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余慶都追不到,李旌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三人輪流守衛(wèi),總算是渡過了漫長而危險的夜晚。
“繼續(xù)往前走,八里地外有一個村子,咱們爭取晚上之前能到那里歇腳?!?p> 昨天余慶搜索老虎蹤跡時,正好發(fā)現(xiàn)了遠(yuǎn)處村子的人氣。
他的蛇影并不能真的掌握十里地范圍內(nèi)的所有情況,只能大致找尋一些氣息,就好像蛇搜尋獵物一般。
有了昨天晚上的遭遇,一行人當(dāng)然也就沒有了一開始野外露營的興奮感,一個個全都神情緊張地加強了戒備。
李旌手中始終緊握長弓,兩眼不時朝四周巡視,隨時準(zhǔn)備出手。
但到了白天反倒是平安無事。
王顯累了一天,昨天晚上倒頭就睡,所以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還回頭問沒睡醒的岳小胖:
“你們怎么了,今天怎么一個個都這么緊張?”
小胖子打著哈欠:
“鬧妖精了,你不知道?”
王顯來了精神:
“鬧妖精?什么妖精?長什么樣?快給我說說。”
小胖子眼珠子一動,故意說道:
“長得大眼睛圓臉龐,皮膚嫩的一掐一兜水,笑起來跟小鳥叫似的,漂亮極了!”
“切!”
王顯不以為然:
“我還以為是什么長相兇惡身材魁梧的大妖怪,原來就這個?”
小胖子都震驚了:
“你對這妖精都不感興趣了?”
王顯反問:
“她再漂亮,能有奕姐姐漂亮?”
“那自然是不能!”
小胖子立場很堅定,世界再美好,不如未來的媳婦好。
“那不就得了?再說了,我爹跟我說過,漂亮女人是老虎,越漂亮越虎,你看奕姐姐……反正你是沒挨過她的打,我是從小被她打到大。”
王老爺這都是什么家教?
不過還真讓王顯猜對了,那妖精還真是個老虎,只不過是不是母老虎還有待小胖子進一步驗證。
越過山丘,又走了小半天,直到天色已經(jīng)開始昏黃,一行人才終于到了余慶說的村子。
“少俠,看起來這里也并不樂觀?!?p> 李旌舉著手里的長弓,指著路上遇到的村民給余慶看。
“嗯。也說不定,和咱們遇到的是同一件事情?!?p> 余慶沿途走來,看到路上遇到的歸家的農(nóng)夫,各個都是愁容滿面。
如果一個兩個這還好說,但人人如此,尤其是如今到了村子口村民們還是這幅模樣,那就不太正常了。
余慶穿過村落,非但沒有聽到村民們聊家長里短的熱鬧,反倒是看到好幾家門口都掛了白,顯然是家里剛剛死了人。
同時死這么多人?總不是鬧了瘟疫?不正常。
余慶下馬,向一個老人家打聽:
“請問村長家在哪里?”
老人家正坐在自家大門口抽著旱煙,一看來了外鄉(xiāng)人,伸手一指:
“村東頭院子最大的那家就是了?!?p> “多謝!”
又來到村東頭,果然還是村長家的院子最大。
在村里,村長一般就是地方上勢力最大的人,財富和地位自然也最高。
要想安置下他們這么多人,沒有這么大的院子還真接待不了。
“幾位原來是興安村王家的人!”
村長姓馬,叫馬旺,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看年紀(jì)不過四十多。
這里就叫做馬家村,所以馬旺既是村長,同時也是族長。
老馬果然見識不同,至少還知道老王家。
“快快有請,家里亂,就是屋子多,勉強還能住得下!小二子,快去抱些草料來,幫著喂喂馬!把你老娘喊起來,家里來客人了,生火多做些飯!”
老馬一聲大喝,蹲在院子里玩泥巴的半大小子飛也似地就跑了出去,怕極了自己這暴躁的老爹。
“打擾!”
李旌上前見禮。
他懂規(guī)矩,人家這么熱情招待,等他們臨走的時候多少要留下點銀錢,才算是合乎禮數(shù)。
只是現(xiàn)在不好當(dāng)面給,因為如果現(xiàn)在給,對方礙于面子一定不回收下。
“這算什么?小事情而已。”
老馬倒是豪爽。
“還有一件事情,我們昨天晚上遇到了野獸傷人,不知道你們村子里有沒有人遭過殃,有沒有找人來獵殺過?“
李旌不提還好,一提起這事情,老馬就是一聲無奈的長嘆。
“怎么沒有?是猛虎傷人!我這村里已經(jīng)有好幾戶人家鬧出了人命,也找過幾個豐富的老獵戶,但也都死在了虎口,還多賠了幾筆錢。昨天老夫已經(jīng)派大兒子往縣城找縣令求助去了,指望縣城能幫著拿出個法子?!?p> 東平縣?
余慶幾人對視了一眼。
只怕劉奕現(xiàn)在未必有空。
兩邊都還沒有寒暄完,忽然就從外頭著急忙慌地奔進來一個人,嘴里大喊:
“村長!不好了!我大柱哥也被老虎傷了!”
老馬立刻臉色大變:
“不好!是我家的大兒子!”
老馬著急跑了出去,余慶幾人也跟著,已經(jīng)有人把奄奄一息的小馬抬了進來。
“是進城趕集的三叔回來路上遇到的,跑回來喊我們?nèi)兔?!?p> “哎呀!我的兒!”
老馬滿是皺紋的臉上淚流滿面,這可是他最得意的大兒子,現(xiàn)在大腿上被老虎咬出個大洞直冒血,臉白得跟紙一樣,村里頭也沒個像樣的大夫,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請讓開!我稍微懂些醫(yī)術(shù),讓我來試試!”
李旌見情況不妙,趕緊推開圍觀的眾人。
“快!快讓開!”
老馬一聽頓時又有了希望,趕緊喝退大家。
李旌看了一眼傷口,回頭喝道:
“快!把我的包袱拿過來!”
小胖子眼疾手快,馬上就拿來了包袱。
李旌打開,里頭有好幾瓶的丹藥,這都是他行走江湖的隨身寶物,全靠它們這才度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難關(guān)。
“不行!這傷口上有古怪!”
李旌撕開小馬的褲子,將傷口露了出來,只見劈開肉綻的傷口處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陰氣,正是因為這小馬的傷口才一直止不住血。
一聽有陰氣,小胖子就要立刻脫褲子撒一泡童子尿,但余慶卻攔住了他:
“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