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毓升跟裴莘漁正說著話,韓月娘將烤好的鹿腿送了進來,“毓升,剛烤好的,和姑娘趁熱吃。還要什么跟嫂子說……”
“嫂子,這夠了,都吃不完,你也歇著去吧。”
等韓月娘出了屋門,徐毓升朝裴莘漁問道,“那……師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裴莘漁嘆了口氣,問道,“師兄可知道我被欽天司定為熒惑星主之事?”
“盧師妹說了這事兒,不過皇圖閣并未把這消息公開?!毙熵股c頭回道。
“不管公布公開,洛黛山我肯定是回不成了,”裴莘漁小心地撕了一縷烤的酥香入味的鹿腿肉,就著鹿肉又喝了一口高粱酒,“而且熒惑這件事兒,欽天司算得出來,其他勢力也未必就不知道,說不定還會有些瘋子,打算殺我來還人間太平……”
徐毓升想得到的,裴莘漁自然也想到了,而且因為本就身陷其中,想的也更多更深,“蒼域是不能待了,看應(yīng)該是去靈域吧,萬千浮陸的盛景從未見過,還想去一趟瀾音寺,找找跟那人有關(guān)的消息;有機會的話,再去一趟燭山……”
以前的話,裴莘漁對自己未來的打算,不外乎就是繼續(xù)在稷宮待著,傳道受業(yè),要不然就是回玄音司,不斷地剿滅魔宗余孽。裴莘漁還想著,等母親的病好了,把她接到禹都來,給她買個小宅院,安安靜靜地享福。最頭疼的可能是婚嫁之事,畢竟那時候想嫁的人還沒有娶她的能力,想娶她的人又好像并未真心屬意。
只不過現(xiàn)在,那些曾經(jīng)的打算都已經(jīng)離她而去了。沒了牽掛、沒了羈絆、沒有憧憬、沒了執(zhí)念……感覺整個人空落落的,真就如無根的浮萍一樣。
她的人生,可能也就只剩下漂泊了。
“然后呢?就這么一輩子躲躲藏藏?”徐毓升又追問道。
“然后?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我機緣巧合能破虛入圣,或許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也說不定,到時候也許就圣人滿地走、虛境多如狗,我還是得逃。”
“那……我陪著師妹如何?”
徐毓升醞釀了許久,等著又喝了一碗酒,這才有勇氣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訴裴莘漁,可還沒等裴莘漁回答,院子外頭傳來了徐義的聲音,“毓升啊,有客人來了,找裴姑娘的。”
裴莘漁先是一愣,隨即跟徐毓升對視一眼,“師兄,你可把我行蹤告知了他人?”
“沒有啊,”徐毓升也心中慌亂,什么人會突然尋到這種地方,還直言要找裴師妹?難不成,是皇圖閣的人?“先去看看吧,若有情況,我拖著那人,師妹你趕緊走?!?p> 裴莘漁知道徐師兄斷然沒有害她的意思,點了點頭,“應(yīng)該不是來殺我的,不然何必登門拜訪?!闭f著,提上凌霜劍,和徐毓升一起出了屋門。
徐毓升跟裴莘漁兩人來到徐義家的土墻院兒里,看見兩個穿著黑色武服的男子,頓時警惕了起來。因為那個年輕的男子,裴莘漁跟徐毓升也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