界的這幫螻蟻欺負(fù),卻一直視而不見?”

  “她在人界的命運(yùn)便是我所安排的,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盡快結(jié)束在人界的歷練,返回地府,所以你一時的不忍,反而是會害了她,她在人界沒有自保之力,即便小小道士的符咒都能制服于她,若是被有心之人發(fā)現(xiàn),便是不妙”

  “地府?這么多年,你和阿離一直都在地府?”

  “沒錯”

  “既然你已找到了阿離,為何不讓她歸位?”

  “她如今還無法歸位”

  “為何?”

  “世間萬物生靈都有三魂,是為胎光、爽靈、幽精。胎光主性命康健,爽靈主明智靈光,幽精主情愛記憶。最為重要的胎光已經(jīng)歸位,爽靈也在阿離的體內(nèi),唯有幽精即便我翻遍了八荒四海也未找到,三魂不全,無法歸位,地府是阿離以魂靈之體存在的最合適的處所,所以我才讓她一直在地府生活”

  紫玉心中思量著,這么說凌夜已經(jīng)找了阿離一萬年之久,這么多年一直守在阿離身邊,看他這般輕描淡寫的樣子,這便是他最討厭的地方,永遠(yuǎn)的那么云淡風(fēng)輕,一個人擔(dān)著所有的事,那么孤傲自負(fù),一萬年里不知他又經(jīng)歷了什么,他必也是不肯吐露的,反正他從來都是這般平?jīng)鋈缫?,讓人看不出心思?p>  如今他自己這般消沉了一萬年之久,不過是偶然找到了阿離,又有何資格來責(zé)怪凌夜給阿離安排了一個坎坷的命運(yùn),他想想心里便有些消沉沮喪。

  而阿離的幽精之魂不見了,這倒是個棘手的事,他們五個是相生的關(guān)系,其中阿離所主導(dǎo)的日光是萬靈之源,只有阿離先行歸位,他們其他四個魂靈俱全的神邸才可歸位,這也是這么多年他雖然魂體俱全,卻只能依附在一只狐貍妖身上的緣故。

  凌夜的聲音打斷了紫玉的思量,“所以她在人界只剩兩年的人壽了,馬上便可返回地府,既然已經(jīng)轉(zhuǎn)世為人,她在人界所經(jīng)歷的一切我們便無權(quán)可以改變,或許你可以出手助她,只是小小的偏差并無關(guān)系,只是生死大事上必須按照她該有的命數(shù)走,否則便要出了混亂,今日之事不必你出手相助,還有轉(zhuǎn)機(jī),只是叮囑你兩年之后切不可肆意而為,亂了命數(shù)”

  紫玉默默不答。

  凌夜淡淡問道:“如何,你可能做到?”

  “我且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

  “你做的這些阿離可知道?”

  “暫時還未讓她知曉,幽精之魂有一部分關(guān)于記憶,從前的事她皆不記得,她只記得在地府之事,現(xiàn)在將那些有關(guān)天下蒼生,還有幾百年后十二會一次的太天劫將要來臨等如此沉重的事告訴她,只是徒增煩惱,不如讓她在地府無憂無慮的過著勾魂使的生活,等時機(jī)到了,她自會知曉”

  “所以她連你的身份也還不知”

  “沒錯”

  “好,我明白了,你說的這些事除非你覺得你所謂的時機(jī)到了以后,你自己告知阿離,否則我不會主動去說,免得壞了你凌夜夜神的安排,既然你說今天的事還有轉(zhuǎn)機(jī),那我便信你,今日我便先告辭了”

  紫玉縱身離開后,徑直去了游樂世界,他心中有些落寞,也只有這里能排解他的落寞。

  星玄見他爽快的離開了,回身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樂容,她默默拾起碎成一地土塊的劍范放在前襟里,然后踉踉蹌蹌的跑向州府府衙,他眼中如墨藍(lán)的夜空,只那般安靜的看著她,待到看不見她的身影時,才返回了地府。

  樂容奔回府衙,只見那些衙役正準(zhǔn)備行刑,她鉆過人墻,將前襟中兜回來的劍范碎塊放在堂上,喊道:“大人,我爹爹是冤枉的”

  曹知州道:“堂下何人喧嘩?”

  “小女蔣樂容,是蔣干的女兒”

  曹知州隨意道:“這里是公堂重地,孩子家還是不要搗亂,快快下堂去”

  “小女是來陳述父親的冤屈的,每個鑄劍師都有自己的劍范,斷斷不會和別的鑄劍師鑄出的劍一致,作為‘證據(jù)’的那些粗制濫造的劍,根本就不是我爹所鑄之劍,還請大人明鑒”

  “你這么說可是有證據(jù)?”

  “大人我是帶著證據(jù)來的”

  曹知州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石塊,狐疑道:“這是......證據(jù)?”

  “正是”樂容有些自責(zé)的看了一眼爹爹,這般寶貴的劍范她沒有護(hù)住,還令它變的支離破碎,蔣干見這劍范損毀的如此嚴(yán)重不免閃過一絲心痛的神情,但再寶貴的東西也比不上樂容,只要樂容沒事就好。

  “這劍范上有我蔣氏鑄劍鋪獨(dú)有的花紋,可我剛剛回家去取劍范之時卻遇到了丁家的家丁,他們不由分說便毀了這劍范,若不是心虛,為何如此行跡?”

  曹知州叫了一聲,“竟有此事,傳丁家家丁上堂”

  丁家家丁一排排的被帶上來,大堂里不夠站,便都站到了天井中。

  “這其中可有毀你劍范的人?”

  樂容仔細(xì)辨認(rèn),搖搖頭。

  “你再仔細(xì)看看,丁家家丁可是全部在此了”

  樂容仔細(xì)的又看了一遍,確實(shí)沒有,道:“但那些人確實(shí)穿著丁家家丁的衣服”

  曹知州坐回桌案前,拍了一聲驚堂木道:“小小年紀(jì),也和你的父親一般刁蠻奸詐,妄圖誣陷別人,明明是自己砸壞了劍范,企圖毀滅證據(jù),這般還想反咬一口,本知州念你是個孩子,姑且不與你計(jì)較,但是像蔣干這般無恥的奸商本官必是得嚴(yán)懲不貸”

  樂容急道:“知州大人斷案可真是草率,兩張嘴一張,便能顛倒是非,我們所訴一概不聽,丁家所言便必是真的,即便有可疑之處也不去查證,這般偏聽偏信,怎會不出冤案,古有緹瑩救父,爹爹今日受此冤枉,我便是到宮門前鳴冤擊鼓告到圣上面前也要為我爹爹昭雪”

  曹知州臉一陣青一陣白,扔下簽子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既然這般不識抬舉,也別怪本官不留情面,來呀,給我打,打到這等奸商說實(shí)話為止”

  衙役過來按住蔣干,樂容急忙上前護(hù)住,蔣干卻是不許任何人碰自己的女兒,蔣夫人也沖進(jìn)了大堂拉扯著衙役,場面是一陣混亂,那幫衙役也不管不顧,舉起棒子便是要落在蔣干的身上。

  此時外面有傳旨官兵高喊,“圣旨到,曹默曹知州接旨”

  這時曹知州也顧不得亂哄哄的堂上,只是叫衙役按住了他們,自己走到堂下理衣跪拜接旨。

  那傳旨官兵高聲道:“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神劍三十二年即是朕的六十大壽,朕從未行過勞民傷財(cái)、大興土木之事,平素唯甚喜寶劍,花甲之年為朕之喜好而興師動眾一番,特令各地鑄劍師大展技藝,為朕奉上精美寶劍,技藝精巧者有重賞,從即日起至神劍三十二年二月初七免去鑄劍國在籍鑄劍師的稅賦,專心為朕鑄劍,若有在押鑄劍師可以解除鐐銬在獄中鑄劍,各州府縣衙在獄中需得為其提供鑄劍之方便,若有在審鑄劍師則暫遣回家,以觀后效,若是其劍可得朕心,除大辟之罪外皆可赦免,各地官員自接到朕的旨意起便要上情下達(dá),不可為難在籍鑄劍師,若有耽擱,必嚴(yán)懲不貸,欽此”

  那曹知州雙手接過傳旨官的圣旨,回頭看了一眼丁文峰,又看了一看蔣干,看來今日走運(yùn)的是蔣干了,這般當(dāng)著傳旨官的面也不好判他入獄了,否則便是抗旨了,反正他與蔣干也是無冤無仇,不過是收了丁文峰一百兩銀子,要蔣干吃點(diǎn)苦頭,這般也不能怪他不盡力,只是蔣干命好,得了這般圣旨免禍。

  傳令官望了一眼堂上,“曹知州正在審案?那堂上審的是何人?”

  “是本州的一個鑄劍師,因和主顧起了點(diǎn)誤會,這般已經(jīng)審?fù)炅?,便要放人了?p>  那丁文峰聽有要放了蔣干之意,用眼睛緊盯著曹知州,卻被他給瞪了回去。

  傳令官見二人之間有些齟齬便囑咐道:“若是你所轄州府里出了一個皇上中意的鑄劍師,曹大人的好處可在后面啊”

  曹知州與那傳令官客氣了一番,送走了傳令官便回到了堂上。

  孰輕孰重他還是知道的,意味深長的道:“蔣干你可聽到了,你是本州在籍的鑄劍師,今日這圣旨可是到的及時,也是你命里有運(yùn),今日之事本州先不與你計(jì)較,你回去后只管安心鑄劍,若是得了圣心,以后還有成為御用鑄劍師的一天,你的福氣自然在后頭,你可明白”

  “小民明白”

  可那丁文峰卻是不干,他的一百兩銀子可不能這么打了水漂啊,胡縣令收了錢不辦事,他便找了上面的人,這曹知州可是他花了好大的價錢才打通的關(guān)系,蔣干難不成是得了神靈庇佑,這般都報復(fù)不了他。

  “知州大人,可是這等奸商怎能輕易放棄”

  曹知州心中埋怨丁文峰是個不分輕重的人,“難不成你想抗旨不成,你也是個在籍的鑄劍師,若是心有不滿,便想想怎么鑄把寶劍討皇上的歡心”

  樂容一聽此話卻是想據(jù)理力爭,到底還是沒有澄清爹爹的名譽(yù),不可便這般糊弄過去,可是爹爹卻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邊輕輕道:“今日之事已經(jīng)十分走運(yùn)了,將來待爹鑄出把寶劍,這般臟水必然可被洗脫”

  樂容見爹爹如此決定,只好隱忍下來。

  丁文峰雖郁郁不樂,卻也無計(jì)可施,憋著一肚子氣回去,只好在鑄劍上高出蔣干一籌。

  那天是鑄劍三十年的二月初八,是樂容十歲的生辰,一家人有驚無險的渡過,回去爹娘給她煮了一碗壽面算是壓驚。

  而后的兩年間樂容除了跟隨父親去尚武縣讀書、賣劍,其他的時間爹和娘都在專心致志的為圣上的六十大壽準(zhǔn)備賀禮,與賀禮同時準(zhǔn)備的還有給樂容的嫁妝,那塊樂容撿回來的鐵隕石,便是難得一見的上好鑄劍材料,蔣干和謝莫傾注了全部的心血,精打細(xì)煉,只有最寶貴的刀劍才可配他們的掌上明珠。

  樂容十一歲生辰這天,她從尚武縣的學(xué)堂翻山回來時遇到了消失一年的狐貍仙,他著一身紫衣,雙手插袖閑適的靠在一顆大樹下,不知是在等她,還是偶然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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