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臉一黑。
“溫柔的小綿羊”?
聽著就覺得起雞皮疙瘩。
“楚云姐,能不能別隨隨便便給你的員工起奇怪的綽號。我動起手來,其實很兇的……”
夏安回想起幾天前在小巷中動手的一幕。
那時因為熱血上涌,沒去細(xì)究。
現(xiàn)在回頭看看,自己都覺得玄學(xué)。
聽起來就像是:
【人與人的體質(zhì)不能并不能相提并論,我曾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單手提起一個成年男子,并把他死死摁在了墻上,墻面都被我摁裂了?!?p> “哦?也就是說你和蘇瑾一樣嘍?”張楚云問道。
“難不成他也能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夏安脫口而出。
幸好他及時回過神,閉上了嘴。
張楚云沒在意他瞎bb,微笑著問道:“你猜在我們事務(wù)所里,最社會的是哪個人?”
“‘野狼’?”
夏安隨口一猜。
到目前為止,他只見過三名同事,分別是“公爵”,“蝴蝶刀”和“野狼”。
“野狼”也是他在迎新party上認(rèn)識,個頭不高,但長了一身夸張的腱子肉,剃著個板寸,光看著就像個打架的好手。
“非也非也,李凡是個退役軍士,看著比較嚇人是風(fēng)格造型的緣故,其實為人單純得很?!?p> “蘇瑾就不一樣了,”張楚云得意地笑了笑,“他才是真的社會,高中就加入當(dāng)?shù)氐谋┝F(tuán),大大小小的架干了不知道多少場,脫下上衣,滿背都是傷疤。你知道他為什么要叫蝴蝶刀嗎?”
不等夏安開口,張楚云自問自答:
“因為他最喜歡用的刀具就是蝴蝶刀,他曾經(jīng)拿著一把蝴蝶刀,孤身從九人圍堵的小巷里殺穿出來?!?p> “再后來,蘇瑾當(dāng)了組織的老大,自己動手的機(jī)會少了,開始以行事風(fēng)格陰狠著稱。”
“你可別被蘇瑾的溫和氣質(zhì)騙了,那是他從良了一年多才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來的?!?p> “即便如此,他的做事風(fēng)格還是被保留了下來,這種事情交給他處理,應(yīng)該挺合適的?!?p> 說這些事的時候,楚云姐笑得很自豪,仿佛是在細(xì)數(shù)家珍。
夏安聽得有點汗顏。
神特么黑道老大都出來了,這些年來,紫微星光事務(wù)所都招了些什么怪人啊。
“就是他明天白天還有別的工作,不知道來不來得及?!?p> 說到這里,楚云姐微微蹙眉。
夏安默默看著手機(jī)屏幕,沒有說話。
此事關(guān)乎重大,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是很敢插手。
同時他也有點同情孫柳小姐,好端端地,碰上了這么個混蛋上司。
要是把事件里的孫柳小姐換成他的朋友,他……
想到這里,仿佛向被人凌空倒了一盆滾燙的炭火,他的心臟猛地跳了兩下。
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令他都感到恐懼的想法。
如果事件里的女主角是安大小姐或者寧欣妍……
他會親手把朱經(jīng)理的腦袋擰下來!
夏安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
他喝了口涼白開,用極冷的說道:“這事交給我吧,我會處理好的。”
張楚云察覺到他的異樣,瞥了他一眼,說:“行,過會兒我把補充資料都發(fā)給你,明天下班后,你去她的公司樓下等她?!?p> ……
金宏大廈綠化外側(cè)
“孫小姐您好,我是‘黃金白羊座’,你也可以叫我夏明誠。”
夏安戴著墨鏡,穿著纖塵不染的西裝,走到人流中的孫柳小姐面前,伸出手。
“你是怎么認(rèn)出我的?”孫柳愕然地停下腳步。
夏安笑道:“不是有資料嗎?充分利用客戶提供的信息是工作的第一步?!?p> 孫柳小姐一愣,忐忑地問:“晚上的事情,能辦好嗎?”
“黃金白羊座”的外貌很帥,但并不是她期望的類型。
她想要那種外形有威懾力的,看起來越兇越好,最好能一出場就把朱經(jīng)理震懾住。
甚至還能威脅威脅他,想辦法把工作保下來。
當(dāng)然,這只是她的奢望罷了。
敢在酒店里撕破臉皮,朱經(jīng)理也絕不會讓她好過。
與其說是讓“租借男友”幫忙處理麻煩,不如說是晚上多帶個人,多一份底氣,以免談判的過程中發(fā)生意外。
這么一想,孫柳也就釋然了。
“時間還早,要不先去吃個飯?!毕陌财沉搜凼直?,微笑,“我請客。”
……
紫天云亭大酒店附近 M記
孫柳坐在角落的座位上,啃著雙層牛肉漢堡,心里嘀咕:
“黃金白羊座”也真是個實在人。
說要請客的時候,她還小小期待了一下。
結(jié)果,轉(zhuǎn)眼間就把近百萬的豪華轎車停在了快餐店門口,請了她一份三十多元的漢堡套餐。
“你一般請女生吃飯,就來這種地方啊?!睂O柳喝了口橙汁,不滿地撇撇嘴。
長得那么帥,卻那么摳門。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按照我們合同,委托過程中產(chǎn)生的一切開支,都是由委托人負(fù)責(zé)的喲。我是拿我自己的錢在請你吃飯,就別挑挑揀揀啦?!?p> 夏安灌了口冰可樂,幽幽地說,“而且你的委托里,也沒要求我盡到男友的義務(wù)吧。”
“呼——”
孫柳小姐鼓了鼓小嘴。
有一說一,半個小時相處下來,她對這個租來的“男友”還是挺有好感的。
倒不是因為他的外貌和聲線,而是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
孫柳小姐對自己的顏值很有自知之明,和影視明星有不小的差距,但在大學(xué)里也算是小半個系花。
大學(xué)里,明里暗里向她表達(dá)過愛慕的男生,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
以前的她,覺得多被人看幾眼沒什么。
發(fā)現(xiàn)有靦腆的男生在看自己,還會有點沾沾自喜。
畢竟,美貌本來就是用來給人欣賞的。
美貌是她的優(yōu)勢,也是她的武器。
然而,在被朱經(jīng)理惡心過之后,她變得本能地反感男性的視線。
就算是同事無意間的注目,也會讓她感到渾身不適。
這幾天,她連裙子都不敢穿,大夏天的,短袖外面還會披一層嚴(yán)嚴(yán)實實的外套。
美貌也從優(yōu)勢變成了麻煩。
然而“黃金白羊座”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他的眼神太純凈了。
不會害羞,也沒有任何其他想法。
說得具體些,雖然他一直跟她聊天,但心思和注意力從未真正放在她身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高級別的帥哥嗎?
是他的表情管理比較到位?還是他壓根兒就看不上她?
女人真是種奇怪的動物,孫柳自己也承認(rèn)。
男人在意她的時候,她覺得惡心,不在意的時候,卻會感到失落。
“怎么了?不開心?”夏安察覺到她的小情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