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行四人盯著自己。申平也終于說服了自己,若是真的能靠著這個靠山,那可的確是以后的路再也不用愁了。
千碩門的名聲還是不錯的,應(yīng)該可以信任!
申平舔了舔嘴唇,終于打定了主意,問出:“你們,知道申闊嗎?”
“知道啊。這種能上地方志級別的人物,應(yīng)該所有人都知道?!鼻Яx環(huán)理所當(dāng)然的說。
她哪里知道,其實年輕一輩的大部分人,甚至包括申平,幾年前就都不知道這個人!
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像千碩門一樣心心念念著整個正升國的一舉一動!
“他,是我爹?!鄙昶窖柿艘豢谕倌?,說出第二句。
偷偷的觀察了一下幾個人的反應(yīng),并沒有預(yù)想之中的吃驚表現(xiàn)。只是,看起來稍微有點迷惑。果然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申闊是有妻兒的嗎?”千義環(huán)撓了撓鬢角,望向其他三個人。
千義天和千采桐也露出了不確定的表情,望向了千平梧。
現(xiàn)在申平看出來了,這四個人中,背史料方面一定千平梧是權(quán)威。
“地方志里,是沒有提到過申闊有妻兒?!鼻轿鄾]有遲疑,看向了申平:“私生子?”
“厄,不是!”申平趕緊解釋,辛虧這個問題自己剛好知道答案。桐姨的留信中細(xì)說過這一部分。
“我娘是梨花堂的云娘。梨花堂,你們知道的,禁止男子入內(nèi)的,所以我爹和我娘是偷偷會面的,直到懷上我,月份大了,實在藏不住,我娘才正式離開梨花堂?!?p> “我爹看我娘挺著肚子也不便辦婚禮,便只邀請了幾個至親吃了一頓酒,就當(dāng)做是婚嫁了。所以外界很多人以為我爹沒有娶過妻。但我娘真的是正室。所以我不是私生子。然后還沒滿月,我爹就……死了,我娘也一起,所以我的存在沒什么人知道?!?p> 四個人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見對方四人接受的如此平靜。申平忽然動了心思,問了個比較尖銳的問題,想要通過觀察他們的反應(yīng)來看看世人對這種可能的態(tài)度。
“你們說,我爹娘當(dāng)年的死,有沒有可能,我只是說可能啊,死的其實是有冤情的?”
四個人的反應(yīng)倒是一致,沒有一個人正面回答,全都一臉同情的看著申平。
那表情就像在說,我們理解你,但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拿出真正的證據(jù)!
……好吧,申平?jīng)]有足夠的證據(jù),只能假裝剛才的確自己就是臆想。
“你就因為這個身份,所以不敢面世?還去偷了開山拳法?”千義環(huán)問。
申平搖了搖頭:“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當(dāng)年殺了我爹娘的五大門派,如今好像……并不想放過我!”
“怕你報仇?”千采桐接過話:“他們這么小心眼?咦?話說你,不會真的想去報仇吧?還是說,其實已經(jīng)做過什么蠢事了?”
申平跳了起來:“沒有!光是考慮自己怎么活下去,就夠我折騰了,哪還有多余的心思去報仇!我目前唯一做過的錯事,應(yīng)該也就是從鼎山幫離開時,拿了一本開山拳譜。可當(dāng)時,也是為了自保才拿的。更何況,我爹的手稿,我本來也是有權(quán)繼承的。”
千平梧嗯嗯的點了點頭。給申平的所作所為定了性質(zhì):“開山拳譜本來就是開放的拳譜。我們幫你遞句話,讓鼎山幫不再追究不是什么難事。只是……”
千義天接著說:“只是五大門派追殺你這種事情,我們并沒有見到過你的追殺令。所以一切只能認(rèn)為是你的猜測,這事情不在明面上,反而不好辦?!?p> “不過不管有沒有這回事,如果你打算選擇離開山南,去我們千碩門。絕對會是最好的選擇。”千義天再次邀請申平。
“沒錯!對于人才,我們千碩門一向是樂于敞開大門的!”千義環(huán)也笑嘻嘻的發(fā)出了邀請。忽閃著大眼睛,撩的申平心里癢癢的。
“嗯,我的確有此打算,要不然,也不會跟你們說這么多。”申平終于大方承認(rèn)自己想要對千碩門的依靠。
鍋里的食物散發(fā)的迷人香氣讓眾人決定還是一邊吃一邊說更為過癮。
沒有足夠的碗,于是唯一的碗遞給了放哨的千平梧,其余幾個人圍著大鍋,用剛剛削好的木棍子,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隨便撈著吃起來。
至于那兩個大漢,鍋里的食物有限,肯定是沒有他們的份。千平梧隨便給了他們幾個餅子,也算仁義至盡了。
吃飯時,千采桐問申平:“對了,你們鼎山幫前幾日選新幫主,這事情你知道吧?”
“?。繛槭裁匆x新幫主?”申平有點不敢相信。
“你還真不知道?你們李莊及幫主的兒子,前一段時間在邊疆殉國了,所以鼎山幫開了官擂,在所有年輕人中選定繼承人?!?p> “當(dāng)然并不是選完立刻就交出幫主的位子,但人選先要挑出來。新當(dāng)選的是羅天印,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吧?”
“認(rèn)識?!鄙昶胶拇饝?yīng)了一聲,這個消息太突然,一時難免心情復(fù)雜。
千義天換了個問題問申平:“明天一早我們就要走了,你要跟我們一起上路嗎?”
申平考慮了一下:“還是不了。你們也是有正事要忙的。而且我也還有些故人,想去道個別。還有鼎山幫的事情,我覺得,也是應(yīng)該自己去做個了斷!”
這話申平說的很肯定。其實在山中這么長時間,要怎么結(jié)束眼前的日子,自己也是考慮過成百上千種方法的。
而其中自己最中意的那一條路,也已經(jīng)早就想好了,當(dāng)然就是靠自己坦坦蕩蕩的去解決這一切。
千義天淺淺一笑:“也好。那我等會兒給你寫一封推薦信。你什么時候去千碩門了,帶上,應(yīng)該會省去一些麻煩。”
“多謝了。”
“以后就是一家兄弟了,不用客氣!”
熱的燙嘴的一頓飯,就著東一句西一句的閑扯,吃的很是滿足。
收拾了東西后,稍作休息,千義天和千義環(huán)開始了打坐與練劍。千平梧和千采桐研究著地圖和星象,討論著接下來的天氣和路程。
申平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稀奇的很。
“你們就不怕我偷學(xué)?”
“都是些基礎(chǔ)的東西,本來就是對外公開的。你若是看上一遍就能學(xué)會,那也是你的造化!”
申平笑笑,他現(xiàn)在對千碩門印象極佳。這么和善又強大的門派,若是真的能有機會去修習(xí),該是多么開心的一件事情。
這天晚上,申平失眠了,一方面是因為身邊忽然多了這好幾個人,另一方面,是因為想到要回去,忽然就陷入了濃濃的思念。
思念一旦涌來,便是不綿不絕,入心入髓。
想念桐姨,想念樓涌,想念起孔方同、申澤成、路雪音,想念起雷胖子、老列、小毛,甚至大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