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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朗探案

第37章 案中案

曲朗探案 風過無墨 3215 2020-08-24 08:08:00

  齊志遠看著眼前這封信,嘴角不由上揚發(fā)出一聲冷笑。

  齊志遠的奮斗歷史可以說在當時的梅瀾江市算得上是一部傳奇了,雖然歐陽昊天也是白手起家,但相比齊志遠的故事,歐陽昊天的創(chuàng)業(yè)史有諸多說不清的因素,或因年代久遠,或因里面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情,甚至有人摻雜了黑白兩道之說,反正人們也無心追蹤了。

  齊志遠在梅瀾江市的外縣的一個小鎮(zhèn)里出生,高中畢業(yè)后就來到市里打開,其實他在打工之前已然有了自己的生意經(jīng)。

  九十年代某一時期,人們突然熱衷養(yǎng)一些小動物,尤其以各種顏色的小雞最受歡迎,齊志遠投其所好,光彩筆就買了一大筐。

  他感覺自己如藝術(shù)家一般,給各種平常的小雞畫上各種顏色,然后挑著兩個大筐到市里賣。

  好長一段時間,他的生意特別的紅火,后來他干脆專職在家里畫雞,成了當?shù)赜忻摹爱嬰u專業(yè)戶”。

  當這股風潮過去后,齊志遠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于是來到市里進了一家建筑工地當上了架子工。

  工地上的架子工,是所有工作當中辛苦且危險的工種,他們每天鋪設腳手架,稍有不慎就會出工傷。

  有一年,這個工傷指標就落在了齊志遠的頭上,他從架子上摔了下來,三天沒有蘇醒。

  當他蘇醒過來的時候,醫(yī)生說他嘴里的牙必須撥除八顆,因為他的嘴受到了嚴重的傷害,連吃飯都成了困難的事。

  誰也不知道齊志遠當初都經(jīng)歷了什么,反正他一口好牙變成了假的,那段時間他經(jīng)歷了煉獄一般的折磨。

  大凡是出過工傷的人,都很害怕繼續(xù)從事原來的工作,但他沒有,繼續(xù)做著原來的工作。

  正是因為出工傷,讓大老板歐陽昊天有機會認識了他。

  與齊志遠一起掉下來的共四人,這三個人的家屬基本上是獅子大開口了,不停地要這要那。

  歐陽昊天親自接待了他們,只有齊志遠的家屬,也就是他的父母哭著訴求說只要兒子能平安度過難關(guān)他們就感激不盡了。

  這讓歐陽昊天對他們一家人的好感油然而生。

  齊志遠清醒之后才知道,母親一個蘋果整整喂了他三個小時,此后的日子也基本上是在母親經(jīng)心照料下得以恢復她常的。

  從那個時候他就發(fā)誓,凡是與父母不和的兒女,無論他多么有才華,多么有能力,都得不到他的重用。

  在他的心里,一個連父母都結(jié)交不好的人,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這成了他日后發(fā)達的一個用人標榜,雖然有些偏頗,但卻贏得很多人的擁護。

  至少在他公司的高層領(lǐng)導班子里,不說人人是孝子吧,至少都是家庭和睦的員工。

  齊志遠清醒之后,和他的家人一樣,沒有提什么誤工費、營養(yǎng)費還有什么雜七雜八的費用,這讓歐陽昊天對他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這次工傷,歐陽昊天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公司里會有一個叫齊志遠的員工,正是因為如此,齊志遠以這樣的方式走到了歐陽昊天的面前,而且留下非常好的印象。

  他聽好多人說齊志遠是如何一個能吃苦而且不善言談的人,歐陽昊天觀察了一段時間,就把他提拔他為自己的司機。

  近距離接觸齊志遠,歐陽昊天發(fā)現(xiàn)齊志遠身上不止有這些難能可貴的品質(zhì),他能吃苦,肯鉆研,而且極不愿意說話。

  無論歐陽昊天做什么,他只有聽的份,很少與他交流,有時車上只有他們倆個,齊志遠也一言不發(fā)。

  歐陽昊天所有的信息都來自一問一答,如果你不問,他一個字也不會說。

  歐陽昊天久了,覺得齊志遠是個可塑之才,先把他送去外省培訓學習,獲得學校一致好評,回到公司就把他又調(diào)到辦公室當了自己的秘書。

  齊志遠雖然只有高中文化,但經(jīng)過一年的培訓學習,加之自己的善琢磨,:不管是看合同還是文件,總有自己獨到的地方,但應該他負責的部分他從不推卸,不該他說話的地方,他是一言不發(fā)。

  慢慢的,一向疑心特別重的歐陽昊天把齊志遠當成了心腹之人,雖然齊志遠很少給他出謀劃策,但關(guān)鍵時刻的提醒還是有的。

  曾有一階段,昊天公司由于生產(chǎn)經(jīng)營盲目擴大,致使公司尾大不掉,在經(jīng)濟不景氣的時候,這個問題就顯現(xiàn)得越來越突出。

  正當歐陽昊天愁眉不展之時,齊志遠拿出一個成型的計劃書,里面詳細論述了將公司一分為幾的策略。

  就是把公司分成若干個分公司,這樣,只要公司的一把手,每年將利潤按預算交到總公司的賬面上,歐陽昊天就可以放賬放權(quán),但必要的時候他又可速度收回。

  歐陽昊天拿著齊志遠的計劃書,他完全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男人,竟有如此的謀略,原本以為他只是一個特別好的助理,現(xiàn)在他終于知道齊志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齊志遠的升遷之路被打通了,一路過關(guān)斬將,不僅成了他的心腹之人,也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親信之人。

  齊志遠就是在這種時候認識的自己第一任妻子范敏紅。

  范敏紅在公司做財務主管,辦公室經(jīng)常有一些應酬類的票子需報銷,一來二去兩個人就好上了。

  幾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們相愛范敏紅起了很大的主動作用,雖然齊志遠肯定是相中了范敏紅,但本能的自卑讓他不敢開口表白,最后還是范敏紅主動表的白。

  一開始歐陽昊天是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的,兩個人都在公司的權(quán)利中心,一個是行政,一個是財務,但他對倆人都不錯,最后也就沒再阻攔。

  他們認識一年后結(jié)了婚,結(jié)婚后,齊志遠被提拔為部門經(jīng)理,而范敏紅也成了財務科的科長。

  結(jié)婚三年,齊志遠已然兒女雙全了,二胎是女兒,當時兩人都沒有要這個孩子的準備,也怕影響工作,主要那個時候還沒有二胎政策,但范敏紅的身體不適合做手術(shù),在歐陽昊天的承諾下,他們要了二胎也交了罰款。

  這件事讓夫妻二人對歐陽昊天感激涕零。

  就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的時候,他們承包的一個工廠的倉庫出了問題,這是一個具有很大規(guī)模的工廠,是一家生產(chǎn)各種模具的大工廠在廠外的倉庫。

  倉庫里面不僅有大型的機器設備的零件還有在高空行走的吊車,整個倉庫在大雨的傾刷下竟然出事了,好在沒有人員傷亡。

  機械設備還有廠房的損失不計其數(shù),一時之間昊天公司承受著巨大的經(jīng)濟與信譽雙重壓力。

  不達標準的建筑材料還有施工中的偷工減料,更為嚴重的是本來看似走正常程序的招標,也在這一時刻顯現(xiàn)出里面的漏洞百出。

  有人舉報,這家建筑公司一無資質(zhì)二無人才,是臨時湊起來的家庭班子,整個村子里的人,沒有一個懂技術(shù),但對人際關(guān)系卻是門清,這也不是他們施工的第一家了,為此,上級機關(guān)要嚴查他們經(jīng)營的所有工程……

  一時之間,與之相關(guān)人員人心惶惶。

  這次項目負責人就是齊志遠,而所有賬目的負責人則是范敏紅,他們夫妻難逃其咎。

  在上級單位追究的過程中,首先崩潰的是范敏紅。

  她是財務主管,這個廠房從建筑到完工,所有票據(jù)都經(jīng)過她的手,她知道這里面到底存在怎樣的不可更改的漏洞。

  所有施工材料的票據(jù)都是經(jīng)過她的手,這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分也許她并不是特別清楚,但票據(jù)有問題,很快就入賬而且表面一本暗地里又一本……

  有一天晚上,她魂不守舍地等著齊志遠,齊志遠正在公司上班,范敏紅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回家一趟。

  齊志遠回來后,范敏紅前言不搭后語地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大意是這些年她沒少給歐陽昊天做假賬,現(xiàn)在上級機關(guān)要來審查。

  關(guān)于做假賬,范敏紅曾對齊志遠說過,齊志遠有心無力,夫妻倆人要想生存下去,只能隨波逐流……

  有關(guān)倉庫建筑的票據(jù)是范敏紅下的賬,當時她就覺得與預算相差太大,但她連提醒也沒敢,歐陽昊天的說一不二在公司是出了名的,他們在關(guān)鍵問題上誰也不敢爭辯。

  范敏紅把上級機關(guān)要查賬的事告訴歐陽昊天的時候,他竟然狠狠批評了范敏紅,說她不懂業(yè)務,不知道賬應該怎樣下,還說他們的賬沒有一絲一毫的問題,誰查也不怕。

  這種睜眼說瞎話的事范敏紅遇到不是一次兩次了,而這次大面積的審查,范敏紅知道很難過關(guān)的。

  范敏紅把齊志遠叫回來就是問他應該怎么辦?范敏紅說看樣歐陽昊天沒有一點要承擔責任的意思,這是要把所有賬都甩給他們夫妻。

  對于妻子做假賬的事,齊志遠早就知道,哪個公司沒有點賬外賬呢?但聽了老婆的一席話,齊志遠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們夫妻不僅一個做賬,還有一個是具體的實施者。

  齊志遠一下明白了歐陽昊天這些年為什么對他們夫妻這么好,這是要準備著出了事的時候,把鍋直接甩給自己。

  可他們眼下怎么辦?太多的事是齊志遠一手決定的,因為他有這個權(quán)限。

  范敏紅拿著票據(jù)的影印件,上面都是齊志遠的簽名。

  夫妻二人因為這個倉庫倒塌的事再也沒有睡過安穩(wěn)覺,尤其是范敏紅,她甚至出現(xiàn)了幻覺,無論齊志遠怎么安慰她,她每天都惶惶不可終日。

  查賬的前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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