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的快,當天晚上回去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緊張了。
“怎么了?”奶奶看著何似坐在房間,一個人對著鏡子發(fā)呆,給她端了杯牛奶。
何似連忙將桌上的幾張紙塞進旁邊的一踏課本中,有些慌張,“沒事奶奶,”她想的有些入神,沒有聽到奶奶進門的聲音,“就是明天同學喊我去游樂園玩,很少和同學出去,有點緊張?!?p> 奶奶笑了笑,“緊張什么,出去放松放松也好,”
說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從臥室拿出了一條白色裙子,
“穿這個去吧,平時你也舍不得買衣服,難得出去一次,就要穿的漂漂亮亮的?!?p> 何似接過裙子,裙子應該是絲綢的,摸著就特別舒服。
裙擺處有兩圈花邊,袖口處也是花邊,俏皮但是不會顯得幼稚,裙子的領口微微向下,還帶著一間針織的開衫小馬甲,馬甲的左胸前有一個小兜,小兜上繡著一朵薔薇花。
“好漂亮。”何似看的有些出神,“這是什么時候買的?”
“這個不是買的,這個是我做的?!蹦棠绦χ斑@是你爸和你媽結婚的時候,我給你媽媽做的,算作彩禮送過去的,你媽媽可喜歡了,結婚的時候穿了一次就再舍不得穿了?!?p> “我媽媽肯定很愛穿裙子吧?!?p> “是啊。”奶奶點了點頭,“你爸媽青梅竹馬,我也算是看著你媽媽長大的,你媽媽愛美,后來當了警察后就很少穿了?!?p> 何似記得,媽媽是位警察,但是一次任務中因公殉職了,后來父親帶著她搬了很多次家,直到三年級的時候把她送去和奶奶一起生活,她很少聽到家人提有關母親的事情,時間也漸漸在她的腦海中磨去了母親的面容。
“這裙子我不能穿,這可是我媽媽最喜歡的?!焙嗡茖⑷棺臃呕氐侥棠淌稚?。
“你放心穿就好,你媽媽要是看到你穿這個裙子那么漂亮開心的話,肯定會特別開心的?!?p> 何似在不斷勸說下,才終于將裙子收下了。
“那你一會去洗個澡就早早休息吧?!?p> “好?!?p> 何似拿起手機,看著通訊錄里莊文澈的電話號碼,還是那個周六早上存下來的,猶豫了好半天,最后給莊文澈撥去了電話。
“有什么大事啊都給我打電話了。”莊文澈嘴角上揚的樣子從聲音都可以聽得出來。
“明天出去的話我需不需要準備什么?”
“就和同學出去玩嘛,放輕松就好,不用太緊張。”
“哦......”
“放心啦,我和趙羽彤初中一直都在一個班的,她對人特別好,你們一定會玩的很開心的。不是告訴你了嘛,就當做和同學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了,你在班里都不怎么說話,突然和一群不怎么熟悉的人一起出去玩,難免緊張,要是有什么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保證隨叫隨到?!?p> “嗯知道了,謝謝你。”有了莊文澈的這番話,何似也心安了不少,不過她轉眼望了眼她的周圍,似乎有種一瞬被拉回現(xiàn)實的茫然,突然感覺自己被包裹的有些喘不上起來。
“怎么了?感覺你語氣不對啊突然?!?p> “沒有啊?!?p> “好吧,那今晚就好好睡一覺吧,明天好好玩?!?p> “嗯好,晚安?!?p> “晚安?!?p> 第二天的時候,何似算得上是去的比較早的,來的時候,約定的地點只有班長林蘭一個人在等。
“你好啊?!彼犷^沖林蘭笑了笑,走了過去。
這個笑很真心,但是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第一次和同學一起出去,她還是有些緊張和不習慣。林蘭或許看出了一些,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咱班人都超好的。”
“嗯嗯?!?p> “不過你怎么都有黑眼圈了?昨晚太激動沒有睡好嘛?”林蘭打趣道。
“有一點?!焙嗡菩α诵Γ行┎缓靡馑?。
大概等了十分鐘左右,人已經(jīng)到期了,來的還有趙羽佟,白常,曲衣弋。
“趙羽佟你好慢啊,”看到趙羽佟緩緩走過來的樣子,林蘭巴不得過去替她走,“不是說好要和我都當?shù)谝粋€到的人嘛,怎么可以說話不算數(shù)?!?p> “我昨晚一激動沒睡著,今早起來晚了,為了以示我的歉意,我讓我爸爸找人全程護送咱們?!?p> “怎么和何似一樣,何似昨晚也沒有睡好?!绷痔m把何似拉了過來,“不過人家怎么就可以來這么早?!?p> “班長大人,我的錯我的錯。”
何似看著她們也不自覺笑了起來,今天的天氣額外的好,太陽照的人暖暖的。
“裙子真的好漂亮,給你量身定做的一樣?!壁w羽佟走到何似身邊,在她的耳邊悄悄說道。
何似很少聽到別人這么夸她,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謝謝?!?p> 人一多了起來,在等車的幾分鐘里,就顯得更加短暫,司機下來給趙羽佟了五張游樂園的門票,趙羽佟發(fā)給了她們。
不過何似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收下。
“放心,這個游樂園是趙羽佟她一個小叔管著的,可以放咱們進去玩的?!?p> 何似這才半信半疑的將車票握好放在手里,時不時的拿出來看看,生怕不小心弄丟了。
去游樂園里面的第一個項目就很刺激——跳樓機。
“我不去,我沒坐過那個東西,太高了,我真害怕?!?p> “我也是?!?p> “我也不行。”
雖然三人極其抗拒,但還是被趙羽佟和林蘭生拉硬拽了上去。
“哦對了,你血壓正常嗎?上次都暈倒了?!?p> 就在上去的時候,林蘭突然拉住了何似。
“你怎么知道......”在何似記憶力,那會只有她和莊文澈兩人。
“老莊叮囑我的,而且我是班長,既然帶你們出來了,我就要照顧好你。”林蘭像一個小大人一樣拍著胸脯。
“放心了,我有好好吃藥好好吃飯,現(xiàn)在血壓已經(jīng)正常了?!?p> “那就好。”
雖然身體上沒有問題了,不過何似還是特別的害怕,身體特別僵硬,動都不敢動一下。坐在旁邊的白常抓住何似的手,說道:“放輕松,沒事的,害怕就喊出來,握著我的手吧?!?p> 可是話說回來,白常的手也在害怕的發(fā)抖。
“咋倆一起?!?p> “好!”
那三分鐘,一定是何似這些年來經(jīng)歷的最漫長的三分鐘,她身旁不斷穿過的只有風和和她一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從上面下來,她和白常的手都被掐的通紅,林蘭于是決定帶她們換個不那么刺激的項目,緩解緩解。
她們又先后去了碰碰車,旋轉木馬,不過還是沒有躲過后面的海盜船和大排錘。
“我再也不想來這里了?!?p> 曲衣弋彎著腰在一旁的垃圾桶旁邊吐著,趙羽佟和林蘭去買了些水。白常在旁邊拍著曲衣弋的背,照顧著她。
不過體力不支的何似就跑去了廁所。
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也會和同學一起玩這么多,不自覺的笑了。
而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人,叫了聲她的名字。
何似從鏡子看去,她的身后站了一個幾乎快要高她一個頭的男生,脖子那里有一道十分明顯的疤痕。
她對著鏡子愣了好久,想了好久,總算憋出了幾個字:“周……周一眠?”
鏡子中的男生笑了,“是我?!?p> 何似吃驚的轉過頭看著周一眠,要不是脖子上那個胎記,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把眼前這個又高又帥的男生和小學的時候又低又矮又胖,嘴巴上面還時常掛著鼻涕的邋遢小男孩聯(lián)想到一起去的。
那個羽毛形狀的胎記赫然掛在脖子上,十分顯眼,讓人總是不自覺的就會看過去。
“你變化好大?!?p> “你也是,變漂亮了好多?!?p> “謝謝。”
周一眠說話的時候,脖子上的胎記還會一動一動的,看起來有些有趣。
說起來,她和周一眠算不上關系很好的朋友,只是那個時候,周一眠邋遢的樣子沒人喜歡他,還有這個特殊的胎記,其他小朋友總是喜歡將他當作另類對待,而她就是沒有爸爸媽媽要的笨小孩。
兩個人都是班級里面不被喜歡的對象,漸漸兩個人才熟了起來的。
周一眠走后,班里也只剩下了她一個人,還好已經(jīng)臨近畢業(yè),她憑借全校第一的成績遠離了那群讓她不開心的人。
“你是一個人嘛?”
“我和同學,你呢?”
“我?guī)笥?,來了,”周一眠朝外面望去,也是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生,何似總感覺她有些熟悉的樣子,不過被周一眠打斷了,“先走了,拜?!?p> “拜。”
“誰???”白常彎腰拍著曲衣弋,問何似。
“一個很久沒見的同學?!?p> “嗯?!卑壮2辉龠^問,“怎么樣,好點了嗎?”
“沒事了。”
不過曲衣弋還是驚魂未定的狀態(tài),白常接過趙羽佟遞來的水,幫忙擰開。
喝完水的曲衣弋還是一愣一愣的坐著,目光有些呆滯的望著前方。
好一會,林蘭她們都被她的反應嚇住了,有些慌了,害怕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喊了她半天,她總算收回了自己呆滯的目光,緩緩擠出了幾個字:“我餓了,我想去吃飯了。”
林蘭這才松了口氣,笑道:“好,現(xiàn)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