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庚這次突然來此,是宗門得到溫良的飛劍傳書之后,被派過來參與搜捕六戒和尚嘴里所謂逃掉的大妖的。
加上他知道了君不棄力斬黃鼠精之事后,便想過來道聲歉,同時把李太玄讓他帶來的這些典籍送給君不棄。
好在君不棄這‘筑基中期’的修為,在宗門內(nèi)并不算什么,甚至在一干真?zhèn)鞯茏赢斨?,都是屬于吊車尾,拖后腿那一檔的。
但現(xiàn)在,他的師父李太玄,心里頭總算有了點安慰。
畢竟他這弟子單是在煉氣期就呆了四十幾年,這天賦……就跟收藏家的被打眼了似的,讓他那張老臉總覺得無處安放。
好在三年前,君不棄終于筑基。
所有弟子,在筑基之后,等個兩三年,在修為穩(wěn)固了之后,就得去萬毒林歷練一遭,去感受一下與妖獸,與邪物作戰(zhàn)的殘酷,好叫這些意氣風發(fā)的小青年們,不要太嘚瑟。
雖然李太玄是不怎么待見君不棄這個‘棄兒’,但畢竟也是他一手帶大的。所以在得知君不棄的祖父去逝,他的父母想讓他回家送他祖父一程時,李太玄便假公濟私地把他踢下山,替他祖父守孝去。
如此一來,就算是給君不棄爭取了三年的‘緩刑’時間。
但是現(xiàn)在,煉氣四十幾年才筑基的‘棄兒’,筑基三年之后就到了中期,這個修行速度,有長進了啊!
這是好事啊!
雖然依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或許是有了什么奇遇呢?
修行中人有奇遇,這太正常不過了。
所以在聽到君不棄向錢坤找書籍看的時候,李太玄決定幫自己徒弟一把,想看書,這是好事?。M足你!
就這樣,君不棄的草廬里,堆著滿滿一書架的書,估摸著有上千本了吧!煉丹的,煉器的,祭煉劍陣圖的,陣法的,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雜書,甚至就連茶藝曲藝,都能給他找出來……
這些知識不一定要精通,但多涉獵一些對修行肯定是有益的。
至于看這么多駁雜的書,會不會讓君不棄分心?會不會讓君不棄誤入歧途?又或沉迷……李太玄覺得,真要沉迷了,那才好呢!
總比這‘棄兒’沉迷于女色上面好吧!
他可是知道,即便他把這‘棄兒’的命根給封印了,也沒耽誤這小子整天沒事就跑清虛峰去找那些女修士們養(yǎng)眼。
李太玄完全忽略了‘堵不如疏’這個道理……不是,也不能說是忽略,只能說,他不相信君不棄的那套忽悠。
“錢坤師兄帶回去的消息,讓太玄師叔挺高興的,據(jù)說當天晚上還在斷劍峰上縱酒放歌呢!”莫長庚笑說。
“……”君不棄暗自無奈:他當然開心啦!三年時間就從剛筑基到筑基中期,這修行速度,比之當初九歌師兄也不遑多讓了吧!
唉!我的路人人設岌岌可危吶!
錢坤師兄,我頂你個肺!
君不棄思索著,該如何搶救一下自己的人設?
這個世界太危險,要是讓人覺得他有牧九歌的天賦,那……
絕逼不能啊!
對啊!我還得渡天劫呢!
這天劫實在太危險了,不把身體打熬到極致,絕不能渡??!
君不棄摸著下巴思索著,表面很平靜,但內(nèi)心起伏卻很激烈。
覺得自己現(xiàn)在開始走煉丹這條路子,是個不錯的選擇,可以煉制葉氏一族的煉體丹,至于那丹方是不是假丹方……
正思索著,莫長庚又驚奇地說道:“咦?幾個月未見,師弟你這頭大青牛的修為增長很快嘛!都有煉氣四層的修為了!嘖嘖……”
嗯?
君不棄斜眼朝大青看去,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大青似乎是感覺到了君不棄眼神中的兇意,不由縮了縮腦袋,牛眸有些小幽怨地瞟向莫長庚,覺得這貨就是個‘害牛精’。
小牛好好趴在這吃草惹你了?
其實君不棄已經(jīng)有意識地不再給大青提供七彩之液了,他確實擔心大青修為暴漲太快,惹人注意。
否則,現(xiàn)在大青就不是煉氣四層,而是煤氣巔峰,甚至是筑基。
而且大青這家伙,可是知道他那小葫蘆的。
要不要宰了它,今晚吃牛肉火鍋?
這個念頭,在君不棄的腦海里如野草般瘋長。
嘴里嚼著枯草的大青總覺得,脖頸有些涼颼颼的。
莫長庚微微頷首,自顧自說道:“從普通小牛犢到小牛妖,半年不到的時間,便已煉氣四成,師弟你給他吃丹藥了吧!”
正在琢磨著要怎么處理這頭大青牛呢!
結果聽到莫長庚這個問題,他便不由順水推舟,點了點頭。
可不是嘛!
七彩之液也是一種丹藥??!
莫長庚搖了搖頭,道:“煉氣中期,還是差了些,根本幫不上你什么忙?!彼呎f邊從小荷包里掏出一顆丹藥,朝大青甩去。
大青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但還是張嘴叼住,感覺到嘴中藥香彌漫開來,沖擊著它的中樞神經(jīng),它本能地將其咽了下去。
君不棄不明所以地朝莫長庚眨了眨眼。
莫長庚微笑道:“這是我在南海試丹大會上得到的一顆‘牛魔壯骨洗髓丹’,專門用于培養(yǎng)獸類妖修,內(nèi)中蘊含著一絲牛魔精血,剛好和這頭大青牛契合,就送給它當個見面禮吧!”
記吃不記打的大青,此時再看向莫長庚時,哪還有之前那股幽怨之色,完全就是一副‘你要早這樣,我就不罵你啦’的神情。
它那活靈活現(xiàn)的眼神,讓莫長庚失笑,也讓君不棄想揍它。
壓下火氣,君不棄又問:“你在那邊見到中州馭獸宗的人了?”
“嗯,他們對馭獸之法非常有一套,比我們要高明許多。”
“人家那是專業(yè)的,咱們業(yè)余的怎么比?”君不棄吐槽了下,又問道:“師兄可有他們的馭獸之法?”
“想什么呢?那可是人家的立宗之本?!蹦L庚失笑,末了看了眼大青,又道:“不過咱們也有咱們自己的辦法,師弟不知嗎?”
君不棄搖了搖頭,而后莫長庚便指了指旁邊的書架,“那些書籍里面就有記載馭獸之法的,師弟可以學學,順便給它煉個獸袋?!?p> 獸袋,就是用來裝妖獸的袋子,和乾坤袋類似,但沒乾坤袋那么多講究,煉制的難度要低上許多。
兩人又聊了一陣,莫長庚起身,用帶著傷感的表情說:“上次黃鼠精余孽之事,是師兄疏忽,害師弟受累,師兄再次向你道歉……”
看著莫長庚那副‘師弟,我真的很難過’的表情,君不棄不覺得頭皮甚癢,于是他趕緊揮起手來。
“得得,算我怕了你了,你走吧!趕緊!我不怪你了!”
“師弟這是不生氣了么?那好,師兄這便告辭!”
莫長庚的臉上浮起了溫文爾雅地微笑,拱手躬身,轉(zhuǎn)身而去。
“等一下!”君不棄又叫了起來。
“師弟還有何事?不舍得師兄么?”莫長庚轉(zhuǎn)身笑問。
要不是還有問題問他,君不棄很想給他這笑臉來一腳飛踹。
他在地上寫了兩個古字,“上次問過你的,你問過你父親沒有?”
“哦!我問過了,這兩字好像是‘悟道’。師弟從哪里知道這兩個古字的?這種文字可古老了,若非這次師兄去了南海,連我父親都不知道這兩個古字是何意呢!據(jù)說這是太古時期的古仙文。”
太古?
太尼瑪久遠了!
君不棄暗自搖頭,覺得那小葫蘆大有來歷。