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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第二二九章 等不到回答

毒妃為將君侍側(cè) 子一二12 2361 2023-08-19 08:20:00

  在齊昌的九公主府邸外,秦蒼等到半夜。終于有侍者神色慌張開了門,一改一整日“九公主離府”口徑,鄭重邀請秦蒼入府。

  秦蒼不耽誤,快速隨侍者直入陳燁居室。此刻塌上之人脖頸肩背滿是紅斑!

  見是秦蒼,陳燁并不遮掩窘態(tài),只是收斂往日笑容,直視對方:“是陸歇違令,私自透露你祀戎提前至今?”

  “王上離京畢竟是大事。如此大事,難道沒有反常?并非每個人都是傻子,只能依賴旁人透露?!?p>  “那我是不是該夸瑞熙王妃一句見微知著?”

  “不敢,正因秦蒼愚鈍,才被九公主戲耍至今,直至現(xiàn)在如夢初醒!只是謊言終究是謊言,即使再逼真,也有不攻自破的時候?!?p>  秦蒼站在塌前,掃過陳燁身上露出的可怖痕跡。

  “福兮”之毒,接觸致敏。第一個階段,頭頸部長出紅蛛樣的斑塊,雖然刺痛卻不致命;第二個階段,高燒咳喘,胸腔憋悶、意識不清;這時如不服下解藥,就會進(jìn)入第三個階段:舌根后、喉腔上會厭粘膜腫脹、阻塞呼吸,待這時,中毒之人只能活活憋死,縱使施毒者本人也無力回天。

  此毒急、烈,現(xiàn)在陳燁已到達(dá)第二個階段。

  “你知道我會為王上出征沐浴齋戒?”

  “自然。九公主雖不能同去,但每年祀戎定會齋戒,向遠(yuǎn)方朝拜、為九澤祈福。這在西齊早已傳為佳話,何人不知?所以我的毒正摻在沐浴后的香膏之中?!?p>  “你不怕那只是我有意揚出去的辭藻?”

  “你說反了。與其說你想通過這些行為向西齊王自證、想在百姓中揚名,不如說你更享受這場儀式本身。陳燁,你太想躋身朝堂、位列輔弼,哪怕只能以這樣的方式遠(yuǎn)遠(yuǎn)參與祀戎,我賭恨不能天網(wǎng)掩賢卻獨不得叩閶闔的九公主也定會一一履行!”

  “看來……瑞熙王妃真是很了解我……”陳燁說完,止不住的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

  “陳燁,我不知道你過往之事,也沒興趣關(guān)心你往后窮達(dá)?!Y狻總€階段的癥狀想必你府中侍從已經(jīng)稟告過。你允許我進(jìn)來,該問問我想要什么。”

  “……陳燁還請瑞熙王妃示下。”

  “你邀我赴南山,以夕詔的下落為交換,讓我解答不高山當(dāng)年之謎;卻又一直故弄玄虛,甚至用一個根本不明就里的薄申云來分散我的注意。陳燁,當(dāng)年不高山之事是真是假?你那失蹤的朋友到底存不存在?一切之所以迷霧重重,是因為根本無解!我不知道你為何騙我,但我不愿再被蒙在鼓里,我想你也不愿就此喪命。所以今日,你最后問你一次:夕詔到底在何處?”

  陳燁身子骨本就相對孱弱,經(jīng)歷毒素摧殘,只覺周身空氣逐漸稀薄,意識逐漸渾濁。她抬著頭,看著立在房正中、掌握她生死之人:“你知道威脅我的后果嗎?你不怕殃及璃王府嗎?”

  “我自能前來,自然想好后路。”

  ‘福兮’毒的癥狀逐漸嚴(yán)重,若不是意識到威脅生命且無法緩解,陳燁斷不會開門迎客。

  “如果我說,我所做一切是只是受人之托呢?!?p>  “誰?”

  “……夕詔?!?p>  秦蒼皺眉:“不要騙我!”

  “是夕詔囑托我,讓我干預(yù)你的步伐,讓你不要找到他?!?p>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我斷不會拿自己生命開玩笑?!闭f完這句話,陳燁面頰顯出詭異的紅暈:“不讓你去找他,也是救你……解藥!”

  “他在哪?”

  “……給我解藥!”

  “我問你他在哪?!”

  “……你殺了我,就永遠(yuǎn)不會知道……”

  陳燁說得不錯,秦蒼沒打算殺了她。但今日一事,她讓她明白,自己有取她性命的能力。

  見陳燁雙手抓緊衣領(lǐng),額上青筋暴起,秦蒼幾步上前扶住她,將一粒藥丸喂了進(jìn)去。待恢復(fù)呼吸,陳燁已是滿身大汗、滿面淚痕。

  “……你以為我想救你嗎?在你與陸歇成婚那日,我就想殺了你……你笑我執(zhí)念,可明明是你的存在,才讓我根本不敢停歇……若不是夕詔的交換條件,我絕不會管你……”

  秦蒼嫁入璃王府那日,有人扮作大霆子的樣子向她下毒,若沒有天華胄庇佑,她本會喪命“半折戟”。當(dāng)時,就連陸歇也猜測對方是璃王府的仇人,可今日聽得陳燁斷斷續(xù)續(xù)的胡話,才知原來想要她性命的人是她!

  那時秦蒼絲毫未聞九公主,但陳燁卻早已知曉她的存在。

  “為什么?你為什么恨我?……你和我之前是不是見過?你口中不高山曾經(jīng)之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隱瞞了我?”

  陳燁聽完笑起來,剛才的窒息、周身蛛斑未褪的疼痛,還有旁人難以理解的悲切與疲倦混雜在一起,讓原本美麗的面容扭曲:“你想知道的真多,奈何能力太弱。秦蒼,你和那時的我一樣,什么都保護不了,什么都求不得……”

  “你必須告訴我真相,我有的是時間在你身上施各種毒!”

  “你沒有時間了?!标悷罹忂^些精神,對秦蒼的威脅,她只憐憫地?fù)u搖頭:“或許你自己都說不清原因,但這些日接連發(fā)生的事,讓你嗅到事態(tài)緊急。我勸你現(xiàn)在就回到印芍!否則你身邊的人,還有夕詔,恐怕都命不久矣?!?p>  “你說清楚!他在哪?!”秦蒼抓住陳燁原本就凌亂不整的衣衫,像是搖晃一只脫線的風(fēng)箏。

  “既然是你主動找到我,就算不得我毀約。你想過嗎?臨南雖號‘佛國’,可若真是信徒,哪還會有‘司命’之職?又是誰司誰的命?你若想救他們,就快去印芍王陵吧。”

  陳燁所述不知真假,可是秦蒼只覺心中亂極,丟下陳燁沒命地向印芍奔馳。

  可是還是晚了。

  兩個孩子不見了。

  馮嬸拿著秦蒼的珠釵尋去印芍宅院求救,發(fā)現(xiàn)時,兩個孩子的尸體已合著碎石,掩埋在印芍城中一處年久坍塌的磚瓦房里。

  一個狹窄的縫隙里,有兩個小小的身體。

  馮懷緊緊護住阮香,而小女孩身上除了單薄地裹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男孩的舊衣,再無一物。女孩雙手交疊,握住救命稻草般握緊秦蒼給她的小玉環(huán):哪怕在最后一刻,她都相信她會來救她。那塊玉已經(jīng)失去翠色、變作暗紅,內(nèi)里透明的小蟲死了,緊緊貼覆在小孩的手掌心。

  這是什么意思?

  秦蒼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短暫的、突然無法明白眼前一幕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沒有任何可疑之人。兩個孩子仿佛只是運氣太差,趕上一堵本就要倒塌的墻。除了,印芍城中原本分布的僧侶全部匯集王陵。

  此刻,日光西沉。秦蒼留下信箋,命令所有侍從不許跟隨自己,即刻回院!今夜堅壁房門,哪里都不許去!

  她站在印芍城斷壁之下,注視著不遠(yuǎn)處被金光勾勒出外痕的山脈,不知即將到來的是個不眠夜,還是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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