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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為將君侍側

第一八七章 戲班后臺

毒妃為將君侍側 子一二12 2112 2023-07-16 08:20:00

  如果剛才是下貨的碼頭,這次應該是目的地了。

  箱子停在一個喧鬧的室內。

  帳外有許多人言語,聲音不高不低,腳步來來往往,很是雜亂;鐵箱停泊之地并不穩(wěn)定,像是踏在云采上,偶爾輕微騰起再緩緩落下,踩不實在。

  秦蒼透過原先那個破口的麻布簾悄悄往外看。

  似乎又是一個船艙。

  霉味濃重,頭頂的甲板幾乎與覆蓋鐵箱的帳篷等高,不知用了多少年,濕漉漉的,上面有人行經時連同鐵箱一同發(fā)出“咚咚”悶響;往下看,箱子與地面有些距離,地下木板與頭上同材,殘缺的視野邊緣掛著幾縷未經打理的水草。秦蒼疑惑這木料常年濕潤竟不見有斷腐之勢,卻不知這些樹木原本就生于水中,即使成舟后也必須常年泡在水下,否則才真會干枯斷裂。

  這里是個戲班子的后臺。

  來往之人服裝鮮亮、文理獨特;四周有高矮不一的竹竿,大大小小的碗和缸,墜了金紙的手絹,盛胭脂水粉的碟,有軟褥硬席……還有層層疊疊的鐵籠,獸類低低嘶吼,混合了潮濕與糞便的刺鼻氣味。

  可是那些裝孩子的籠子卻不見了。

  戲班子后臺很忙碌,不知道大家在準備什么,除了這三個躲在籠子后面渾水聊天的。

  “……幾位爺,這里就是龍宮嗎?”

  微弱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外面的熱議。

  “人醒了?!”

  “不用管她?!?p>  “幾位爺,龍王會吃掉我嗎?他們說……他們說之前的祭品都被吃掉了,是真的嗎?”

  “你不是祭品,也見不著龍王?!?p>  “……那就好!多謝大哥。”

  “怎么,不想留在龍王身邊吃香喝辣?”

  “龍王不是神嗎?神也需要吃喝拉撒呀?”

  噗嗤——

  那小“訟師”笑了出來:“你這人還挺有趣。只是可惜了,來了龍宮,又是要送去晶蕊池的,嘖嘖,有去無回。”

  “別亂說。去打桶水來,將這些牲畜便溺擦干凈。”

  “哦……是?!?p>  外間這三人,秦蒼是看不見的,只能聽音色加以區(qū)分。

  一個是不情不愿離開的年輕“訟師”。一個是年齡稍長命令他的人,聲音聽上去厚重粘黏,像是喉嚨里卡了塊肥肉,滑來滑去。還有一個人說話最少,唯唯諾諾的,偶爾幾次答話,喜歡將句末的字拖得又細又長,氣若游絲,不知是身體問題還是性格原因。

  待“訟師”離開,兩人放低了聲音。

  “……我覺得小飛有些不對……他像是……”

  “小飛有什么不對?我看最怪的就是你這個細猴!”

  “……”

  唯唯諾諾那人還想辯駁幾句,都被喉嚨卡肉的男人一一打斷,秦蒼不知他們在爭什么,只是他們之間似有芥蒂。

  “幾位爺,我沒有壞心思,能不能給口水喝?我……我想吐。”

  “哪來這么多廢話?”

  外面的人沒有打開鐵門的意思,然而這一次里面的人不像說謊,不久便真的干嘔起來。

  “她……她真吐了……”

  “晦氣!”年長些的人罵道:“你在這看著。給!機靈點?!?p>  這句之后,是一串金屬碰撞的聲響。

  鑰匙?

  “爺,你那兄弟是不是對你不好?話都不讓人說完,一點不尊重人!我聽著都來氣。”

  留下的人沒有回答,不是他不憤怒,只是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

  這是他第三次來到“戲班”。

  雖是傳說中的龍王之地,他卻連甲板這一層都沒走出去過!

  不過相較前兩次的驚駭,此次他已經算得上駕輕就熟了:蒙著眼上船,睡上一覺,醒來下船,一路下行穿過一道陰冷的木走廊就來到戲班在荷龍?zhí)渡系暮笈_。

  他想,籠子里關著的人或許比同送來團里的牲口還要命賤,不過她們恐怕想不到,被她稱作“爺”的人,也好不到哪去。

  前日妻子托人給他帶話,說在老家的母親和小女兒都糟了寒病,上月就臥床不起,問何時能接他們一同來印芍生活、瞧病。

  生?活?

  他在印芍何嘗不是勉強活著、四處流離?若是拖兒帶女或是下了狠心回家團圓,就靠家里幾塊田如何活命?心情苦悶,昨夜斗了一夜的牌,卻誰想輸了近半月的糧!

  眼前這地方低矮、悶熱,四處滑膩膩的、帶著魚腥,關押的人聒噪,連同伴都瞧不起自己。

  “爺,你心眼要好些,能不能給口水喝?我明白,來了此地我也活不長了……是我的命苦……讓我喝些水吧,我再不給你添麻煩?!?p>  秦蒼聽男人不答,只用濕噠噠的草鞋煩躁地抽著地面,繼續(xù)問道。然此話一出,就聽外間步子踏著木板離去。不久,帳子掀開一道口,一只水袋真的遞了進來。

  就現在!秦蒼心想,對不住了!

  青年被秦蒼的一句“命苦”說動了心,真的去取了水。他消瘦,常被人笑作細猴。

  細猴皺著眉,大咧咧將手伸進柵欄間,遲遲等不到里面的人將水取走,卻覺手腕上略過一絲冰涼,正要怒,卻發(fā)現自己整條手臂突然失了力;一動,如被人抽了骨頭般,“咣當”一聲撞在鐵欄桿上。

  驚慌間,鐵籠里伸出一只手,準確地攀上了自己脖子上的鑰匙串。

  剛巧,剛才那個喉頭卡肉的人突然折返。

  隔著帳篷,秦蒼看見那人的確要年長一些,鼻子似乎被撞過,鼻骨是塌的;前頸和腹部上的肥肉堆疊著向前隆起,四肢卻很纖細,活像個穿著衣服的蛤蟆。

  蛤蟆看見同伴一只手用力伸進籠子,驚訝不已。

  “干什么?你跟這些活牲口置什么氣?”

  毒針刺入,細猴更加有氣無:“我……我的胳膊……”

  “怎么了?”

  蛤蟆這才瞪了一眼,見人傻了般,于是朝鐵籠子靠近:“你這人就是怪……啊——”

  余下半聲還沒喊出口,就覺自己喉頭一啞,接著,與身旁人一樣半身灌了鉛般動不了了。里面的人何時解開了綁縛的繩索?蛤蟆大駭,可此時,他已完全發(fā)不了音。

  這時,一只握著一串鑰匙的小手從黑不見底的帳篷中伸了出來,手臂像是一條猶疑的小蛇嬈嬈一轉,來到自己身前的鑰匙孔;幾次試驗,只聽“咔噠”一聲。

  一個左手纏著戒鏈的漁女從高處的鐵箱里跳了出來。

  兩人知道,這下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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