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妖化
謝小雯手掌虛抓，要釋放火球，但腦海微微刺痛，精神力已經(jīng)空空，更凝聚不出一絲火焰。
“你身上的傷很重，最好不要亂動，你口渴嗎？這里有水?！?p> 少年的聲音再次說道，聲音頗為溫和。
謝小雯皺眉，搞不清情形，她現(xiàn)在除了那一只幽綠的獸眼，什么也看不到，耳邊響起腳步聲，對方似乎正在向她走來，謝小雯微驚，叫道：“你別過來！”
她努力調(diào)動精神力，但腦海卻引來陣陣刺痛。
接著她想起身逃開，但是身上虛弱無力，連動一下都艱難，而且牽動肩頭引發(fā)劇痛。
白曳站住，沒想到對方反應(yīng)這么大，晃了晃水瓶，“我給你送水啊，你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不要這么大聲?！?p> 平民區(qū)房屋緊密相連，挨得極近，隔音效果也不好，雖然這個時候大多數(shù)都以前往工廠干活，并不在家中，但他也怕有些人聽見他屋中異樣。
謝小雯根本看不見他揮動水瓶，皺眉道：“我看不見你?！?p> 看不見？白曳愣了一下，環(huán)望四周，雖然屋子里暗了一點，但也沒到看不見的程度??？
他猛然間發(fā)覺自己眼中看見的東西都蒙上了一層綠意。
墻是綠的、地是綠的、人也是綠的。
這種感覺好像從夜視儀里看東西。
他一時間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看見少女的神色極其警惕，并且有些茫然疑惑，似乎真的看不見自己。想了想，走到門口，將門推開一道縫隙，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
“現(xiàn)在能看見了吧？”白曳道。
謝小雯點點頭，陽光驅(qū)散黑暗，露出幽綠獸眸主人的面貌，和聲音相匹配，那的確是個少年，身上穿著破舊的背心和短褲，面容頗為稚嫩，大概不會超過十五歲，應(yīng)該是久曬烈日的緣故，膚色微微偏黑。
這些典型特征，都在表明這只不過是一個生長在沙都的平民少年。
但詭異是，這少年竟然長著一只幽綠的獸瞳。
“是能夠變化成完全人形的妖族嗎？”謝小雯心想，心中仍然警惕，又看了少年幾眼，便要詢問對方身份，忽然腦子里閃過一段畫面，皺眉道：“你是昨晚的？”
白曳道：“對，你昨晚從河底出來，傷勢很重，暈了過去，我剛好在那里順便救了你?！?p> 謝小雯凝眉，看了看自己身上，斗篷不見了，衣衫也不整，抬起頭道：“你脫我衣服？”
白曳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連忙解釋道：“我撕了你的斗篷用來幫你包扎傷口，可沒干別的。”
謝小雯不說話。
過了片刻，白曳道：“你喝水不？這里有水，昨天剛買的?！睂⑺窟f過去。
謝小雯看了一眼，她剛剛醒來的確有些口渴，遲疑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接過，喝了幾口。
“謝謝你救我?！敝x小雯擰好蓋子，擦了擦嘴巴，詢問道：“你是妖族超凡者嗎？”
白曳微怔。
“能夠完全獸化以及人形化的妖族都可以算作超凡者。”謝小雯道。
“我不是妖族，我是人類?！卑滓枫等坏?。
“那你的眼睛……”謝小雯忽然愣住，不知何時，少年左眼中那顆幽綠的獸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漆黑的人類瞳眸。
謝小雯奇怪的看了白曳一眼，獸態(tài)和人態(tài)隨意切換，這分明就是妖族超凡者的能力。
她不知道對方為何隱去獸態(tài)，不承認妖族身份，沉默下來不再多問。
“什么眼睛？”白曳對謝小雯的想法全然無知，他想照照鏡子看看眼睛怎么了，只是沒有鏡子。
“這里是哪里？”沉默一會兒，謝小雯道。
“平民區(qū)，我家里，暫時應(yīng)該安全。”白曳回答道，“你餓不餓，我昨天買了兩張餅，放在你旁邊了，不過你得將就一下，好像有點硬?！?p> 謝小雯瞥了一眼身邊，的確有兩張餅裝在塑料袋里，轉(zhuǎn)頭看向白曳：“你為什么救我？”
白曳搖頭道：“昨天你出來和天爐公司戰(zhàn)斗的時候，我就在廣場上被抓的民眾群里，你和那位暴……那位白衣天使不出來，我肯定得被天爐公司處死，所以是你先救了我。”
謝小雯不明白“白衣天使”的意思，想著他的話幾成真假。
白曳好奇道：“和你一起的那位白衣天使呢？你們怎么不在一起？他被抓了嗎？”
“隊長……”謝小雯心下一震，隊長為了救她，將她喝退，掩護著她獨自迎敵，生死未知，心中悲道：“都怪我連累隊長?！?p> 那幾十挺步槍傷不了他的隊長，但天爐公司中有比隊長更強的超凡者，她逃離時隊長就已經(jīng)受了極重的傷。
白曳察覺到她目中有傷心色，想到她傷勢未好，身體虛弱，情緒不能過悲，岔開話題，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什么人啊？”
謝小雯似乎沉浸在傷心中，低著頭，不說話。
白曳等了一會兒，仍不見回答，心想：“她那位同伴恐怕遭遇不測了?！毕胍参繋拙?，轉(zhuǎn)念想到，這種事情不是旁人幾句安慰就能解決的了的。
站在一旁靜靜等待，不追問。
“我要去找隊長?！敝x小雯眼眶紅潤，一咬牙關(guān)忍住劇痛下了土炕，只是剛剛邁步，身子一虛便要摔倒。
白曳趕緊上去將她扶住，“你現(xiàn)在身體虛弱不能走動?！?p> “我害了隊長，我害了他……”謝小雯在他懷中悲痛欲絕，聳動肩頭大哭道。
白曳靜靜站著，輕拍她后背。
過了一陣子，謝小雯哭聲漸止，發(fā)現(xiàn)自己撲在少年懷里，面頰微紅，推開白曳，坐回炕邊，低頭不說話。
白曳將放在炕邊的餅遞到謝小雯面前：“你身子太虛，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吧?！?p> 他剛說完，自己的肚子竟如燒開鍋一般咕嚕嚕叫個不停。
謝小雯抬頭看他，白曳臉一紅，“我不餓，你先吃?！?p> 他真不餓，或者說肚子餓，但身體不餓。這具身體其實已經(jīng)幾天沒吃過東西，卻不知為何除了肚子空空咕咕叫以外，身體沒有一點虛弱感。
謝小雯目光落到餅上，魔法師施展任何魔法，調(diào)動任何一種元素，都需要精神力，而精神力的恢復(fù)速度與體力成正比，體力越充足，精神力恢復(fù)的才會越快。
猶豫了一下，她道了聲謝，接過白曳手中的餅，“我吃一張就夠了，另一張你吃吧?！?p> “我真不餓，還是你都吃了吧?！卑滓返馈?p> 謝小雯搖搖頭。
白曳不過多推辭，雖然他身體不餓，但是肚子一直咕咕叫喚也不是辦法，退到一旁，倚著墻默默啃了起來，
這餅咋不知咋做做，硬的可怕，一口咬下去硌得牙生疼，不過很奇怪，啃了幾口之后慢慢變得越來越脆了。
白曳驚奇于老板的烙餅手藝，“先硬后脆，猶如先苦后甜，這手法，妙啊?！?p> “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是不是狼妖朗坤指使你的？”謝小雯看著他冷冷道。
“你說什么？”白曳茫然的抬起頭，一說話，露出滿口尖利的牙齒，猶如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