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天之滄,可摘星月。洛黛山有洛日、黛月兩峰,諦聽一崖。自北向南而成月牙之狀,位陵江而望,則生靜幽、寧心之感。
藏有靈草、丹藥、兵甲、符文等萬千珍寶的天滄閣便坐落在元力充沛的洛日峰頂,朝攬晨日,夜披星輝,供稷宮諸位教習(xí)學(xué)子使用。閣外更有一座長寬十三丈的逍遙臺,可供修行之人吐納霞光、觀瞻星月,也可論道辯經(jīng)、演武切磋。
深諳佛理的稷宮教習(xí)李念芝,此刻正在逍遙臺上同來自靈域瀾音寺的佛子辯論佛經(jīng)。
“蕓蕓眾生,是向死而生,還是由生及死?”
“生死輪回,死生何異?”
……
“聽瀾音佛偈,從與不從,可論佛與不佛?”
“聽佛、論佛、信佛,在乎一念間,不在佛中間?!?p> ……
李念芝縱覽佛經(jīng),佛理深厚,與瀾音佛子所辯之言,只提一問,不論回答如何皆不再追問。而那位瀾音佛子所答,或有思、或有誑、或有偏,雖有瑕謬,卻也可見其佛理造詣。
他二人的問答,讓臺下百余名教習(xí)學(xué)子聽得有疑有悟,也算是收獲良多。
可當(dāng)一襲淺綠色裙裝的裴莘漁和一身鵝黃色薄衫的盧綰出現(xiàn)在逍遙臺時,一些正在聽論辯經(jīng)的教習(xí)和學(xué)子不免將目光朝她二人瞟了過來。
明眸皓齒、玉頰輕眉,抬步時娉婷、轉(zhuǎn)身處婀娜。
裴莘漁和盧綰的容貌姿色,以及卓爾不凡的武道天賦,加上出身世家門閥的高貴身份,讓不少男教習(xí)私底下稱其二人為稷宮雙姝,傾慕者更是不勝枚舉。
甚至于稷宮的百余名學(xué)子,也因裴莘漁、盧綰的緣故,對音律、冶煉之道頗為上心。
站靠在逍遙臺前排的韓庶察覺到有重要任務(wù)過來了,回頭瞧見裴莘漁、盧綰二人,會心一笑,便側(cè)過身子,從不算擁擠的人群中出來,快步來到盧綰二人跟前,有些似嗔似怪地問道,“怎么才過來???都開始有一會兒了。”
“路上耽擱了會兒,”盧綰盯著逍遙臺的方向,朝韓庶努了努嘴,問道,“怎么樣?那個瀾音佛子如何啊?”
雖說站得離逍遙臺稍遠(yuǎn),盧綰還是瞧清了那位瀾音佛子的容貌,見著確實年輕后,又自言自語似的問道,“看著挺年輕的……真到了虛境中階?”
“看不透,不過年輕是真的。聽人說他通關(guān)牒文上記著的年紀(jì)跟阿漁一樣……而且觀其透露出來的武道氣象,不像是才入虛境,我覺著吧,還有可能到虛境上階了……”
韓庶回頭又望了眼逍遙臺上的瀾音佛子,然后又轉(zhuǎn)過頭來,煞有介事地朝盧綰回道。
以武道上位者觀其下,可察其境界高低,以下而窺其上,大多模糊不清。盧綰剛到,也沒好好瞧望過那佛子,可韓庶已經(jīng)過來好一會兒了,多少也摸了些底。
要知道稷宮教習(xí)十六人,除開虛境中階的三位掌諭,武道實力以韓庶為尊。其刀法之快、運勢之妙,放眼六域所有的虛境初階武者,也是最頂尖的武道宗師。
連他觀武道氣象都看不透的人,修為肯定是遠(yuǎn)遠(yuǎn)超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