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賣
不至于吧，撒個謊而已，吹個牛皮而已，至于心跳成這個樣子嗎？
白曳蹲在地上，捂著心口，心臟劇烈狂跳，聲音如鼓鳴，渾身血液加速流動，體溫升高。
他感覺身體肌肉有一種要“爆裂開”的沖動。
“石頭哥，你怎么了？”狗蛋見他神色痛苦，趕緊問道。
“沒事?！?p> 好在這種感覺沒有持續(xù)多久，慢慢消退，安定一陣，他面色微微好轉(zhuǎn)，舒了口氣，道：“狗蛋，我剛才其實開玩笑的，那些詩不是我作的，是……我的幾個朋友們作的，他們叫做蘇軾、李白、辛棄疾……?！?p> “石頭哥，你不是一直在沙都嗎，啥時候認(rèn)識的這些朋友？”
“咱們不聊這個，換個話題?！?p> 兩人一路閑聊，不一會兒走到家門口，道了聲別，各自轉(zhuǎn)身走進(jìn)自己屋中。
“爹，我今天又和石頭哥賺了好多工錢，你猜多少？十四枚星幣！其他人都羨慕死了，不行，明天得和石頭哥說說，以后領(lǐng)工錢的時候不能被別人看見，不然容易要出事情。爹你……”
狗蛋說著說著，忽然愣住。
他目光落在前方的父親身上，狗蛋父親坐在炕邊，面前放著一張木桌，桌面老舊，殘破的不像樣子，與之相反，一摞摞嶄新的紙幣靜靜的躺在上面，皎潔的月光灑在上面，反耀著動人心魄的光芒。
金錢的光芒，動人心魄。
“爹……”狗蛋滿目疑惑。
狗蛋父親將目光從前錢幣上挪開，抬起頭看著狗蛋，老淚橫流，顫聲道：“狗蛋，咱們家以后有錢了，爹送你去上學(xué)……”
狗蛋不傻，瞬間就想到了某些事情，腦內(nèi)轟鳴，猶如雷擊。
“你，你舉報了姐姐？……”
……
白曳轉(zhuǎn)身，打開屋門，笑著走進(jìn)去，忽然數(shù)支黑槍抵住了他胸口和腦門。
“老實點(diǎn)，不然打爆你的腦袋。”
黑暗中，數(shù)名天爐護(hù)衛(wèi)的從中走出，將白曳圍住。
一個頭領(lǐng)走到白曳面前，目光上下打量，突然皺眉道：“你是那女暴徒的同伙？”
“他不是……”狗蛋從屋子里跑出來出，撲在那人腳下，道：“他是我朋友，他和那位姐姐沒關(guān)系，不信你們?nèi)栁依系埬銈兎胚^他……”
“離老子遠(yuǎn)點(diǎn)！”那天爐護(hù)衛(wèi)一腳踢開腳下的賤民，道：“不是同伙？那就是你爹說的那個包庇暴徒的家伙了？同罪，帶走！”
“我讓我爹把錢還給你們，求你們放了石頭哥，放了石頭哥……”狗蛋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白曳道：“狗蛋起來，這不怪你，不要求他們?！?p> 狗蛋把腦袋撞得頭破血流，死死頂在地上，淚如泉涌，大哭道：“石頭哥，對不起，我害了你們！”
突然抬頭，沖著天爐護(hù)衛(wèi)狠狠道：“我跟你們拼了！”
猛地起身，撿起路邊石頭，便要朝著天爐護(hù)衛(wèi)撲去，后方屋里狗蛋父親沖了出來，一把將兒子死死按在地上，任由他如何掙扎，如何責(zé)罵，也咬著牙不松手。
“管好你兒子，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蹦鞘最I(lǐng)看了一眼，冷冷道。
給白曳雙手戴上鐵銬，壓著他離去。
狗蛋看著白曳背影遠(yuǎn)去，瘋狂地嘶吼和掙扎。
狗蛋父親死死壓住他，“狗蛋，不要犯傻……不要犯傻……”
……
“謝小雯被你們抓住了？”
走了一段距離，白曳忽然道。
“少啰嗦，快走。”后方的天爐士兵用槍對他狠戳，不耐煩地道。
白曳卻突然站住，目光望向遠(yuǎn)處，神色微變。
只見，遠(yuǎn)方數(shù)條街道后的黑夜中，一顆古木刺破了夜空，徐徐生長，一番開枝散葉，化為巍峨巨樹，樹冠層層疊疊，亂葉隨風(fēng)飛舞。
“吼！”
那巨樹突然睜開幽綠雙眼，長出五官，兩邊枝干化為手臂，大手一揮，掀起狂風(fēng)與地震。
“什么東西？”
幾名天爐護(hù)衛(wèi)驚掉了下巴。
……
十幾分鐘前。
咯吱——
謝小雯推開門，從屋中走出。
抬頭望了眼夜空，明月高懸，又大又圓。
今日中秋，沙都平民不會過這種節(jié)日，但市中心的貴族會，天爐公司會，天爐護(hù)衛(wèi)也會。
那些人忙于酒宴慶祝，卻是一個她離開沙都的好時機(jī)。
她沒有提前告訴白曳，她覺得白曳是個好人，但她不能拿組織的藏身地點(diǎn)做賭注。
“中秋節(jié)快樂！我走了，感謝照顧，后會有期。”
謝小雯蹲下，用手指在門前地上留下了一行字。
拍了拍手上灰塵，便要離去，然而一抬頭，看見迎面一個男人帶著一群士兵走來。
男人面目滄桑，滿頭灰白，是狗蛋的父親。
士兵一身黑色作戰(zhàn)服，全副武裝，步法沉穩(wěn)，是天爐護(hù)衛(wèi)。
她和狗蛋父親對視了一眼，狗蛋父親目中閃過一絲愧疚，低頭不敢看她。
那些天爐護(hù)衛(wèi)一見謝小雯立即神色一肅，齊齊舉槍對準(zhǔn)。
“舉起手，暴徒，你無處可逃，立刻束手就擒！”
謝小雯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狗蛋父親，腳下生出旋風(fēng)，徐徐卷動。
“她在使用魔法！”
“瞄腿！”
“開槍！”
砰、砰、砰——
他們有四十余人，四十余支步槍，但只有前方的幾支開火，還是點(diǎn)射。
上面命令，優(yōu)先活捉。
子彈呼嘯而出，謝小雯腳下旋風(fēng)一卷，整個人一躍數(shù)米，避開子彈，輕盈如燕的落在了房頂，接著手掌連揮，擲出數(shù)顆火球。
天爐護(hù)衛(wèi)大驚，四散逃避，狗蛋父親也跟著躲避，但每走一步，便有一顆火球在他前方炸開，阻住他的去路。
不一會兒火焰已將他圍住，狗蛋父親驚慌失措，沖著謝小雯，跪地求饒。
“饒了我，求求你饒了我，我不想丟下狗蛋一個人在世上……”
謝小雯面色冷冷的俯視他，最終還是心理一軟，揮手，將其身邊火焰開出一條道路。
她轉(zhuǎn)身沒入黑夜中。
謝小雯腳下生風(fēng)，旋風(fēng)拖著她的身子，在平民區(qū)的一座座屋頂間躍動。
她沒有殺了狗蛋父親，是因為他想起了狗蛋，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那孩子眼神里的純真是真的。
這樣的孩子不該孤苦一人的活在世上。
一直以來她都不太相信白曳，不是因為她天性多疑冷漠，而是見過太多出賣背叛。
最嚴(yán)重的一次，使她家破人亡。
“風(fēng)舞術(shù)”令謝小雯身軀輕盈又迅捷，片刻間就將天爐護(hù)衛(wèi)遠(yuǎn)遠(yuǎn)甩開。
“要去哪里啊，小姑娘？”
前方，一個長辮男人，雙手抱胸，立于暮色下的房頂，向他看來。
謝小雯看見他身后交叉背著的兩柄八棱寒鐵錘，神色微變，立刻轉(zhuǎn)身向南。
“此路不通。”
身影閃動，一個尖牙利齒，身材高大的狼妖蹲伏在月下，桀桀怪笑。
“中秋快樂?！?p> 東面，一個手執(zhí)大刀的武者跳上房頂，他仰頭喝了一口葫蘆酒，笑道。
“你好啊，魔法師。”
西面，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緩緩走來，這男子身材修長，頗為英俊。
謝小雯站定，這四人都是天爐公司聘請的超凡者，每一個都有與她差不多的實力，此時將她圍住，她逃不出去。
紅衣男子手掌抬起，火焰在掌心跳動，他盯著謝小雯，笑道：“我也是魔法師，不過我只精通火系，但聽說你對三種魔法元素高度親和，我想見識見識，像你們這種天資卓越，被稱之天才的人，和我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